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仅仅见过几次面,却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闻听二公子你文武双全,举世无双,清雅很想见识见识。”两人并排走在百花争艳里,女子,花容月貌,男子貌若谪仙,走在一起,很是登对,简直就是绝配无双。
冷千寒微微扬了扬唇角,
“哪里,只不过是世人抬举罢了,倒是上官小姐你,闻听不仅姿容绝丽,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吟诗作赋呢。”
上官清雅婉尔一笑,
“哪里,只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两人相视一眼,愣了片刻,陡然哈哈大笑,
“我们这算是互捧么?”上官清雅掩嘴轻笑道。
远远地看去,他们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云宵说得没错,只要她所出现的地方,那些绽放的花儿都显得暗淡了许多,更何况她还那么有才。淡淡的失落中带着些许自卑,楚灵悠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没听爹娘的话,哪怕是学学女工也好,如此也好有一样拿得出手的东西。
别说是吟诗作对,就算是一首完整的曲子,她都弹不出,更别说什么书画了。
再看看那冷千寒,刚刚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这会儿倒是有说有笑,跟人家那么亲昵了。
难怪好姐妹说,男人的话不可信。看来,她以后得多长个心眼儿才是。
“这么看来,千寒似乎对那上官姑娘挺上心的吗?”忽然,不知冷云宵何时走了过来,在她耳畔微微道。
不禁吓了她一大跳,
“云宵?”楚灵悠蓦地回过头,睁大了双眼。
冷云宵的眼睛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冷千寒跟上官清雅,
“灵悠啊,没想到你可真有办法,一出面,就把千寒这小子给说服了,若是他能跟上官姑娘成北,想来,爹应该是最高兴的一个了吧。”
楚灵悠微怔:我根本就没有说什么呀。她不由抬眸看了看那两个人:分明就是他拗不过人家上官姑娘的美貌与才华……
是夜,月浅星淡。
乍暖还寒的冷意袭窗而过,冷千寒缓缓起身,从一旁拿了件衣衫,披在了身上,继续走到案前,伏案提笔,写起了信来。
咚咚咚!
一个字还没写完,便有人叩响了他的房门。
“谁呀,”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是我,千寒。”一听是大哥,冷千寒忙去开了门。
“大哥?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他边说边将冷云宵让进了屋里,“留大嫂一个人在房里恐怕不大合适吧,毕竟你们才新婚几天。”并为他倒了杯茶,“不知大哥这么晚了来找我可是有事?”
冷云宵接过茶,勾了勾唇角,
“千寒,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嘛。”坏笑着说。
冷千寒一头雾水,
“不知大哥此话怎讲?”
“我今天你看你跟那上官姑娘聊得挺投机的,看得出来,上官姑娘很喜欢你,看你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崇拜的神色,你们是不是……”冷云宵边诡笑着边抿唇轻笑道。
冷千寒一听,不由扬了扬唇角,微微摇了摇头,
“大哥,我跟上官姑娘又无仇,做个朋友,说说笑笑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有什么好神秘的?我说过,终生不娶就终生不娶。”
冷云宵一听,
“那你怎么就突然改变了主意,要知道,你原来可不是这样的,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你今天这种反差太大了,难道就不怕人家上官姑娘误会吗?”
冷千寒沉沉地叹了口气,
“大哥,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他顿了顿,“大哥可是记得父亲?”
冷云宵微微拧了拧眉心,
“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忘记自己的父亲?”
“我是,父亲走得那么匆忙,难道你就没有任何怀疑吗?”冷千寒神色凝得道。
冷云宵一听,微微沉了沉眸子,
“你的意思是父亲此次匆忙离去,很有可能是诈?”他微微拧紧了眉心,“可是父亲是沙场老将,他不可能不辩书信真假。”说着说着,他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哦,你接近上官清雅是为了打探父亲的下落?”他恍然大悟道。
冷千寒忧心地看了他一眼,
“你也知道,本朝重文轻武,可是父亲却被破了例,不仅封侯进爵,还赐封地,位极人臣不说,论地位与声名,可都是在那些文臣之上。尤其是上官伯,表面上看着与父亲交好,可实际上是怎样的,恐怕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了。”
“不会吧。”冷云宵只觉得那上官伯看着不像是奸诈小人,许是小弟多虑了,“我可是从未听父亲说过他一丁半点的坏话,我听到的可都是好话啊。”他仔细分晰道,“你要知道,你跟上官清雅这事,还是他主动提起的呢,若是他真对父亲有歹心,他又怎么会这么做呢?”
冷千寒知道,依上官伯为人处事的圆滑,决对是不会让人找出他的不是的。
他扬了扬唇角,
“好了,就算我怀疑错了,托上官清雅打听打听父亲的消息,总是应该的吧。”总之,对于此事,他觉得终点颇多,父亲向来耿直,许多事,他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愿相信自己的直觉,“你赶紧顺房休息吧,我的事您就别管了。”
回到房间时,楚灵悠已经进入了梦乡,看着她像孩子似的睡相,冷云宵不忍心打搅到她,便抱了床被子往书房去了。
他不是不想拥着娇妻入睡,只是觉得楚灵悠不似一般的女子,即便她已是他的妻子,他也不敢冒昧去早犯她。她就像那云中的初雪,天山雪莲,神圣而不可侵犯。他要等,等她跟自己足够亲近了,他才会那么做。
待冷云宵幽幽地走出了书心,楚灵悠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将身子稍稍往旁边移了移,她不是故意不想让他躺在自己身侧,只是觉得身边突然多了个人,自己睡得不踏实。
但是看到冷云宵那么怜惜爱护自己,又觉得自己做得似乎太过份了。
说实话,除了嫁进来的第一天,她由于太困太疲而睡着,这接连着几天都已经没睡好了。
此时此刻,她亦越发地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间,楚灵悠索性下了榻,既然睡不着,何不出去走走,又或者去书房看看他是否也跟自己一样睡不着?
她披了衣衫,拉开了房门。
月淡星疏,花浓月瘦,园子里淡淡地溢着花香,皎洁的月光似匹练般铺展在地上。
往左是冷云宵的书房,往右是冷千寒的卧房,楚灵悠看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往左边去了。
毕竟,那冷千寒与上官清雅的事也不是该过问的,就算是想问,也不该是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
“灵悠!”岂料,她刚转过身,步子还没有迈出去,便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这声音听着好熟悉,可为何这称呼听着如此陌生呢?他不是该叫她大嫂的吗?
“你敢直呼我名?”楚灵悠蓦地转过身,眸光凌厉地看着冷千寒,“要知道我可是你大嫂。”
冷千寒双手负于身后,扬着唇角,一步一步踱向她,
“我当然知道,可我也知道你比我还小两岁,名义上你是我大嫂,可实际上你可是要叫我一声哥哥的。”
楚灵悠丢给了他一个白眼儿,
“没大没小的,为何这么晚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么?”冷千寒绕到她身前,还着一丝坏坏的笑意。
“我,我要去找我相公。”一想到白日的时候,他跟那上官清雅有说有笑,她就心里不舒服,“请你让让。”
冷千寒微微拧了拧眉,
“怎么?我大哥不在房里陪着你?”
“要你管!”楚灵悠一把推开他,有些许生气地往冷支宵的书房去了。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冷千寒不由皱紧了眉心:难道他们一直分房睡的吗?怎么会这样,要知道他们可还是新婚燕尔……
城南,上官府邸。
自从昨儿个一聚,上官清雅越发地觉得冷千寒就是她要找的良人。
儒雅中带着英气,温柔里带着阳刚。
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息忽冷忽热,忽近忽远的。
“小雅啊,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爹进来这么久,都没看到?”上官伯站在女儿面前好久,女儿都没有发觉,他只好微微道。
上官清雅一愣,忙回过神来,
“爹?”蓦地从梳妆台前站起来,“我正要去找你呢!”
上官伯微微眨了眨眼睛,
“找我?”
“是呀,女儿想跟您打听一件事。”冷千寒拜托她的事,她一刻也没有忘记,“据听说冷家大公子成亲那天,冷将军收到急报,婚礼未完成,他便急急离去了,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上官伯一听,微微拧了拧眉心,
“好端端的,你怎么问起这个了?”他满腹狐疑道,“是不是那冷千寒让你问的?”
上官清雅微怔,
“爹您怎么知道?”她有些不叫思议道。
“呵呵,知女莫若父,你昨儿个去了一趟冷府,今就问起冷重霜之事,要知道你可是从来不过问这些事情的,莫不是受人所托,又怎会无缘无故问起?”上官伯微转着狡黠的目光,“不过,恐怕为父要让你失望了,因为爹并不知道冷将军的情况。”
上官清雅微微点了点头,
“哦,如此,我亦只能如实答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