在村里的小卖部随便买了些泡面,几人糊弄了一晚,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他们便穿上准备好的衣服起来了。
左婧没有办法,只得找了件还算中性的上衣,打算过几天再去这里的集市上看看。
村里的鸡还没有打鸣,可村民们已经陆续开始出海了,凌晨时分对于捕鱼者来说,是最佳的时机。
五人跟着村民来到码头,昨晚上漆黑一片的大海,这会儿因为船上的灯光,足以看见小范围的风景。
昨天与他们接头的西装男,正站在某只船上吸着烟,看见他们来了,不急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身份证。
由于几人的警察身份被上级抹去了,所以这几张身份证查不出任何可疑的东西来,这几人也就被暂时作为工友,归到了村民当中。
带着新奇的心情,几人换上了工服,和几位村民一同来到码头,分别上了几只船,打算出海捕鱼。
他们的一举一动,吸引着岸上的数位西装男,直到船只消失在了视野里,才各自看向了别处。
大海之上,梁硕模仿村名的样子,将大网撒进了海里,看着海面的波动,久久没有动作。
五人上了不同的船,不在他的掌控之内,要是他们出了事,也无法前去帮忙,这让他很是担忧。
“小伙子,听说你们是被追债的逼到我们这儿?”这时,有一位上了年纪的渔民和他搭着话。
梁硕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我们这儿啊,远离市区的喧嚣,是个好地方,你们在这儿就老老实实干活,等还够了钱再回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和我说,我是这儿的村长!”那人还在旁边搭着话,语气尽是友善。
闻言,梁硕才转过头,向他问道:“这儿的人每天干的活就是打渔吗?一斤能卖多少钱?”
“卖不了多少钱,是这里的大老板阔绰,我们打的鱼在集市上只能卖个生活费,但是卖给大老板,他不仅给我们发工资,还给了各种补贴,有了钱,孩子们上了想去的学校,男人也都娶了媳妇,别提多好了!”
大老板?想必就是巴东吧,梁硕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个人靠着金钱将村民一个个捆绑在码头上替他干活,打来的鱼送去仓库,将咖啡因塞入鱼的体内,再运输至全国各地的毒贩商,从而赚取不菲的资金。
眼看着天亮了,船只开始返航,撒下的渔网要等下午才能回来收。
几人下了船,看着对方都没事,心里轻松了不少。
此时仓库的大门仍旧紧紧闭着,昨天开进去的卡车已经停在了原来的位置,只是里面的箱子都不见了。
工友们开始吃早餐,见几人是新来的,都格外的照顾他们,尤其是听说了他们的来历,非但没有埋怨,还显得特别友善。
左婧本就心软的很,好几次都想直接告诉他们事实,却都因为梁硕的眼神而放弃了。
等吃完了早餐,梁硕把左婧叫到一旁,想劝她回去。
“这儿不适合你,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你姑娘家的和我们混在一起像什么话?”
“不行,我来都来了,就不会回去!”左婧心里猜到他会这么说,随口反驳道。
“你也看见了,这里的环境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危险无处不在,说错了一句话都可能让你命丧于此。我看你刚才是打算把毒品的事情告诉他们吧?你要是这样做,后果是什么你想过吗?”梁硕本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见她态度坚决,不免有了火气。
“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以后会小心的。”知道自己有错,左婧立马服了软,头也低了下去。
梁硕还想说些什么,见她这个样子,话到嘴边又给吞了回去。
上午的工作没有什么新奇的,清洗渔船、清洗鱼箱、清洗各种宰鱼的刀具,西装男们也无所事事,坐在一起聊着天。
这一切看起来很平常,但是几人紧张的心情是一点都没有缓解。
巴东还未出现,从工友的只言片语中,能了解到其实他们也并不清楚老板是谁,对西装男们从起先的好奇到后来的习惯,现在早已没当回事了。
到了下午,西装男们开始认认真真的看守起来,工友们也都变得非常勤快,出海捞回了渔网,大批大批新鲜的海鲜呈现在了岸边。
几人和工友一样,把海鲜分类装在鱼箱里,再抬上码头给另一批工友分装上卡车。
对于左婧来说,抬鱼箱这种活儿,很是吃力,好几次都差点脱手,这一切都被岸上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小心点,上面的人看着你呢,要是干不动就去旁边休息一会儿。”趁着和左婧擦肩而过的功夫,高光耀小声的提醒了她一句。
左婧抬头往上面看去,额头开始渗出了冷汗,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手套摘下,坐在了一边。
这时,一名西装男跳下了码头,朝她走了过来。
梁硕余光注意到来人,动作也就慢了下来,生怕左婧那边出事。
“干不动了?”
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左婧立马站了起来,连连摇头。
“女人就干女人的活儿吧,我们这儿打算招个做饭的人,你会做饭吗?”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语气没有不善的样子。
“会!”左婧笑了笑,能换个工作她求之不得呢!
“跟我来吧。”
眼看着左婧跟着人走了,梁硕放下手里的鱼箱,打算跟过去看看。
“梁硕,你就别去了,她自有分寸。”潘波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在众人面前也不好喊队长,只能喊了他的全名。
“是啊,那丫头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要是有情况会叫咱们的。”李毅随之附和,但眉宇间仍旧藏不住担心的神色。
梁硕叹了口气,只得作罢,看左婧上了码头,这才转身继续往鱼箱里装着鱼。
工友们干起活来都成了静音模式,没有人说话,只有厚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海边惊人的景色也因为繁重反复的工作而变得乏味,太阳在不知不觉中落山,几人装完了最后一条鱼,早已累的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