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峰,乃是当世第一险峰,曾经多少武林高手在此比武,又有多少武林豪杰死在了这座险峰。
同时,这里也埋葬着无数的神兵利器,乃至于武功秘法。
傍晚的凌绝峰高耸冷冽,在黑夜的笼罩下更加巍峨耸立,仿佛一个站在黑夜中的巨人。
凌绝峰的两边,是两个不同阵营的根据地。
两边的火堆,将这个黑暗的巨人显得更加的耸立,甚至多了一丝恐惧的味道。
廖无痕站在帐篷门口,抬头看着这片夜空。
天空还在下着雪,明日的凌绝峰应该会被冰雪覆盖着。
这场雪,给他们的这场战争又添加了难度。
“宗主,前方有书信传来。”一个半边脸带着面具的男人拿着书信走了过来。
廖无痕挥挥手,“看吧,看完了告诉我。”
那人将信撕开,读了一下,越往后读着,那人的声音越小,直至这份信读完。
廖无痕叹口气:“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先对黄莺他们出手,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决战前得到这种消息无疑是不好的,廖无痕心中甚是担心廖黄莺等人,生怕他们会出什么事情。
尽管有朱符颜在旁,可是对方出手的人可是楚然啊,那楚然歹毒至极,手段更是狠绝。朱符颜毕竟是刚出江湖的凤凰,又怎么会是这只老狐狸的对手。
信中还说朱符颜为了救黄莺受了重伤,也不知道她伤情如何。
“宗主,要不要派人前去支援?”面具男也有些担心,毕竟那是他们的少门主啊。
“不必,就当做是他们的考验吧。现在这里局势紧张,一刻也不能懈怠,你下去查看一下,莫要让赤焰宗的人钻了空子夜袭。”
赤焰宗人诡计多端,难保他们不会为了明天的胜利,来一个暗度陈仓。
“是!”
廖无痕一个人站在深夜中,他掀开手臂,目光盯着手臂上那道已经结了痂的伤疤。
这道伤疤,是五年前那个雪夜中留下来的,至今都没有消失。
今天,这里依然下着这么大的雪,是不是在跟他诉说什么呢?
另一边,姜禹城坐在帐篷里优哉游哉的下这棋,丝毫没有注意外面已经下雪了。
他的贴身护卫萧闵拎着一个蒙面人,直接掀开帐篷走了进去:“宗主,他们果然派了探子过来。”
姜禹城转身就看到一个被打断了腿,牙也被打掉的人,被萧闵像是拎小鸡一样的拎了过来。
姜禹城蹲下身子,嘴角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说吧,你都打探到什么了?”
那人牙齿全被打掉了,眼睛也都被打肿了,样子惨不忍睹,他呜呜咽咽的说了几句,奈何姜禹城一句都没听懂。
但是姜禹城能从他那倔强的眼神中看出来,这个人似乎对他很不服,而且他说的话应该也都是不中听的话。
姜禹城笑着将手放到了那人的头上,他闭上眼睛,手腕猛地一扭,那人的脑袋硬生生的被他给扭了下来。
他将脑袋扔到了地上,从萧闵那里接过一块湿布,将手上的血擦干净:“去吧,把这个人送回廖无痕那里吧。”
哼,他廖无痕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他随随便便想打探就能打探的地方么?
果然,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太过自以为是。
萧闵眼睛眨也不眨,直接从尸体身上撕了一块布下来,将人头包裹好带了出去。
因为这个小插曲,姜禹城也失去了继续下棋的兴致,他走到帐篷口,伸着手去接空中的雪花。
冰凉的雪花落在同样冰冷的手心,竟然一点都没有融化。
姜禹城抬头看着夜空,“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太平的。这场雪,会不会与五年前一样,是红色的呢?廖无痕,我很期待,你呢?”
要说姜禹城的年纪实际上并没有廖无痕大,他比廖无痕整整小了五岁。
可他的手腕,却比廖无痕要凶残许多。
恐怕除了楚然,不会再有人知道为何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居然有如此狠毒的心肠吧。
姜禹城抬眼看到不远处的帐篷那儿,有两个士兵正在玩一个女人,他皱了皱眉走了过去。
那女人被他们两个士兵玩的不成样子,身上都是鞭子抽打的痕迹,还有很多不雅的液体。
姜禹城捏住鼻子,厌恶的眼神,充满了冰冷。
那正在女人身上驰骋着的士兵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再转身,映入眼帘的只有一把冰冷的匕首。
再看,那人的脖子已经被姜禹城的匕首划出了一道痕迹。
另外一个士兵裤子都还没有来得及穿好,甚至都没来得及求饶,就被姜禹城一剑封喉。
被救了的女人连忙跪在地上叩谢着姜禹城,“多,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呜呜,多谢……”
姜禹城冷眼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心中泛起了恶心,这女人已经肮脏到如此地步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女人见姜禹城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还以为他也跟这两个士兵一样,起身就要跑。
可是她才刚跑了两步,一把匕首已经穿过了她的胸膛。
女人转身不可置信的瞪着姜禹城,直到死,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救了她却要杀了她。
“肮脏的女人!”姜禹城冷冷得到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那三具尸体,在姜禹城转身的刹那,化成了血水与雪花融为了一体。
回到帐篷里,帐篷里多了两个火炉,还有两瓶酒以及一些下酒菜。
姜禹城拿起酒壶直接对着嘴喝了起来,随后,他直接将喝了一半的酒瓶扔到了地上。
今夜,为何他的心情如此不爽,总有一种要杀人的欲望。
姜禹城转眼瞅着那盘还没有下完的围棋,“哼,这个时候去什么天龙堡,还不如留在这里陪我下棋。”
想起楚然给他钓的那两条鱼,姜禹城边拿着酒壶边往旁边的帐篷走去。
他并没有杀了那两条鱼,而是将它们放到水缸里饲养了起来。
看着水缸里游来游去的鱼儿,姜禹城更是不耐烦的把酒全部倒进了水缸里:“来,我们一起喝酒。等到回去了,你们可就没命再跟我一起喝酒了。”
廖无痕难受的看着眼前这颗被黑布包裹着的东西,不用看他也知道是什么。
余飞单膝跪在了地上,“是属下没有听从宗主的命令,私自让人去打探消息,结果害了他。”
“你起来吧!”廖无痕起身,“把他好好安葬了吧,如果我们明天还有命回去,再好好的补偿他的家人吧。”
“属下,遵命!”余飞难过的将头颅抱起来,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他也不会死了。
一炷香后,余飞又回来了。
廖无痕放下手里的书,问道:“已经安葬了?”
余飞点点头,“是!”
“这只是一个开端而已,明天才是真正的战争,只是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流血丧命了。明天的凌绝峰,注定血流成河。余飞,你有没有觉得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廖无痕感慨着,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心酸着。
“很像,五年前的那场雪,只是那场雪更大更凄惨。”想起以前,余飞难受的很。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五年前的幸存者,他们有的失去了妻子,有的失去了父母,有的失去了儿子……都是一群家破人亡的可怜之人。
包括余飞,他本来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却在五年前一夜之间只剩下他一个人苟且偷生着。
“可恨的是,这仅仅是个开端。我们这场战争,要持续很久很久。”久到,连廖无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终结。
余飞低下头,看了看手上还粘着的泥土:“我相信,很快就能为家人们报仇了。宗主,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么?”
“也许,我们该重建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园,而不是整天活在痛苦中。”廖无痕起身,不等余飞开口,他又说道:“当然前提,是要我们结束这一切。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下去休息。”
夜晚,已经过去了一半,心里的事只多不少。
余飞回到自己的帐篷,也是久久不能入眠,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锦囊,这是他的妻子给他做的。
余飞虽然身为神宗的三大长老之一,可是他从来都不会摆架子,更不像晨龙一样喜欢说道,他更多时候会选择沉默。
雪花飘飘零零,一下就是一整夜,直到天快明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第二天的世界是一片雪白,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进入了另外一个天地。
这片雪地干干净净,一个脚印都没有。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雪地上的时候,各个帐篷里的人已经全副武装起来,武器装备几乎全都穿戴好。
廖无痕一夜没睡,他将自己的佩剑放到了腰侧,一出帐篷,就看到神宗众人端着碗酒,排好队站在了一边等着他。
大家全都精神抖擞,丝毫没有因为天气寒冷,或者即将面对死亡打退堂鼓。
看着这群视死如归、准备战斗的人,廖无痕笑了笑,心中顿时有了几分安慰。
“今天,就要与赤焰宗之人正面交锋,诸位可有什么疑虑或者顾忌,现在说还来得及。”廖无痕说。
“誓死效忠神宗,誓死追随宗主!”神宗之人口吻一致。
廖无痕感到很欣慰,从余飞手中拿过一碗酒:“好,让我们一起为胜利干了这杯酒。”
众人仰头将一大碗酒全部喝了下去,又同时将碗扔到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