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们三个搬进来后,丹尼再也没在清晨吹口琴了。他和亚当都是早起的人,等我们起床后总会看见有两只“大猴子”在院子各处翻腾。
早餐时,丹尼和亚当架着睡得不省人事的汤姆坐到餐桌前,逼他吃早饭。
“快点,吃好了跟我去教会帮忙。”丹尼说。
我一听,立刻明白他的用意。是啊,汤姆缺乏是非观不明道理,所以做事没分寸,也许让他进入一个善意理性的环境里,对他会有帮助。
“帮什么忙啊,我又不信教。”汤姆迷糊着双眼头都抬不起来。
亚当在汤姆头上拍了一下,“兔崽子,让你干嘛就干嘛,还敢啰嗦。”
我给大姨打了通电话,征得她的同意后,我们一起去了教会,丹尼把汤姆介绍给了牧师。牧师为他安排了一位辅导员对他进行引导。
丹尼拉着我对其他人说:“我和珊妮出去一下,今天教会的工作就辛苦你们了。”
“好的,没事。你们去吧,这里交给我们了。”
多罗茜想要跟我们一起,被伊娃用游戏引开了。
“我们去做什么?”上车时我问丹尼。
“约会。”丹尼有点脸红了。
“约会?”
“我们俩好像还没有真正约会过吧?”
我心里一阵窃喜。
“那~我们去哪儿?”
“你跟我走就行了。”
“等等,你先告诉我去哪里?”先问清楚比较好,不能他带我上哪儿我都去吧。
丹尼一笑,“放心吧,我不会带你去你不喜欢的地方。”
车子行驶了近半个小时,我们来到一个看起来象是室内运动的场所。
“到了。”
“这是哪里啊?”
“这里是玩“垂直风洞”的地方。”
“等一下,时间还没到。”门口牌子上写着10点开门,现在才刚过9点。
丹尼根本不理拉着我就进去了。“瑞贝卡、凯恩。”
“丹尼”
丹尼和这里的工作人员好像挺熟的,互相见面都用捶打、熊抱。
“你一定是珊妮?”瑞贝卡指着我问。
“你们好,我是珊妮·淳于。”
这两人听说是我,立刻露出惊喜夸张的表情。
“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了。我是丹尼的表姐瑞贝卡,这是我丈夫凯恩。”
“嗨,你们好。”丹尼带我来见亲戚也不说一声。
“你真漂亮,珊妮”瑞贝卡握着我的手说:“能“撩”趴傲慢的丹尼,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孩。”
瑞贝卡说得我很不好意思,但他俩都很有趣。瑞贝卡一看就是个长着娃娃脸性格已经很美式化的华裔女汉子,凯恩是个苗条修长的白人男子。
“既然来我们这儿,你就好好玩,只要你能坚持得住,玩多久都行。来,我来教你。”
瑞贝卡把我们带到一个小区域,先穿上飞行服戴上头盔护具还有耳塞,让我看电视里的教习片并给我讲解细节。虽然她一再向我保证这很安全,我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然后,丹尼带我进入一个圆柱形的玻璃罩子里,让我趴在地上,他则蹲在我旁边。风从地面的网格下徐徐吹来。
“等等,教练还没来哪。”玩这个不是都有教练带的吗?
“有我在哪,你能不能相信我呀?”
风越来越大,已经无法说话,连呼吸都困难,两人交流全靠手势。
丹尼顺着气流托起我的身体,一开始让我慢慢适应,然后带着我转圈翻滚。等我不再害怕了,他抱起我一跃飞升。
可惜我实在太笨了总是往下沉,拖累他也飞施展不开。我向丹尼打手势要求休息,于是我们出了罩子。
“你怎么样,有没有难受啊?”丹尼关切地问我。
我摇摇头,虽然身体还有飘浮的感觉。“我想看你玩。”
“真的?”
丹尼让我坐在凳子上,自己反身跃进气流里。他果然是个玩家,在气流中随心所欲地做着各种动作,看得我好生羡慕。
我站到入口处想更近地看到他。突然,丹尼俯冲下来吻住我,我们就这样以180度角的姿势亲吻着。
放开我后,他象个风筝一样飞走了。我想抓住他,他却只在顶部向我招手嘻笑。欺负我不会玩吗?我重新进入气流中,有了一些经验我多少能让自己飘浮起来。丹尼突然冲下来在我边缠绕着转圈,又把我拉到上空,直到我实在坚持不住了,我们才结束。
等到我双脚踏地时,我站都站不稳了,耳朵里也很难受。丹尼帮我脱掉装备,瑞贝卡笑嘻嘻地递给丹尼一支U盘。
“你们俩个真是太棒了,我们能用它作宣传片吗?”
“什么宣传片?”我怎么觉得跟我有关系哪。
“他们这里的活动全都有摄像头记录的,来玩的人想要的话可以买下照片或视频。”丹尼解释说。
“我们刚才也被拍了吗?”
“都在U盘里,我们回去慢慢看。”他又跟瑞贝卡和凯恩说:“宣传片嘛,你们随意。”
“等一下,我刚才的样子一定很丑。”我想都想得出我笨手笨脚的样子有多难看,而且一开始风把我的嘴都吹开了,我后来才勉强闭上的。
“不不,你的样子很漂亮,美女就是美女,做什么都漂亮。”
瑞贝卡说这话有没有摸着良心啊。
“好了,不要再纠结你的形象了。你刚才真的很漂亮,而且他们给每个客人制定的时间是3分钟,就是怕很多人不能适应。你第一次玩就能坚持了15分钟已经很了不起了。”出来后丹尼安慰我说。
咦?我们只玩了15分钟吗?在那个风洞里我怎么觉得象是过了很长时间哪。
“你觉得在静逝谷里也做个“垂直风洞”怎么样?”
“唔?”
“这个运动很受欢迎,没有年龄限制。”丹尼示意我看向门口。
真是,已经有几个小朋友舔着冰淇淋在一边坐等开门了。
““垂直风洞”也叫“室内跳伞”,就是给不会跳伞又想感受跳伞乐趣的人玩的,那把它建在崇山峻岭之间不是更有感觉嘛?”
“是啊。那瑞贝卡和凯恩愿意把这游戏场地搬过去吗?”
“不是搬,而再开一家。静逝谷这么美,他们也许还能在里面找到灵感拍出点什么好的影片也说不一定哪。”
“他们俩要拍什么?”
“电影。瑞贝卡十年前进入洛杉矶电影学院导演系,曾经在好莱坞实习。不过,只有机会做些场记和音效的工作。她自己拍过几部短片,我觉得很好,但是没能引起她上司的注意。凯恩是她的同事也是个演员,两人一直都不怎么得志。不过,他俩依然坚持着,这里的工作只是为了养家糊口,毕竟在好莱坞做临时工的那点钱都不够他们吃饭的。”
“那你为什么不把他们介绍给你叔叔呢?”
“我想过,不过他们需要更自由的工作时间来坚持他们的梦想。而且他们也不肯随便接受我的经济帮助。”
“这样做值得吗?”这种精神我虽然敬佩,可是也有些质疑。
“在洛杉矶每年有成千上万的人从世界各地来到好莱坞,为自己的电影梦付出一切。多年以后,计较得失的人都离开了。剩下的只有两种人,一种人成功了但为数极少,其他的继续坚持。这其中的甘苦辛酸是外人无法理解的。在他们这个行业里有个说法,说这世上最败家的学科就是电影。”
我点点头,想我们这些没有梦想没有目标还在学校里浑浑噩噩度日的学生,以后要如何面对这样残酷的世界呢?
“怎么样?敢不敢跟我去玩一个更刺激的。”
“玩什么?”
“赛车。”
原来不远就有一个赛车场,总算这次他怕我吃不下中饭,没让我上车。他一个人开着一辆赛车在跑道上风驰电掣地狂飚,看的我紧张得都不会呼吸了。
丹尼的手机在响,我一看是亚当打来的便接了。
“嗨,兄弟,江湖救急啊。”
“什么事啊?”
“珊妮?丹尼呢?”
“他在赛车。”
“你让他出来时能不能给我打个电话,我这儿出了点事。”
“什么事?”
“我车被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