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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个叛徒的解密档案

2017-05-31发布 8307字

敌我双方对峙于三八线,一个挖坑道,一个筑堡垒,我方宣称“牢不可破”,敌方号称“固若金汤”。到底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呀,毕竟这是真正的战场,不是打嘴炮之地。

于是,自8月份开始,双方统帅部都产生了用铁拳给对方搔搔痒,试探一下老对手虚实的战略意图。

具体的表征是,志司总部命令万岁军38军,用一个月时间作战前准备,拟于10月5日出击,目标:防区对面的韩9师防区394.8和281.2高地,即白马山地区。

而美军最高指挥官远东司令克拉克,也带着第八集团军司令范佛里特,于八月中旬秘密视察了铁原驻军美7师。铁原是联合国军集结的三角洲平原,位于白马山以东十公里,是通往三八线以北的交通枢纽。

而白马山以西,就是彭总回国前极其关心的中部两个防御重心:一是平康谷地,由38军和15军精锐44师协同防守,这是敌人最容易进攻之地。平康谷地左侧,即万圣山地区,易守难攻,由15军的另外两个师防守。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克拉克的计划作战命令,居然也是10月5日!

我方原计划,10月5日由38军组织进攻,直捣白马山,要求歼灭韩9师5000人以上,并固守阵地7天。

敌人呢?因为自第二次战役开始,无论是联合国军哪个国家的军队,38军那是遇鬼杀鬼、佛挡杀佛,敌人真被揍痛了,杀怕了。他们对38军的威名心有余悸,所以宁愿放弃易攻难守的平康谷地不打,偏想捡点“软柿子”捏,这次他们挑的是平康谷地旁边的15军阵地——万圣山地区来攻。

突破万圣山,一路往北200公里无险要地形,这对战场形势意味着什么,谁还不清楚?

范佛里特的打算,是用一天时间,以200人的代价,拿下三角形山(我方称上甘岭)阵地。

敌人的原订进攻时间,与我军相同。这不能完全理解为巧合,只能说高手过招,对态势和时机的把握,实在是精妙至极。

那么,高手们运筹帷幄,他们的计划就能完美地实施吗?也许理论上本来是可以的,但实际上不行,因为一支军队,里面不仅会有高手,有勇士,也有懦夫,甚至会有叛徒。

再一次巧合的是,敌我双方在开战前,双方都各自出了个叛徒,把军事机密一口气告诉了自己的敌人。

所以,本应同时爆发的白马山之战,与上甘岭之战,因为叛徒的出现,改写了历史。

历史有时候真不是伟人、名人在书写,而是由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在写。譬如太平天国运动,一个落第的民办教师,居然搅动了大清的江山,搞的国将不国了。而萨拉热窝的一个刺客,竟然引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不知死了多少无辜者。

让我们再来看看那两个著名的叛徒,他们叛变的时间。

先来看看韩军的一个投诚者,叫李结球,是韩2师32团2营的一个上尉参谋。他于10月4日上午,越过实际控制线,跑到了15军的阵地。由于他孤身一人,没带武器,又举着双手,所以很顺利就被俘虏了。经过简单的审讯,他被押送到军部,后来被关进了战俘营。

秦大刀同志得到的信息是:10月5日,联合国军将向万圣山地区展开进攻。他觉得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不大,因为明显的,放着平地不攻,偏要来攻山头,这些山头飞机能飞过去,但坦克、汽车能飞过去吗?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给上司王疯子做了汇报。王疯子听了,也没当回事,心想,我已经够疯了,范佛里特大爷,简称范爷,他不会比我更疯吧!

所以,事情到此为止,他都没兴趣给志司总部再汇报这个事。

那个李结球,关在战俘营里,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心里后悔死了。

他的聪明之处,是提早看出了战争趋势,将来无非是南北分治,谁也灭不了谁。他并非共产主义信仰者,之所以要冒死投敌,无非是大战之前,把这么重要的情报提交给敌人,按常理是可以立大功,拿一大笔赏钱的。再说,他老家在北方,拿到这笔钱,战后在北方安个家,这辈子的幸福生活就有着落了。

可是,他失望了,因为志愿军把他的情报当成了一坨屎。他不知道的是,落户北韩,还有更大的失望在后面等着他呢!但这个不好评论,因为那叫作命运。

而之前一天,即10月3日,38军114师第340团三营7连的文化教员谷中蛟,也叛变投敌了。

谷中蛟这个叛徒当的------哎,怎么说呢,后来流行的革命样板戏中,叛徒王连举的名气比他大,但他对革命事业的危害性,那比叛徒王连举要大的多了。

因为王连举出卖的,只是个地下党员兼铁路工人李玉和,而谷中蛟出卖的是中国的王牌军38军。

按说他的名气应该比王连举大N倍,可是中国政府把这事保密了四十年,随着近些年的历史档案解密,这事才浮出了水面。

谷中蛟,又名谷永炼,湖南湘潭人。这里首先要声明,根据美国军方的战俘档案,他就是湖南湘潭人。而国内有无数的网民,推测他是浙江奉化人。

对于网民的这种爱国主义精神,我们首先要肯定,因为这样的大叛徒,是蒋介石的同乡,大家感情上比较容易接受,要说他是毛主席的家乡人,好像给湘潭的山山水水抹了黑似的。

但是,湘潭地区的谷姓确实是个大姓,从逻辑上来讲,湘潭出了个谷中蛟,也没有什么讳疾忌医的道理吧。

根据美军原始审讯报告KT第3831号英译汉资料显示,谷中蛟,1949年6月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38军,随后进入南方中央军事训练学校学习,1950年5月毕业,分配到38军340团担任副排级文化教员。他随部队参加过朝鲜战争的所有战役。

志愿军部队有文化教员,一点也不奇怪,因为那时的文盲非常多。他的工作,一是帮连队战士扫盲,二是给他们读报、帮战士们读、写书信,三是协助连指导员做政治思想工作。

敌人从他口中获知,他所在的7连,编制共192人,前段时间,陆续补充了115人,由此可以推算出,这支王牌军的战损率,相当惊人,威名真是靠打出来的。

而营部附属的重武器连,有六挺92式7.7毫米口径重机枪,二具57毫米无后坐力炮,二具82毫米迫击炮。三营营长田光儒,35岁,教导员张亚光,30岁,每个连有两台步话机等等。不管有没用,他都竹筒倒豆子说的头头是道,美军审讯人员,也就全部记了下来。

谷中蛟为什么要叛变投敌?有好多种猜测,有说他家里人被镇反的,有说他不满到朝鲜战场未曾提拔的,也有说他贪图资产阶级享乐生活方式的,甚至有说他怕打仗的,这个问题,恐怕只有问他本人才能闹清了。

而他本人后来在哪里生活呢?有说在日本的,也有说在美国的,还有说在台湾的,反正不可能在中国大陆。根据资料分析,日本和美国要这样一个逃兵或叛徒干什么,帮他们吃饭吗?他的归宿地,确实应该在台湾,况且有人在台湾发现过他的行踪。

谷中蛟为敌人提供的最具价值的情报,就是某个时间、某个地点、谁谁谁要来偷袭,要动用多大的武力,要达到什么目的,要打多久。

他是10月3日下午,跟连队干部陪同上级首长实地勘察地形时,趁大家不留意,转身就朝敌人的防区逃跑了。等同志们回过神来,他已夹着尾巴跑了好远。

敌我双方都占着山头对峙,中间有个空旷地带,叫驿谷川,距离是1600米,这是禁区,谁也不敢妄动。平时有事没事,双方都拿这块开阔地打靶玩,运气不好的兔子,也可能会挨流弹而亡。这给“守株待兔”这个寓言中的兔子,增加了一种新的死法。

所以,我方人员,拿着望远镜,眼睁睁地看着他跑,要招呼炮火已来不及了。而敌人也用望远镜在观察,发现他赤手空拳,明显是个逃兵,就布好口袋等他自投罗网。

谷中蛟投到网里之时,韩9师正在开运动会,球场上人山人海,大家玩的很嗨。这时执勤的小头目找到他的上司,说抓到了中国兵,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的上司也不懂汉语,于是再报告上级,上级终于找了个翻译,大家一起来审讯一番,看他到底要放什么样的屁。

结果这个屁很臭,让他们差点跳脚。

当紧急情报报告给韩9师师长金钟五,和参谋长朴正熙的时候,金钟五完全不相信这个事儿,因为他觉得再过两天,咱美爷就要亲自出手收拾对方了,对方不老老实实地窝着,这节骨眼上,还会出来肇事吗?

可朴正熙不这么认为。参谋长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凭什么我就要乖乖地等死呢,先主动出击,不就打乱了你的部署吗,这是相当高明的玩法呀!

于是他亲自“接见”谷中蛟,又细问了一番情况。见谷中蛟再三表达了投奔“自由主义”的热情,说话逻辑清楚,听上去头头是道,他觉得不可掉以轻心。于是他吩咐把人送给美军去深挖细审,自己来找金钟五,商量对策。

金钟五听了他的分析,觉得有理,因为这里是两军相交的最前线,宁可信其有嘛,有备无患总是好事,我们是在美国人保护下混日子的,别出事就是好事,饭碗要紧呀!

于是,金钟五下令立即结束运动会,全员戒备。原394.8高地,只有一个营防守,现加投一个营。281.2高地,原来是一个法国连防守,妈的天天吃罐头喝红酒看美女图打飞机,给老子索性撤下来,换上自己的两个精兵连!自己的娃,自己才会心疼嘛。

至于阵地前,本来已有五道铁丝网障碍,再增加两道吧!多点障碍,就多点难度,给敌人制造难度系数,永远也不嫌多。

听说你共军这一仗要准备打七天?好的好的,那我就先储存七天以上的食物、饮用水和弹药,把电话线也埋设好,把坦克大炮的射击诸元都调试好,等你来呀等你来,远方的朋友俺等你来!

却说38军此时刚好新近换将,八月初,原来的老军长梁兴初,已升职为副司令,负责西海岸的反登陆防御工作,他的位子,由原来的副军长江拥辉接任。

江拥辉,年轻的老革命,14岁参加共青团,时年35岁,就当上了38军的军长,号称虎将。可以想象得到,他的春风得意和踌躇满志。从内心说,他是巴不得有这么场大仗、硬仗的,希望一战成名,扬威联合国。

这里还有点背景,必须交待。其实对面的白马山韩9师防区,本来是在我42军手中的,被玩丢了,而且再也夺不回来,这事挺让广大志愿军官兵窝火,说白了,也就是觉得倍没面子。

那是在去年(1951年)秋季攻势中,联合国军从42军手中,活生生地夺走了白马山阵地。42军当然不认输,立即组织了最精锐的126师376团反攻,反攻得手,可是阵地却守不住,敌人在四个小时之内,竟倾泻了13000余发炮弹,导致我方伤亡423人,只消灭了三十多个敌人。

后来,该军又多次反攻,但没有一次能奏效。每次攻上去,就被炮火无情地赶了下来,站不稳脚跟。这已经成为所有参战官兵心中的隐痛。

所以,江拥辉军长确实很想替志愿军找回那种逆天的感觉。

战前的准备工作,应该说是比较充分的。沙盘推演,实兵演练,搞过好几轮,高射炮,大炮,坦克,喀秋莎火箭炮等当时的全苏式装备部队,也配合了演练。

为了达成袭击的突然性,先头部队还大练“轻功”。他们专检有青蛙的地方练夜行,以部队通过,而青蛙不停止鸣叫为及格,把士兵们个个都练成了来无影、去无踪的“草上飞”。

得知谷中蛟叛变投敌,江拥辉军长感到事态严重。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案,一是立即行动,打他个措手不及;二是索性按兵不动,拖段时间,麻痹敌人。

可是,上级的总攻命令偏偏就在此时下来了,命令38军在10月6日展开行动。

对于打不打,江拥辉有些疑虑了,就给第三兵团首长王疯子打电话咨询。王疯子是谁?他什么时候怕过敌人!他只有一句话:“拿你这把牛刀,去杀一只小鸡,莫非你还怕了?”

王司令的话没错,在朝鲜战场,共有20个国家参战,其中有19个国家的军队瞧不起韩军,剩下那个特别看得起韩军的,是南棒子自己。

堂堂38军,号称中国的王牌军,会怕韩9师吗?那是一只伪警察、宪兵拼凑起来的部队,王疯子这激将法用的真够火候,江拥辉把帽子往桌子上一掼:“妈拉个巴子的,干它!”

叛徒谷中蛟只知道最近要开战,但具体的开战时间,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副排级干部不清楚,就是军长本人,也要接到上级的作战命令才算数。

于是,10月5日夜,突击部队6个连又4个排近千人,越过了中间地带,潜伏到了敌人眼皮下,等待发起总攻。

敌人跟我们打交道久了,自然懂得起我军的典型战术。他们一怕我军的迂回穿插,二怕我们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三呢,就怕我们搞敌前潜伏。

却说驿谷川这块直线达1600米的旷野,一直以来就是敌人的心病,他们早就用燃烧弹,把树木和杂草丛烧的精光,为的就是怕志愿军趁浑水摸鱼。

也许他们当时根本还不具备环保意识,但客观上对于白马山防区,他们没舍得砍一棵树、烧一根草。估计还是觉得,有点草木的环境,人住起来比较清爽舒服。

而这,恰好就给114师的340团和339团的先头部队,提供了绝佳的潜伏场地。

38军的指战员作战经验,那真不是盖的。在潜伏之前,他们甚至用水把自己浇透了。此处不应考虑舒适性的问题,因为他们要潜伏一天一夜,首先要考虑安全性。

38军的这支潜伏部队,静悄悄地熬过了一夜,等待他们的,是6号这个白天。上千人在敌人眼皮下要熬过12小时以上,这是中外战史上的一个经典战例。

首先说说他们是如何潜伏的。志愿军没有迷彩服,是用土办法,即树叶草根熬汁,临时给他们把衣服染了一下,至于掉不掉色的质量问题,好不好看的美学问题,大概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关于潜伏部队的的吃喝拉撒问题,你关心的很对,吃的是压缩饼干或馒头,水是绝对不会有的,因为喝了水,免不了要排泄废水,这个工程量就太大了。

为了御寒,也为了解渴,他们的水壶装的是醋,并且在醋里泡着大蒜。至于有人实在憋不住了,请随地解决,这个“地”字,很可能是自己的裤裆。别拿卫生啊,文明啊之类的字眼来说事,生命高于一切,若小命没了,卫生和文明的评价,对于一具尸体来说,有意义吗?

这支潜伏部队,在整个白天,经历了数次生死考验。

首先是敌人的值班机枪,不时要打过来几梭子,既是侦查,也是给自己壮胆。冷炮的作用也是如此,隔三差五地来两发,炸着谁是谁。

随尖刀连前进的营长柳万发,就这样牺牲了。严格地说,他不是挨炮弹炸死的,而是被炮弹活活震死的。

冷枪冷炮并不能完全使敌人放心,他们还派出巡逻队,过来查看。

我军指挥所发现了这个情况,从望远镜里,看不出什么异常,可是敌人走到面前,万一发现了纰漏,那就把事情搞大了。

所以对付敌人的有效办法,也是给他打冷枪冷炮。眼见他们快走近潜伏区了,立即给他送上几发热情的问候,吓得他们落荒而逃。

人跑了,飞机却来了,两架飞机围着这个峡谷兜圈子。我军的高射机枪这时总算找到了发言机会,一发言,敌机立即就轰油门跑了。但是在逃跑之前,它们还是拉下了几枚炸弹,和凝固汽油燃烧弹。

前指见到燃烧弹,头发根子立即都竖起来了。

这燃烧弹的威力太强了,它不是依据对象的可燃性而燃烧,是靠自己的燃料而燃烧。也就是说,就是一块石头,也能燃烧,而且能烧裂。

还好,由于敌人的燃烧弹投偏了,火势只烧过了20%的区域,战士们的身上都掩盖着一层土,并且身上昨晚都浇了水,所以只造成了一部分烧伤,且都是轻伤。

同样是这种模式,一个星期后的10月12日中午时分,离此地不远的金化以西391高地,邱少云所在的15军29师87团派遣五百多人,执行的是类似的潜伏任务,却没有这么幸运。

在《感动中国:共和国100人物志》的电视专题片中,解说词是这样的:

“烈火虽然吞噬了一个年轻的生命,却在中国军史上留下了一个伟大的名字:邱少云。 在半个多世纪前的朝鲜战场上,这位四川籍战士用最坚忍的潜伏,完成了中国士兵最勇猛的突击。”

确实,面对这样的英雄,那些泼污水的败类,也应该自焚才对得起烈士。

非常令人欣慰的是,英雄的血没有白流,发起总攻后,据守391高地的美军一个加强连,遭到了全军覆灭的命运。

现在很多人年轻人表示不理解,他旁边就是小水沟,只要他打个滚,火就灭了,人就活了,他为什么不打滚,非要当人肉烧烤呢?

现在我们以眼前这支潜伏部队来说事。假如你被燃烧弹烧着了,你用手深深地抓住了泥土,用牙咬烂了衣袖,好,你被烤焦烧烂了,结局是个死字,死后还成了英雄。

换一个镜头,你见身上着火了,原地打滚灭火,或站起来跳进水沟灭火,方法应该都是有效的:火灭了,你得以苟延残喘几分钟。

可是,你的行为暴露了大部队在此区域潜伏,过不了三五分钟,敌人的炮火就会铺天盖地而来,覆盖,再覆盖,于是,99.99%的人都躲不过这一场血洗。你的结局,还是个死字,而且连累那么多的战友去死,你真的忍心,你确定吗?

好了,就算你成了那0.01%的幸存者,你能保证你的肢体健全,你能保证你在翻滚时,指挥所没有看清你的面孔?就算你活着回去了,还好玩吗!

不设身处地,真的,要理解英雄的壮举,有时很有难度,更别说当英雄了。但放到真实的环境中,任何一个普通人,也许都能当英雄,关键在于行动。

可38军的这支先遣军,最终还是暴露了目标。

有两个韩国士兵,提着篮子挎着枪,哼着小调过来了。他们要干什么?没有人知道。缺给养吗?玩战地浪漫吗?童心大发吗?似乎都不能解释,或许真是吃饱了撑的。

上千双眼睛盯着他们,一眨也不眨,得佩服这两个傻瓜,心理素质非常好,他们没事似的,也不知道哼的是不是《阿里郎》,或是《桔梗谣》,很愉快的样子,仿佛是庆贺自己即将到来的转世投胎。

他们在树丛中,采了一朵类似向日葵的东西,走过来了。突然,脚感不对,仔细一看,踩着人的脑袋了。

就在他们拉枪栓的同时,旁边早有几个人把他们扯翻在地,用手榴弹做铁锤,砸得他们脑浆红的红,白的白,都化作了肥料,浸湿了这块不平凡的土地。

所幸,由于动作很快,敌人的岗哨竟没有察觉异常,志愿军把尸体拖进树林扔了,顺便伸了几下腰,做了几个伸展运动和深呼吸,也没事。不过这几个战士再也无法回去潜伏,只好埋伏在了树林里。

天色,终于黑了下来。

17时30分,我军的182门火炮及17门坦克炮,以及组阵喀秋莎火箭炮,同时发言了,炮火直扑白马山的四座主峰和次峰,让历来以为中国军队只玩得起人海战术的韩国士兵,吓得抱头鼠窜。

也只有38军才玩得起这么豪华奢侈的炮击,共进行了27分钟,甚至连远在铁原的美军,也感受到了排山倒海、末日降临的气势。

本来他们也早就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可突然得到了叛徒谷中蛟的情报,导致他们决定先紧急刹车,观望一下战局再说。

白马山之战,因38军本身有防御平康谷地的任务,我军共投入15000人。韩9师本身有20000人马。双方激战10天,主峰24次易手。此战,我军共歼灭韩军9380人,我方损失6700余人。

一方面是敌人集中的优势炮火威胁太大,另一方面,敌人对万圣山(上甘岭)地区的进攻已经展开,至14日夜间,我军主动撤出了战斗。

这也是在整个朝鲜战争中,单纯为争夺一座山头,而发生的最大规模战斗。

关于此战胜负问题,以前由于保密原因,我军从未宣传,倒是韩方借题发挥,一直在大吹大擂,声称靠一己之力,血战白马山,击败了中国王牌军啥的。

其实客观地分析,就可以看出,韩军吹嘘歼灭中国军14322人,是多么的荒唐。15000人出征,被你韩棒子吃的只剩几百人回来,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宇宙第一神军了?如果是这样,当中国军队主动撤离战场之际,主阵地仍在我军手中?

要说这场大战的教训,其实就在于我方用兵太多。区区弹丸之地(3.7平方公里),投入的兵力太多,导致敌人本身的火力优势发挥的更猛,譬如在一次进攻中,敌人一个火力急袭,让我方损失过百人。而同样的道理,敌28团被指令开上前线,在集结开进途中,被我炮兵猛轰,两个营给炸残了。

但对方的优势在于,他是打主场,随时可以补充兵员,退下来的散兵,被组织好后,又跟着上了战场。而我军在预备部队用完后,却后继无人了,所以这种添油战法,对我方本来就不利。

总体来说,这次铁拳出击,教训了敌人,达成了目标,但自己也没占到太多的便宜,因为拼消耗,历来不是我军的目的。

这场世纪之战,真正成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韩9师的参谋长朴正熙。

在韩棒子看来,这是韩战中唯一一次独立进行的“大胜仗”,砍完韩国所有的竹子都难以书写功绩,简称“罄竹难书”,所以该师后来被授予“白马师”光荣称号。朴正熙后来更是一举当上了韩国总统。

一个中国叛徒,成就了一个韩国总统,这结果,别说谷中蛟本人绞尽脑汁也不可能想到,就是朴正熙本人,做梦也绝不可能想到。

朴正熙1961年通过政变方式上台,推翻了李承晚当局,以反腐败的名义当了18年总统,1979年遇刺身亡。他的真正贡献,是让韩国经济腾飞,一举超越了朝鲜的生活水平。

若干年后,他的女儿朴槿惠又当上了韩国总统。这时的韩国人民,生活很幸福,吃着折合二三百元人民币一斤的牛肉,而他们在北方的同胞,即使有这个钱,还没有牛肉可吃呢。

吃饱了的韩棒子,没事干,就专门收拾总统,因此韩国的总统非常弱势,下台后,自杀的自杀,坐牢的坐牢,至少也得经常应付各类官司。

朴槿惠的贡献没人说得出什么,但因腐败问题,目前正在受审,很有可能身陷囹圄。

谷中蛟如果还活着,他会庆幸没有留在大韩民国。以韩国国民的秉性,估计不会有人念他的“功劳”,他早就被人弄死了。

因为一个叛徒的真实存在,会削弱了前任总统老爸天赋神勇的“神话”,或后任美女总统的“传奇”,就凭这两点,他还有苟延残喘的理由吗?不是被老爸总统弄死,也会被美女总统搞死,一定的。

中国人民对叛徒深恶痛绝,从感情的角度说,我们希望谷中蛟一叛变过去,立即就被敌人处以极刑,尸骨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