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胤云火速赶到dk的时候，厉夜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黎砚暂时跟他用绷带止了血，只是因为伤口打到动脉，流血太多。

即使只用肉眼看，也知道受伤程度不浅。

纱布的雪白迅速被腥红灌溉着，毫不厌倦地！

“主人，厉夜身体里的三枚子弹，全部接近心脏的位置，必须马上手术！只是……”黎砚顿了下，欲言又止。

风胤云知道，众人表面皆知的黎砚，只是一个操练场的小队长，根本没有行医能力。

而眼前的手术太凶险，不能没有助手在……

组织里既然会出现一个黎砚，就可能有两个，三个……

“他的伤口位置，有几个人知道？”风胤云马上问道。

“回组织之后，只有我一个，厉夜……是走进来的。”说到这里，黎砚有些哽咽。

黎砚当时的人就在大楼门口，看到厉夜，和他目光交汇的那一霎，黎砚便懂了厉夜为什么会坚持要走到大楼里才倒下的原因。

那是他们在一起合作多年的默契，就算什么都不说，彼此也十分清楚。

“我给你当助手！马上开始！”风胤云明白了他的意思，很快说道。

“主人，手术最好两个人同时进行，这样可以提前完成，而且有了两人的配合，切口可以缩减到最小，厉夜的身体，恢复也会更快些，最好还有一个副手，帮忙递手术刀之类的，如果没有，就只能委屈主人暂时……”

黎砚一个人不是不能完成，风胤云知道。

可如果手术时间过长，对隐瞒厉夜的伤口深度，并不那么容易说服人。

厉夜突然受这么重的伤，说明对手是有备而来的，接下去，对方还会有进一步的行动。

如果可以的话，越快恢复，对厉夜本人，对组织来说，都是有利的趋势。

而隐藏在黑暗中的势力，也会暂时受到麻痹。

厉夜的身形接近风胤云，很多时候，他甚至可以代替风胤云出席活动，或者是和谈判对手见面。

“蔡允儿呢？”风胤云不假思索地说出一个名字。

“她在授课室……”黎砚有一刻愣怔，随即明白了主人的意思。

只是那孩子才十岁，她能接受这么小的年纪就被组织的纪律、荣辱捆绑住吗？

“把她叫过来！”风胤云淡漠地说。

“是！”黎砚领命，闪身离开。

这个时候，没办法挑人，而且蔡允儿究竟能不能适应这样的生活，给主人带来麻烦，这一刻便是最好的考验。

蔡允儿很快就来了。

满屋子的血腥味仿佛并没有压垮她的意志，只是看着厉夜躺在病床上脆弱的样子，她还是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

“你给我递手术刀，先去穿消毒服，洗手！”黎砚对蔡允儿暗暗点头，然后也不解释，而是直接命令。

风胤云早已准备好了，待蔡允儿泛白着嘴唇过来的时候，无影灯打开，手术开始。

血腥的场面，蔡允儿早已看过太多，那些被夜色毒害的人，惨烈的下场不时就会出现在蔡允儿的脑海里。

以至于她越来越不敢反抗，不敢逃走。

再后来，即使看到大活人在她面前倒下，她也像看到一块木头倒下了。

风胤云对人体结构十分熟悉，只需要黎砚稍微指导，便完全可以单独完成这个可以说是惊心动魄地手术。

看着心脏就在眼前突突地跳动着，蔡允儿终于小脸有些变色，递手术刀的小手，已经变得有些微微抖动起来。

厉夜，这个神话一般的男子，现在像活死人一样的瘫在床上，而几天前，在她的小脑袋里，他还像个凶猛的猎豹一样危险。

这一刻，蔡允儿恨不得立刻晕过去了。

“如果受不了了，就脱了衣服出去！”风胤云看着蔡允儿僵硬的站在那里，连他刚刚说止血钳，她都忘了。

后来还是风胤云自己走过去拿的，就因为这一下，厉夜的身体就要输更多的血。

蔡允儿脱了手套，抹了一把汗，这才微微振作了些。

原本至少要六七个小时的手术，在风胤云和蔡允儿的配合下，不到两个小时就完成了。

缝好最后一针的时候，蔡允儿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主人，已经可以了，厉上君不会有事！”黎砚脱了消毒服，终于松了口气。

还有五分钟，他就要执行一个任务，总算是赶上了。

如果他迟到，又找不到理由，而厉夜的伤又能很快复原，那黎砚的身份，很快就会被人怀疑。

“嗯，你看着他，不要让他有事！”风胤云吩咐了坐在地上的蔡允儿，然后跟黎砚一起出了医疗室。

厉夜的伤之后，还被人无意地问起过，只是没有人能确切地回答，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伤到了哪里，什么时候能好。

*

圣夜！

“厉夜死了没有？”风胤阳问黎砚。

“首领，属下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呼吸了，伤口看着是打中了心脏，应该不会有活下去的可能！”黎砚分析着从前那个真货的说话语气，尽量地模仿。

“我要的不是应该，而是确定，黎砚，你在我身边待了几年，在dk呆了几年，现在，是你为圣夜效力的时候了！”风胤阳阴戾地开口说道。

“是，请首领吩咐！”黎砚马上狗腿的弯腰。

在“凌寒”行刑之前，已经彻底交代了自己在风胤阳手下的所有事迹，包括，他平时的习惯、行为举止。

经过几天的模仿，黎砚早已惟妙惟肖地表现出来。

只是，凌寒这个名字，从此再也不能用了……

“我不想看到厉夜跟在风胤云身后，从此，无论他外出，身边跟着的是谁，都是我要消灭的对象，黎砚！”风胤阳的声音渐渐变得诡异而温柔，从身上拿出一包药，然后扔到黎砚脚下。

黎砚马上捡起来……

是地狱门？

看来，风胤阳是真的没有耐心了，所以才会公然对付厉夜。

黎砚就不明白了，厉夜的身手有多强他是清楚的，而且，他当时开的车，完全可以挡住从他身体里取出来的子弹。

他为什么会下车？

“是！”黎砚没有抬头，拿了药很快离开。

如今，地狱门在黎砚眼里，不过是一包腹泻药般。

只要他在，就不怕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