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见到这胎记青衣汉子,吴之成胆寒,苟不同害怕。
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得硬着头皮,不去看他,装作游玩。
走过之后。
汗流浃背,背上湿一片。
“苟大哥。你看清是什么山寨么。”
吴之成虽然不知小乞丐叫什么名儿,但是总归是牢中三结义,自己心里对小乞丐有种难以割舍的情怀。想到她一个小女子流浪在街头,而面前仇人似乎好生强大,凭她一人之力是难以报得仇的。
所以,他总想知道,她的仇人,倒底是谁。自己能不能帮他,或许能不能知道这件事情的未来。
苟不同低着头,想着什么。
“苟大哥,你可看清,那是什么山寨。”
“不敢说。”苟不同叹道。
“有何不敢说的。”吴之成听了倒笑道。
“说了怕吓坏你了。”苟不同说道。“这人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人物。你那位朋友若真跟他结了仇,此生绝无报仇之日。”
“若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人物,你说来,我倒可能知道他。”
吴之成听闻说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人物,反而放下心来。
怕只怕是历史上无名无姓的人物,探不得他的底来。
“我们还是回去说。”苟不同看来对此人怀有恐惧,不敢在路上议论此人,非得要回到屋里说去。
吴之成好奇地跟他进了屋。钻地老鼠也不见影子。怕是不待天黑便去了。
吴之成心里有些忧虑,坐在那里,发起呆来。
“你不用担心,他可是我见过最为厉害的偷儿。从来没有见他失过手。你想想他的外号叫钻地老鼠。钻在地里的老鼠,谁人奈何得了他。不会有事情的。”
苟不同见吴之成脸露忧虑,安慰道。
“菩萨保佑。六弟顺顺当当。”吴之成把掌来合了下,嘴里默念道。
“大哥,你是否听说过梁山。”苟不同问道。
“梁山水寨。”吴之成惊道。“你说那门上写的是梁山水寨。他们是梁山水寨的人。”
苟不同点了点头。
“那人,那人,那人是林冲。”
吴之成啊呀地惊叫了一声。仰头便是一跤。
吴之成猛然想到这人名头来。
豹子头林冲。
京师八十万禁军教头,号称枪棒双绝的梁山水寨头领林冲。
吴之成心里惊得忽突突直跳。啊呀一声,往身后边便倒。
摔倒在地上。
苟不同见吴之成吓成之个模样,不明就里,也惊慌起来,跳过去想要扶起吴之成。
吴之成却摸着撞痛的脑袋自己爬了起来,在屋子里胡乱打了几个转儿,寻把椅子坐下直直发愣。
不是说与这梁山无什么瓜葛么?
在我的历史里,跟他们没有关系。
如今这出戏又是怎么回事。
“我说不说给你听,你不信,你看,说了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苟不同埋怨说道。
“唉,三弟的仇真的报不了,没希望了。真的没希望了。”
吴之成喃喃说道。
“林冲的命后面还长着呢。”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们做的又是打家劫舍的生意,就算他武功盖世,要想到一山更有一山高。说不得,哪天朝庭不高兴,派出京师禁军来剿,管它梁山如何强,也强不过朝庭禁军。这人呀,谁又能算得到自己后面会是如何的下场。前几日谁敢说,我们七弟能打败霸王寨的铁塔霸王王二狗。你又怎知林冲命长。”
苟不同见吴之成忧忧,安慰道,说出一番道理来。
“我刚好就知道。这个林冲做强盗,起因是太尉高球的儿子高衙内瞧上他漂亮老婆,想占为己有。他自己稀里糊涂的,又误交个趋炎附势的朋友叫陆啥来的,结果给人骗了,执刀闯白虎堂,差点死在野猪林,全靠好朋友花和尚鲁智深救了他。对了,好象花和尚对还有个叫武松的。后来做的就是二龙山的头领。再后这林冲火烧了草料场,他老婆也上吊死了,大雪封山之夜,他逼得上了梁山。”
吴之成自顾自说,将林冲经历说了一遍。
苟不同听他这一路信口道来,仿佛了然于胸。心里暗自吃惊不小,林冲之事,在江湖多有传闻,知道他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的人多,却少有知他为何上梁山的故事。而吴之成顺口儿把他的事情,说得清楚明白,犹似亲眼所见。
若说他两人是相识,一点不象。
他又是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世上难道真有未卜先知的人。
若说这个吴之成是未卜先知的人。可是,世上传闻这类人物形象,莫不是个个飘飘乎若仙般。
这吴之成与之相差甚远,说他十万八千里都不为过。
“大哥,你怎么了。”
苟不同半信半疑,见吴之成自言自语,所说自家又从未听过。有点担心吴之成会不会是闻听到林冲梁山水寨的话儿,惊吓得入魔了。忙小心问道。
“没什么。”吴之成清醒过来,喜道,“既然林冲在此,三圣山不论玩什么花招,到头来恐怕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好戏,好戏。怕是从没有人看过这出好戏。我倒要好好瞧瞧,到时说出去,显得我吴之成好生有本事。”
苟不同见吴之成脸色变幻不定,一惊一喜。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好戏,什么从没有看过的好戏。大哥,你说的我如何听不明白。你是指看傀儡戏么。临河县有一家。演得可真好瞧。真是个绝字。”
“苟大哥。”吴之成说道,“我们只要跟在林冲屁股后面。三圣山就会没有什么危险。”
“大哥,你越说我越有些儿迷糊了。乱七八糟的,好象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我们说的全然不相干。”
苟不同苦着脸说道。
“过两天你便知道了。”吴之成拍拍吴之成的肩膀笑道。“对了。苟大哥,我不明白,我们老六干嘛取个丧门神的绰号,看他秀气如女子,怎么已不象个丧门神。”
“如果大哥讨老婆是个男人,你说会丧门神不丧门神。”
苟不同笑道。
“果然是个丧门神。”吴之成哈哈大笑。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门外转来混世魔王樊篱与梅山三怪及丧门神周报。
“我师傅叫你爷爷了。”羊笑嚷道。“先说好,那千万不能算数的。”
“你师傅那会叫我爷爷,我们要叫他为爷爷。”
吴之成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羊笑道,一颗心总算落下去。
“好个屁。”羊闹叫道。
众人一愣来。不知他又搅到哪里去去。
“你们若叫他爷爷,岂不是要叫我们爸爸。大个子肯定不会答应,我们刚刚交上朋友,他便要跟我们绝交。”
羊闹嚷道。
“对对对。”羊哭方才大悟。连声说对。三人在一旁纠缠不清。弄得几人又好气又好笑,又有些尴尬。
吴之成摇了摇头。
这人生,只有梅山三怪过得最为轻松。想哭便哭,想笑便笑,想到什么说什么,永远无忧无虑。
夜慢慢的深了,吴之成与苟不同,周报却不敢去睡觉。也不敢点灯。
赵康没有回来,只是吃饭时,派喽罗捎话过来,说是演什么礼数,明天用上,所以晚上不回来。
众人刚好担心他回来,见到钻地老鼠不在,问东问西。不好答他。知他不回,也不去理他。
三人在黑暗里坐着,已不说话,听着各自的呼吸。感觉这夜特别漫长。
夜清静,耳朵明。守夜人的梦呓,打更人的梆子声,都格外刺耳,连门外爬过一只老鼠,悉悉索索,都听得明白。
“几时了。”吴之成低声问。
“快三更天了。”苟不同悄说道。
正说话间,院里传阵阵吵闹,打破夜的沉寂。有人呼道。“捉住他,捉住他,三狗儿从那边去拦住他,我在这边截他,看他如何逃跑。”
吴之成与苟不同周报三人听了,惊得跳了起来,又不敢点灯,黑咚咚的齐齐往门缝里瞅。
他们住的地方,是三圣大殿对角处。
门缝刚好望到院子。
几个山寨巡逻守夜的喽罗正四下奔跑,似乎阻击什么。
三圣大殿里,灯火通明,照得如白天一样。两排喽罗,个个刀出鞘,寒光闪闪抱怀里。
如临大敌。
原来无情一斩郭千刀亲自守夜。天明就是赏宝大会,七星玲珑石出不得半点漏子。
“上房了,上房了。”有人说道。
喵唔,喵唔。
听得声声猫叫唤。
原来喽罗们追的是一只猫。
苟不同与周报都松了一口气来。
吴之成听到这喵唔之声,有些如痴如醉。
烂疮猫,你在那里呢。
想起花解语。
一想到花解语,心如千根针扎。
一只死人之手。
梅如意。
毒娘子。
这些事儿一件件都在眼前闪现,让他陷入近乎颠狂状态。
“谁。”
苟不同忽然低声喝道,感觉屋子里似乎多了人。
“我。”
钻地老鼠王标弱弱的声音,紧跟着一萤灯光亮开。
钻地老鼠王标正坐在椅上。
三人见钻地老鼠安全回来,不由大喜。跑过去,问道。“老七,还好吧,刚才吓杀我们了。”
“还好,有惊无险。”
钻地老鼠王标笑嬉嬉从怀里掏出一小瓶儿来,双手递与吴之成。
“大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