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都楞住,似乎忘了梅天寒,只觉得有情人相遇的那一刻太凄美,他们也都被打动。
静了片刻,胡千秋突地冷笑道:“真不愧是梅天寒,杀人天下无双,对付女人的手法也是精妙绝伦!”
冯云碧拭了拭眼角的泪,凄然道:“所以他轻而易举的,就骗去了我的感情,我的身子,骗得我爹欣然的将我嫁给他。”
周天龙问道:“‘英雄山庄’庄主的女儿成亲,这么大的事情,为何我们竟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呢?”
冯云碧道:“是他说自己是个文弱书生,不懂丝毫武功,怕人们笑话他配不上‘英雄山庄’的大小姐,主张一切从简的。爹确实也不想在梅天寒横行江湖之际还大摆宴席,也就同意了他的主张,与他的兄长见了面,便定下了亲事。不过半月,我就悄悄地嫁了过去,我也不慕风光,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满足了,所以江湖上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顿了顿再一次泪珠滚滚,泣声道:“他骗得我好苦,我竟然还陶醉在他的甜言蜜语中,与他隐居山里,连他的兄妹也从没有向我透露过他道底是什么人。我虽然觉得他经常晚上出去有些不寻常,但一问,他便说是朋友相邀一起去喝酒谈天,我想既是谈天喝酒,只要还有节制,没什么大不了,也就没有细追究缘由。直到后来我为他生下孩子,他才告诉我他不叫梅傲,他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梅天寒。”
韩飞云惊讶地道:“生下孩子!你为他生了孩子?”
冯云碧道:“是的,我为他生了个儿子,可是孩子刚满月就被他抢去抱走,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无论我怎么求他,他都不肯告诉我孩子的下落,后来他就只告诉我一句话……”
韩飞云道:“什么话?”
冯云碧道:“他说:‘你走吧,永远都不要再回到我身边,因为我已决定灭掉英雄山庄。’他说得很平静,然后便提着剑走了,我拼命追他,可却追不上,等到我跑回‘英雄山庄’报信时,‘英雄山庄’已变成一片火海……”她说着情绪十分激动,泣声道:“当时我的心也好像被火烧化了,一下瘫软在地上,脑子中一片空白。不一会,他果然从大火中走了出来,步履蹒跚而艰难,提剑的手颤颤地抖个不停,脸色也很苍白,目光戾锐犀利,却又像是苦涩疲倦。和我第一次遇见他时的表情一样,那就是杀了人之后的表情。他看见我,神情丝毫没有改变,只是随手抛给我一本‘恨天剑法’的剑谱,说:‘这是你爹的东西,应该交还给你。’我知道我爹和兄弟们,定然都已遭了他的毒手,嘶叫着扑上去,叫他还我亲人,可他却像木头一样一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哼!他本就是个畜生,丝毫没有人性。”说着已然哽咽不止,半晌,才稍微平静,接着道:“当时我只想与他同归于尽,拔出短剑就向他刺去,谁知他竟没有躲,一剑竟刺到了他的右肋间,他仍就面无表情,只是脸色更加苍白,双眼像是两个黑洞,一丝活气也没有。血从他的右肋间流出来,哼!他的血竟然也是红的!这一刀刺不死他,他气极败坏之下一定会杀了我的,可是他竟没有,只是轻轻地推开我的手,径自离去。不知道他是不屑出手杀我,还是还顾念一点夫妻之情,但不论哪一点,我都不会再觉得可贵,我知道我杀不了他,永远也无法替我的家人报仇,我决望了。心想活着若不能为亲人报仇还不如随他们而去,便挥剑刺向自己的胸膛。可他远远的却对我说:‘人只要活着,就总是有希望的,人要是死了,就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你恨我,只要活着,就总会有机会杀我……’”
周天龙奇怪地道:“你既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且他又杀了你的一家,他明明知道你会报仇的,为什么不杀你,反倒还劝你活着呢?”
韩飞云叹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再嗜杀成癖,再没人性,许是还念一点肌肤之情吧。”
冯云碧拭去眼角的泪痕,恨声道:“不管他为什么放过我,总之我既活下来,就一定要杀了他,他杀我一家,我也要杀他一家。”
韩飞云突地忆起那男人,忙道:“那么客站中的那男人……就是他的哥哥了?”
冯云碧道:“是的,所以我要杀他。”
事情已然发生,韩飞云也不愿再责怪她,只是觉得那男人死得实在是冤屈,不禁叹了口气。
冯云碧道:“如今他哥哥死了,我的仇人只乘下他与他那贱人妹妹,哼!那溅人只不过稍懂些花拳绣腿,若寻到踪迹,用不着你们,我杀她也是易如反掌。我今天还是那句话,谁能帮我杀了梅天寒‘恨天剑法’就是他的。”
梅无忌开口责怪冯云碧道:“你这丫头竟如此瞧不起我,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一个人杀不了梅天寒吗?”说着从那树上飞身而落,立到冯云碧跟前,那轻功简直已出神入化。
冯云碧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还是谨慎小心些为好。”
韩飞云道:“所以你就用‘恨天剑法’约群雄来帮助梅无忌杀梅天寒?”
冯云碧点点头道:“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可是我知道你们这些人,若知道要杀的是梅天寒十有八九会做缩头乌龟,不会来帮我,所以才一直不透露要杀的人是谁。”
梅无忌冷笑道:“纵然都把他们骗来了又怎样?你没瞧见现在他们吓得腿都软了吗,还怎么能帮得上我。”
韩飞云道没有在意他的轻视,若有所悟地道:“这么说,您就是梅天寒的义兄了?”
梅无忌颔首道:“是的,梅天寒是我的义弟也是我的徒弟,你们想想哪有做师父的打不过徒弟的,那丫头费了这许多周章,请你们来,不过是多此一举。”
韩飞云回想起梅天寒那精妙绝伦的剑法,丝毫不敢小看,对这位狂放不羁的矮人确实没有太大的信心,但也不好驳人家的面子,笑了笑道:“我等若帮不上忙,能在一旁替前辈助阵,也就不枉此行。”
梅无忌笑道:“你道会说话,的确,你们这些人在我眼里,也只配看看热闹。”
韩飞云脸上泛起些红晕,没有再说话,道是冯云碧冷冷地道:“别忘了你三年前确实曾不是他的对手,否则又怎会任他横行这三年,梅天寒毕竟是梅天寒,别把话说得那么大,还是小心一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