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莘摇了摇头,她在中年这个问题上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再说,青年阶段。当初想到了这个议题的时候,慕莘心中就想到了一个人,她觉得这个人一定可以为她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个人,就是消失已久的林珊珊。
薛倾雯对于林珊珊这个人选持有怀疑态度,先不说此时能不能找到林珊珊,就说林珊珊之前在A大的裸照丑闻,这个负面影响就是不小的。
而慕莘还是认为,林珊珊经历过这一次的事情一定会有新的认识和改变。而她也更是会带来不一样的视角,这也是慕莘想要达到的目的。
薛倾雯对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她知道林珊珊的经历确实是不少,也是有资格作为这个代表。
可,现在的问题是,林珊珊在哪儿?
对此,慕莘也是使劲了手段才终于见到了许久未见,有些憔悴的林珊珊。
慕莘与林珊珊在墨林一家咖啡屋中见面,慕莘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穿着红色抹胸连衣裙的林珊珊扭着纤细的腰身款款而来。
林珊珊的头发是蓝色的,她的嘴唇是紫色的,她那大大的耳环是金色的。她落座后什么不说,先是从银色手包中拿出一支烟点上。
在烟雾缭绕中,慕莘那舌桥不下的惊讶表情迟迟未曾消散。
林珊珊却是见怪不怪地微微一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还是,惊艳了?呵呵,不管怎么说,能再见到你,很开心!”
林珊珊紫色嘴唇所带来的那抹微笑并非像是寻常的笑容那般温暖人心,一种妖艳而又诡异的错觉萦绕在慕莘心头,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更是定睛瞧着那片烟雾之后的人。
好似还是那个清纯可人的林珊珊,好似还是那个纯真高傲的林珊珊。好似又不是,好似又变了。
“这位女士,请您到吸烟区吸烟好吗?”
一位服务生恭恭敬敬地对着林珊珊建议道,而林珊珊则是微微一笑,又是从包中拿出一张红色大钞扔在桌上。
“拿走!”
服务生面色有些难看,他盯着林珊珊手中燃烧了一般的香烟,想要开口制止,又不知该如何劝说。
一时间,二人便是僵持下来。
一旁的慕莘也是被林珊珊打造出来的烟雾给熏得够呛,她一面挥手驱散烟味,一面咳嗽着林珊珊低声道:“珊珊,我最近那个有些感冒,不如你把烟给灭了吧!”
林珊珊听闻则是将烟头扔进了面前的水杯,她对着一旁伫立的服务生扬声说道:“冰拿铁,不加糖。”
服务生对林珊珊点头示意,又是向慕莘递去了感激的目光。
服务生走后,林珊珊这才双手环胸戏谑地看向一脸严肃的慕莘。
“慕莘,多日未见,你还是这么老成的感觉。呵呵,明明你只比我大两岁,却感觉像是比我老了十岁。慕莘,有些事儿就该看开了,操心有什么用?吃好喝好就好,顾忌那么多,是会很快变老的!”
这话若是换做别人来说,慕莘说不定还会与她辩驳一番,可,这人是林珊珊,是她之前最看好也是最心疼的一个人,她怎么此时就成了这副模样?
慕莘眼中毫不掩饰的疑问和怜悯之色让林珊珊随即便是哼笑一声,她厌恶地别过头不去看慕莘脸上的纠结之色,她叹了一口气,又是对慕莘一字一句说道:“慕莘,收起你的可怜,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今天有事吗?没事我走了,我很忙,待会儿还要上班!”
慕莘看着林珊珊那厌烦的脸色,心中不免百感交集,此时已经是黄昏,她说她待会儿还要上班,那她到底是去哪儿上班呢?又是做着什么工作呢?而最终,她只是淡淡地说出了一句话。
“林珊珊,你过得好吗?”
林珊珊噗嗤一笑,她玩味地看着慕莘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指着桌上的手包戏谑说道:“你是不是真的不识货啊?你不知道这是什么?还有我这身衣服,你竟然问我过得好不好?慕莘,你也太可笑了吧!”
慕莘听闻则是淡淡地摇了摇头,她指着林珊珊左胸口的位置对她凝声询问道:“那里,好吗?”
林珊珊想要继续炫耀的话如噎在喉,她抬手拿着服务生送来的冰咖啡一饮而尽,她将杯子重重地摔在桌上,而后便嗤之一笑道:“慕莘,这个人有时候不能活得那么认真。得过且过并非是一个贬义词,这是一种生活态度,我觉得没什么不好。”
林珊珊的话让慕莘一阵苦笑,是啊,这是林珊珊的生活态度,她又有什么资格去管教和评价呢?
而慕莘倒是没有忘记,她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于是,慕莘便是收起心头的不满与怜悯,她转换一种语气对着林珊珊一本正经说道:“珊珊,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请你帮个忙。也不能说是帮忙,算是一种相互帮助吧!”
听到这个,林珊珊倒是来了兴致,虽说她现在喜欢随遇而安、无拘无束的生活,但整日无所事事也是让林珊珊有种厌烦的感觉。
此时,慕莘说得事,说不定能让她打发时间呢!
可,当林珊珊听到慕莘提到杂志的事情,以及‘人生箴言’的主题时,林珊珊那满是笑容的小脸上又是覆上一层冰霜。
林珊珊将前移的身子又是放到了座椅上,她双手环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势,她冷目打量着慕莘,心中哼笑道:杂志?人生箴言?这慕莘是不是故意想让我出丑?还是说,她是受了慕楚峻的指使特意来找我的麻烦?不,我不能在失误一次了,我的人生不能再有任何的污点了,不能!
林珊珊收起放在满是期待的慕莘身上的目光,她款款起身,又是拿着手包对慕莘淡淡说道:“我不会答应的,我走了,以后也别来找我!”
林珊珊迅速消失在慕莘的视线中,任由慕莘怎么挽留,她都不留一丝留恋与不舍,是那般决绝与狠厉。
慕莘不由重重叹气,好吧,青年组的人选正在青春期,还是先去老年组看看吧。
随后,慕莘便离开咖啡厅,来到了顾昌明的小区。
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到这个地方了,慕莘自知心虚。她还记得当初顾昌明帮她的时候说过,收了她这个徒弟,就是收了一个保姆。
而她这个不称职的徒弟外加旷了半个月工的保姆,此时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慕莘提着顾昌明爱吃的几样小菜,她屁颠屁颠地与保安打了个招呼后,又是兴冲冲地走到了顾昌明家门口。
慕莘清了清嗓子,在摁门铃后,又是兴高采烈地对着猫眼扬声喊道:“师父,是我啊,我来看您啦!您看门啊,您看,我还带了好吃的!”
见那道门没有丝毫的声响与缝隙,慕莘毫不气馁地继续喊道:“师父,你在不看门,我这泡好的铁观音可是要凉啦!”
“吱……”
见门打开了一个缝隙,慕莘便是乐颠颠地拉开门又是自觉地换上鞋子走进屋。
她先是将小菜给顾昌明一一放进冰箱,又拿来茶壶将方才请人泡好的铁观音给倒进壶里。
慕莘端着茶壶来到了顾昌明的身边,她故意忽视顾昌明那噘嘴赌气的样子,反而笑晏晏地说道:“师父,你来尝尝这茶怎么样?这是我专门请人泡的,人家说,这茶十五分钟内不喝就是失去了味道。所以啊,我就急忙跑了过来,您看我头上的汗还在呢!您别愣着了啊,快快,还有最后一分钟,快尝尝吧!”
顾昌明瞥一眼慕莘额角的汗,他没有多说一句,直接端起茶杯品茶。
小酌一口后,顾昌明这才慢悠悠地对着慕莘询问说道:“兴源茶庄的胖老板最近身体可还好,没有什么话带给我?”
慕莘身形一滞又是干笑说道:“呵呵,那个他挺好的,活蹦乱跳的。对了,他让我告诉您,让您别惦记他了,有空常去玩啊!”
顾昌明闭上眼睛微微点头,他沉思一番继而询问道:“壁隆茶庄墙上那副‘生意兴隆’的毛笔字换了没有,我记得他们前段时间说要换来着。”
慕莘想也不想直接说道:“还没有换呢,他们……”
慕莘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的又是觉得不对劲,怎么成了壁隆茶庄,不是兴源吗?这……
而顾昌明则是起身对慕莘哼声说道:“兴源茶庄的老板是个瘦子,兴源茶庄在墨林东郊,壁隆茶庄的墙上根本也没有毛笔字,你说你到底在哪儿弄得茶来糊弄我?你不来看我我不怪你,但是,你来看我还欺骗我,哼,以后也别叫我师父了,我没有你这样不诚实满嘴胡话的徒弟!”
慕莘赶忙蹲下身子求饶说道:“师父,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我……我是觉得理亏啊,我这么长时间没有来看你了,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师父你别生气了好吗?”
顾昌明看着慕莘那求饶的内疚神色,他心中顿时一软,他重重地叹一口气,又是拍着慕莘的肩膀沉声说道:“慕莘啊,要记得,到哪儿都不能不诚实。你失信一次,需要用多少次的诚实行动来挽回呢?失民心者失天下,失诚信者更是难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