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憋不住笑了:“旭儿这小子我真喜欢,郭师傅你放心,我们家不缺儿子,以后这小子绝对还是给你们郭家传宗接代。”
晚上王琦不顾李倩反对,趴在她床边打起盹来,门口的喧嚣还时不时传几声过来,但是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很快都进入了梦乡。
王琦睡得非常不踏实,脑子里总有很多东西呼之欲出,心里的急躁与不安更是不断的在扩大,把她心里搅动得乱七八糟的。
忽然,她被一阵响动惊醒了过来,在寂静的夜里,一阵如发春的猫一样的哭声忽远忽近。王琦看了一眼睡得安详的李倩,不放心的站了起来,在李倩床上画了一个守护符,然后捏着几张爆破符缓缓的走了出来。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连值班的护士也不在岗位上,头顶上的白炽灯灯管时不时闪一下,整个医院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王琦算得上艺高人大胆,紧紧捏着符纸,顺着那毛骨悚然的哭声,走到了一个病床前,她忽然发现这个病房便是朱佩的病床,心里一惊,难道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朱佩已经把孩子生出来了?她忙一把拽开了门。就见在黑暗里,中间的那个病床上,朱佩高耸的肚子上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王琦正想问问需要帮忙吗,就见一束月光照了进来,屋子里顿时惨白无比,只见朱佩肚子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一边发出怪异的哭声,边抬起了脑袋,露出它满是鲜血的脸和嘴里正在咀嚼着的婴儿小腿。
“啊!”王琦猛地抬起了头,却发现自己还在李倩的床边,原来刚才只是个噩梦,她松了一口气,一边擦汗一边想看看自家嫂子有没有被自己吓醒,只是这一看,她就感到有些奇怪,李倩的肚子部分为何如没有生产一样高高耸起,而且还在微微蠕动,王琦忙一把掀开了被子,却发现刚才梦里那个婴儿正扒开李倩的肚子,一脸诡异的笑得爬了出来,满嘴的血不停地从尖锐的牙齿上滴落下来。
“不!”王琦又醒了过来,她忙狠狠的拧了自己一把,大腿上的疼痛提醒她这回是真的醒了,她忙四下看了看,床位上的人都还睡着,有的微微皱了皱眉头,转个身继续睡了。
王琦忙走到窗前,拉开一点儿窗帘,任凭月色撒在自己的身上,她盘腿坐下,两手捏做法诀,在心里默念着《金篆玉函》中的心法,慢慢的,月光一丝一丝的渗入了她的皮肤,她的心也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她不知道的是,一个小小的黑影爬到了她的门口,手一放在门上,就如同碰到烧红的铁板一般烫得缩回了手,那个黑影不甘心的滋滋叫了几声,然后转身向朱佩的病房爬去。
“啊!”一声惨叫震醒了整栋楼的人,包括正入定的王琦,王琦忙站起来往外跑,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子回到李倩身边,咬破了手指,在她被子上画了一个符,“大嫂,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我去保护孩子。”说罢,她又抬头看向惊恐的看向她的其他三个产妇,“我一会儿会在门上画一个保护符,你们都在里面别出来。”说罢便匆匆跑了出去。
一过去,王琦便暗叫一声不好,出事儿果然是朱佩的病房,门口已经簇拥了很多人,都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不一会儿,便有护士大叫道:“让一让,病人要抢救,大家别挡道,让一让。”很快,人群就分开了,护士推着朱佩就出来了,朱佩在那里一声一声的惨叫着,她下身盖着的被子被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渗红了。
朱佩的丈夫一脸惨白的跟在后面,他一边说着:“医生救救我的妻子孩子。”一边眼睛四下看着,等他看到王琦,顿时一喜,忙分开众人道王琦面前,“这位同志,能不能跟你谈一下。”
王琦被他那一句“同志”雷得里焦外嫩的,要知道在后世,这个词可是衍生出了非常独特的含义的,不过现在,这个词还是比较通用的,她只得答应了一声,跟着他到了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
“这位同志。”朱佩的丈夫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然后苦笑道,“你之前提醒我说这个床不大妥当,现在果然出事儿了,我想知道倒底是为什么。”
“我也不大清楚。”王琦想了想,说,“之前我母亲因为累了在上面睡了一下,就做噩梦了,我想着是不是这个床方位不大好,让人容易做噩梦,所以想让你们换到别的床上去。”
朱佩的丈夫听完愣了半响,然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可惜我没听你的,我妻子之前也做噩梦了,我想着只是做梦而已,便让她继续睡,结果没多久,就被她叫醒了,她那时候下身便开始流血,说是梦中的事儿成真了,一个婴儿手伸入她的下体,想把我们的孩子拽出来。”
王琦心如坠入寒冰一样,看来两股怨气相加,不但要害朱佩肚子里的孩子,连朱佩自己的命都要拿去了。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说:“要不你们去找找降妖除魔的高人,看有没有破解之法。”
朱佩的丈夫犹豫了一下,忙答应着走了。
能做的都做了,希望朱佩和她的孩子能逃过一劫,王琦边想边向育婴房走去,行走间,她忽然感到了一股阴冷的目光刺在她的后背上,一转身,就看到周芳扶着墙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她。
王琦面不改色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继续向育婴房走去,心里却生出些许警惕,这个求子多年却心愿落空的女人,怕是把相关的人都恨上了。
两个小宝贝吮吸着小指头睡得香香甜甜,全然不知外面的风云变幻,王琦想了想,把寄生胎顺儿放了出来,顺儿颇为委屈:“妈妈都不记得顺儿了,之前都是叫影儿出去帮你,其实顺儿也很能干的。”
王琦忙讨好的说:“我知道顺儿能干,顺儿是妈妈的底牌,所以轻易舍不得用啊。”
顺儿顿时被治愈了,他扑过来抱住王琦的脚蹭了蹭:“那现在要顺儿做什么呢。”
王琦指了指门口说:“现在这个医院有一个恶灵,我怕它进到育婴室伤害这些宝宝,所以派你去守住门口,若是恶灵来了,马上跟我说,我会尽快赶过来的,你也要撑到我过来哟。”
顺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妈妈放心,我会守好门的。”说罢便跑到门边,抱着膝盖坐了下来。仰着头看着王琦笑,一脸我好乖,快来夸我的萌样。
王琦赞许的摸了摸他的头,便出去了,顺儿这段时间吸收了很多灵气,修为长进了不少,应该能抵挡一下那个恶灵,有他在,也多了一层保险。
回到产房,李倩已经跟其他产妇八卦了半天朱佩事件了,听王琦说了一下进展,四人齐齐惊呼了一声:“那个床真的那么邪门儿?”
王琦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回来的路上,听人说朱佩家已经报警了,说是周芳干的,但是周芳一晚上都没出她的病房门,她那个房间正对着值班护士的值班台,值班护士可以作证,反正现在什么说法都有。”
“随他们闹去吧。”李倩打了个呵欠,又躺进了被窝,“只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吓唬人就行了。”
门外的喧闹声渐渐停止了,而天边也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就这么匆匆的来了。
王琦去拿早饭的时候发现医院门口的人散了不少,据说周芳很多亲戚听说朱佩的孩子也差点儿出事儿,怕闹大了牵扯到自己,便悄悄回去了。还在坚持的除了周芳的丈夫,就是几个直系亲属了,大家坐了一夜都有些疲惫,但是还是倔强的挺立在医院门口,嚷嚷着要朱佩家给一个说法。
和王妈妈隔着栏杆交换了一下情况,王妈妈担心的说:“这叫什么事儿,不行我们提前出院吧,反正两个孩子也壮实,你嫂子回家怕是比这里还舒服。有什么事儿不是还有你师傅吗。”
王琦微微摇头:“这恶灵不除怕殃及其他人,就是走也要把这个大麻烦消除了再走,为人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安康喜乐,我这也算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吧。”
“说得好,好一个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忽然一个比较陌生的声音传来,王琦转头一看,却是一个六十余岁的老人,他带着一个眼睛上蒙着一块白布的年轻女子走过来,“有这样的胸怀,看来学过一些玄学。不知你师从何人。”
王琦忙挤出一个笑容道:“我是自学的,看了些易经,推背图什么的,是个野路子,也不知大师尊姓大名。”
“免尊姓陆。”那位大师笑道,“我路过这里,看到你身上灵气十足,是个学玄学的好苗子,跟我徒弟陆子辰一样,要不你也拜我为师吧,总比自己摸索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