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忧夏扭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车里的摆设,嗯!果然还是熟悉的感觉,还是熟悉的样子。
钟子墨转到另一边跨上驾驶座,正在发动引擎,却又听到了白忧夏有些调笑意味的声音,“我记得你以前品味不是这样的啊,怎么喜欢上这么...嗯...骚包的颜色了?”
钟子墨扶着方向盘的手一滑,差点就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发出一声震天的喇叭声,又转头有些无奈的看了白忧夏一眼。
骚包?这词她怎么想到的。
提醒白忧夏系好安全带,又把车子平稳的开到了主道上,钟子墨才开始回答白忧夏的问题,“是约翰乔的,我的车子上次不是坏了吗?被我送去仔细的检查了。”
合情合理的回答,不过白忧夏却是有些不信的样子,转头看了一眼跑车上的深红色漆皮,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它与约翰乔联系起来。
“别告诉我你就那一辆车,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去借车的地步吧。”还是这么个颜色。
“咳。”钟子墨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马上回答了白忧夏的话,“还没来得及去车库取。”
确实,钟子墨这几天都在办公室里办公,不过白忧夏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算了,不想了。
见白忧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钟子墨顿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又在心里骂了约翰乔一番。
他绝对是最近太忙,脑袋混乱了,才会相信约翰乔的女人都喜欢这种颜色车子的话,看白忧夏这样子,完全对这种骚包的颜色没什么反应嘛。
只是不知约翰乔知道这件事会是个什么反应。
他明明只是开玩笑的和别人提起过这句话,没想到却被钟子墨听到了,你不会哄女人,剽窃我也就算了,现在失败了居然还怪我,约翰乔表示自己也很无辜啊。
车子停在了一间酒店门前,把车钥匙扔给候在一旁的门童,钟子墨走到另一边,弯腰把白忧夏从跑车里扶了出来,极为绅士的样子。
白忧夏看到钟子墨这副样子,不禁翻了个白眼,这和刚刚把她塞进车子里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抬头看了一眼酒店的外观,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普通的五星级酒店的样子。
白忧夏也没有多想,以为只是普通的共进晚餐而已,直到进入里面,她才发现,她到底还是低估了钟子墨。
这里的进出似乎管控的十分严格,钟子墨必须出示一件能代表他身份的东西才能入场,白忧夏挑挑眉,这到底是个什么场合。
轻轻把白忧夏的手挽在自己的臂弯里,钟子墨带着人缓步入场。
兜兜转转到了貌似三十多层的样子,电梯就是锁着的了,边上还有两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保镖把守。
带路的侍者不知道上前说了些什么,两个保镖微一点头,把电梯重新打开,在门边躬身做出十分恭敬的姿势。
这下白忧夏倒是有些惊讶了,看向钟子墨,钟子墨却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带着他转身上了电梯,竟是一路直奔顶层而去。
到了楼层的最顶端,推开一扇大门,见里面的装饰之类,乍一看倒像是个冷餐会的样子,不过那些菜色却又没有任何人动过的痕迹,好像只起着摆设的作用。
其实从整体来看,这里面算是是一个大的餐厅,一侧是作宴会地的模样,另一侧则摆放着一些桌椅,桌子之间有着屏风相隔,给顾客以充足的个人空间,也并不喧闹,有着十分雅致的用餐环境。
侍者带着他们到了最里边的一间桌子前,之后就恭敬的退下了。
白忧夏坐下以后更感惊奇了,这是个临窗的位置,在外面的时候还不曾发觉,这里竟能俯瞰整个夏城的夜景,窗外灯火摇曳,窗内才子佳人共进晚餐,倒是有着很浪漫的氛围。
“你的工作不要紧吗,带我来这里。”不过白忧夏一出口,什么氛围的就都成了浮云。
钟子墨无奈的一笑,普通的女人现在不是应该十分感动吗?又怎么会提这种可能会扫兴的话题。
不过看着白忧夏真的对这个问题一脸担忧的样子,心里又不免暖融融的。
算了,不就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自己才会如此喜欢她的嘛。
握住白忧夏放在桌子上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没事,明天等他们都来了再开工也是一样的。”
说着又笑了笑,带着几分不羁的意味,“我可是他们的老板,总不能那么可怜的在他们放假的时候,我还在加班吧。”
就是这副模样,看得白忧夏一阵无语,不过心里的担心也就此消失了。
看着白忧夏比方才开怀起来的脸色,钟子墨也随着表情愉悦起来。
其实在白忧夏没来之前,他是真的打算一直奋战到天亮的,不过白忧夏的到来,却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谁家的男朋友能当到他这个样子的,刚刚恢复关系也没多长时间,就埋头在工作里,冷落着白忧夏那么久。
他知道白忧夏不会怪他,但他却不能不怪自己。
那是他放在心尖子上疼的人儿,又怎么能让她因为他的事而感到不痛快。
不过这些想法...
钟子墨看着白忧夏的眼里盛满了宠溺之情...他的小人儿却不必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白忧夏的语气里带着疑惑。
看刚刚那些服务的人谨慎的样子,这种地方的存在应该是不会大肆宣传的啊,钟子墨怎么会知道。
不过刚说完,她又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有些蠢,以钟子墨在夏城的身份,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应该也不奇怪。
钟子墨不知道白忧夏内心的想法,只是听到她问了,也就顺着话头回答了起来。
语气十分平淡的样子,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白忧夏感到心疼。
“就在你刚走的那一年,我在酒吧喝酒的时候认识的人带我来的,不过当时我对这种地方并不感兴趣,只是想着以后能带着你来一次,才定下了这个位置。”
“你……”白忧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感觉不合时宜的样子。
不过钟子墨却并没有让她纠结太久,或者说,他本来就不是那种需要安慰的人,更何况……
“你想什么呢。”钟子墨轻轻在白忧夏额上一点,“都过去了不是吗?”
说着脸上的表情变化,居然令白忧夏看出了一点幸福的感觉,“更何况,你现在就在我的身边,这比什么都重要。”
“子墨。”白忧夏握紧钟子墨的手,声音有些哽住。
低头又不由反思起来,自己当年的一走了之,到底对钟子墨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钟子墨又岂能不知道她的想法,不过今天说的这些话也确实是他故意的。
他们之间分开的那四年时间,如果一直回避下去,不摊开来说,就会一直如一道鸿沟一般阻隔在他们之间。
他还好一些,知道了她这四年的去处,只要稍加调查一下,他的女人这四年见过什么人,吃过哪些小吃,都会变成一摞摞的文件,整整齐齐的拜访在他的办公桌上。
但白忧夏不同,对于这四年间他的变化,她一无所知。
他变得更加成熟了,过去的那个目中无人的钟子墨已经学会了圆滑处事,会用效率更高的方法去达到他的目的。
但是他同时也发现,重新在一起的这一段时间,白忧夏总是会在他身上寻找过去的影子,会为他已经改变的小习惯不自在很久。
她不自信,他一直都知道。
而他们的身份悬殊,这又是不争的事实。
越是感受到他的变化,白忧夏就越不安,担心他这几年也许遇到了更好的人,担心他和她重新在一起只是因为忘不了之前的旧情,现在的他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爱她。
更担心,钟子墨总有一天会发现这一点,从而离她而去。
这些钟子墨都看在眼里,其实这是一种不信任的表现,不过他并不怪她,因为这同样也说明了她在乎他。
他也并不说破,说到底这四年时间的空缺,才是造成白忧夏不安的主要原因。
不过不要紧,他会慢慢的告诉她,他这几年经历的事情,保证比那些文件还详细。
还有那些文件上没有的,他也会告诉她,包括他对她的想念,他对当年放她离开的懊悔,最重要的是...他对她的……爱。
他们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对未来所缺乏的安全感,他会给她。
“你饿不饿,我去点餐。”钟子墨也不逼她,他觉得现在最好还是应该让白忧夏一个人先静静。
“嗯。”白忧夏还是没有抬头,只是声音极轻的应答了一声。
对她这副反应,钟子墨也仿佛是意料之中一般,把骨节分明的手放在白忧夏的头上揉了揉,轻声笑了一下,才转身走出了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