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时间，寒月楼4楼的一间巨大办公室里，满头大汗的何西像挨家长训的小朋友，嘟着嘴蹲在墙边，时不时瞄几眼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的张瑞。

“这家店的名字很好听，寒月楼，有味道。”张瑞突然开口道。

何西刚想顺着话往下接，被黛丽瞪了一眼后只得老老实实的蹲着。

“何西，为什么开一间这样的会所？”张瑞看着何西说，“什么钱不好赚，偏要赚这种皮肉钱，爷爷知道了怎么办？”

“他不知道。”何西有些倔强的回着。

张瑞没有像何西想象中那样骂自己，他抽完烟后什么话都没再说，背着书包一个人走出了寒月楼，何西没敢送他，只能眼巴巴的给黛丽使眼色。半夜的户外有些寒冷，张瑞拉了拉衣领笑着看着黛丽，“何西，请你好好照顾他，他长大了，不像小时候，有些话，我说不得。”

“张瑞，有些事情，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

“看不看，它就在那里，不会为谁改变，行了我回去了。”张瑞朝她挥了挥手后独自一人过了马路，邱小楼站在窗边看着熟悉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街角，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对不起，张瑞，我没有办法。”邱小楼将脸颊贴在冰冷的落地玻璃上小声的嘀咕着。

“马局，跟魏锋一起进去的年轻人从寒月楼里出来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荣威车里，国侦局的探员对着电台喊道。

“魏锋呢？”马伏义看着指挥中心的巨幕上的监控画面问道。

“没有出来。”

“通知楼里的小泥鳅务必获取魏锋跟刘鸣会面的内容！”

“是！”

马伏义发完指令后将监控画面调到了张瑞身上，漆黑的街道上，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孩背着书包，有些孤单的走着。

“张瑞，你怎么搀和进来了！”马伏义有些不解的说着，靠在椅背上思索了一会后掏出手机，“半个小时后码头见。”

赵敏带着Arai头盔骑着一辆电动车来到了江边码头，马伏义的车子已经停在那里。

“你的摩托车呢？”马伏义一看赵敏的造型有些好笑。

“无牌，被交警扣了。”赵敏接下头盔甩了甩长发说。

“行了，别跟我摆造型了，国内不比外面，摩托车限行，我看你还是骑电动车好，安全！”

“在叙利亚时要不是老娘的凯旋火箭，我早就被老美的特工打成马蜂窝了，别跟我提摩托车，一提老娘就一肚子火，那个死交警追了我八个红绿灯！对了，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你看美国中安局的特工在那里闹得多欢，一个多么美丽的叙利亚，被美国人搞的战火横飞，多少难民往欧洲跑。”赵敏骂骂咧咧道，一点没有张瑞面前那副乖乖女的形象。

“行了，西亚站那边总局安排了别的特工，我现在就想跟你谈谈张瑞的事情，他怎么搅合到同锋律所里，你不是帮我盯着他么？”

“马王爷，张瑞是不是您老在外面的私生子呀，您干吗这么关注他，一个大学生而已。”

马伏义听完差点背过气去，气呼呼的指着赵敏，“你，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

“放心，我不会跟纪委举报你的，咱俩什么关系。”赵敏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

“行了，别贫了，谈正事！”马伏义抹了把脑门上的汗，看着面前总局里最彪悍的外勤特工，“法援中心那边情况怎么样，晚上魏锋跟刘鸣见面谈了什么？”

“这两只狐狸都很狡猾，明面上什么都没讲，刘鸣虽然有些圆滑，但毕竟早年是从政法条线出去的，警惕性还是很高，魏锋半年前就开始拉拢他，但是刘鸣是光吃不办事，对了马局，刘鸣不是我们的人吧？”

“不是总局的密勤，但公安国保那里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了？”马伏义问道。

“我感觉这个刘鸣在做跟我一样的事情，可能是我的直觉，他虽然在魏锋这些维权律师面前很随意，但是实质性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帮办，而且在中心这几个月我发现刘鸣对待真正有信访诉求的群众十分认真，有时候他甚至动用自己在政法的关系帮他们解决问题，一个本质不坏的人，我不相信他会跟魏锋裹在一起。”赵敏咬着棒棒糖说。

“同锋律所最近动作很大，国内几起热点的事件他们都安排律师介入，境外媒体已经连续报道了好几起歪曲事实的新闻，从鹰眼计划失败开始，我总感觉着美国人在策划着什么大事。”

“马局，确实有这种情况，感觉之前同锋还比较谨慎，现在是逮到热点现象就跟进，这不像魏锋的套路。”

“同锋账目最近情况也很异常，有几笔总计200多万现金已经通过其他渠道转到账户，他们律所那几个炒作日本化工厂落户滨江市项目的律师竟然同时申请了去美国的签证。”

“这些人一边站在法律的制高点煽动群众仇视政府，一边偷偷办理好去美国的签证，他们还要不要脸啦！”赵敏不满道。

“高校里动态如何?”

“同锋之前跟高校联盟想进行社会调研方面的合作，左小青那时是联盟主席，她多次拒绝了同锋的请求，但左小青出事后新任主席是金大国际政治系的一个男孩叫武斌，高校联盟在他主持下这一个月拓展的很快，蔚蓝亚洲基金会的关于国内环境领域的项目也进行了接洽。”

“左小青的事情上，我们很失败，这个女孩至少还有做人的底线，如果不是他的弟弟被美方控制，她也不会参与到这些事情中。”马局有些懊恼的说着。

“左小青弟弟怎么样了？”

“北美局的同事多次接触他，但是这个男孩已经彻底美化，他不愿意回来，对于他姐姐的事情也不关心，算了，美国人做事还是有原则的，倒不至于对左小青的弟弟怎么样，每个人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利，他不愿意回来就让他在外面吧，总有一天当祖国真正强大了，该回来的，始终会回来。”

“这一天，会久么？”赵敏看着漆黑的夜空，喃喃道。

“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但是我们坚决不能让西方那些反华势力阻止祖国复兴的道路！”

“是！忠诚！奉献！无畏！”赵敏将右手放在胸口庄重的看着马伏义喊出了国侦局的誓言。

“嗯！”马伏义摸了摸赵敏的脑袋，“小敏，张瑞那里既然牵扯进来了，请你帮他把握好度，我有直觉，这小子早晚要走上我们的路，他，天生就是谍报特工的命！”马伏义突然说了句让赵敏难以理解的话，虽然有很多疑惑，但是组织的纪律让她没有继续问下去。

“同锋那边你要好好利用法援中心的平台，挖掘出它背后的操手，目前通过之前几起事件，我怀疑龙王肯定躲在背后，魏锋的上线情况一定要尽快掌握，南京局已经同时布了几条线，我相信一旦时机成熟，汇总的信息中一定能挖掘出龙王的情况，龙王再狡猾，他还是需要跟各条下线联系发布指令，为今之计，只能这个方向找到龙王的藏匿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