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鱼一路背着玉玲珑，几乎没有隐匿自己的行踪，就那么背着玉玲珑回到自己在玉州的住所，龙儿一直在等待着，看到江中鱼的回归，本来还想着凑上去，又有些不好意思打搅两个人。

江中鱼放下玉玲珑，后者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和江中鱼对视，玉玲珑道：“没有想到有客人来了。”

江中鱼点头道：“他的来意很明确，是来找我的，本来在进入玉州城时我就该知道的，但是我太高兴没有觉察到。”

玉玲珑问道：“我们现在去见他？”

江中鱼揽着玉玲珑的腰道：“有姬瑶陪着，不急着去见他，再说既然还有那位也来了，他们应该知道我们回来了，现在吃饭要紧，还有好好洗漱一番，我这次算是真正的洗筋伐髓了。”

玉玲珑鼻头微皱道：“的确很臭。”

江中鱼勾了勾玉玲珑的鼻子道:“臭你还睡得那么香。”说完不理会玲珑的反驳，对龙儿道：“先去准备洗澡水，然后去玉州买五十斤熟牛肉，我们回来的消息不用告诉姬瑶了，他们等得起的。”

龙儿的眼珠子在两个人之间转动，江中鱼在龙儿额头敲了一下，于是龙儿离开了。

牛肉并不是很美味的食物，牛肉的好处是高能量，对于普通人不容易消化，但是对于一流高手以上的人，牛肉是最廉价也是最能快速补充能量的食物之一，江中鱼和玉玲珑都没有在乎吃相，相反的有时故意做一些难看的吃相，然后彼此调侃对方。

每个人二十五斤，结果同时吃完，好像是比赛一般。

至于洗漱，两个人虽然都很想有突破性的进展，但是那个客人很重要，姬瑶的身份到是不至于看轻了对方，应当说几个人里面姬瑶身份最适合接待对方，但是那个人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冲着江中鱼来的，所以两人在洗漱完成以后就赶紧穿衣去茶楼。

在进门之前，玉玲珑帮助江中鱼整理了一下衣裳，江中鱼在前，玉玲珑在后进入，这代表了玉玲珑对于江中鱼的尊重，或者说对于自己丈夫的尊重，这个动作很简单，就是进门的前后顺序，但是已经体现出了玲珑的心理变化，她已经把自己放在了妻子的位置。

在屋子里有三个人，一男三女，男子穿着一身普通的黄色外衣，但是在袖口处是金线编制，正在看一本上次龙儿看的某侠某义的书。

姬瑶坐在男子身边，穿上了那身七彩裙装，代表对男子的尊重，这一身凤衣是一件武道法宝，上一次江中鱼见姬瑶穿着还是他们荒唐的那一夜。

一个青衣女子在旁边给两人倒茶，就像很多人给她的评价一样——比姬瑶差一点儿；一个劲装女子在给男子捶背，江中鱼走进屋子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

江中鱼没有开口，是男子先开口的，确是对着玉玲珑说的：“上次一别，仙子风采依旧。”

玉玲珑有些不好开口，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江中鱼的妻子，怎么可以在江中鱼没有说话前而自己先开口呢？于是，她瞪着大眼睛看着江中鱼，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还是有些疑惑，姬瑶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最平静的一个，起身拉着青衣女子和那个捶背的女子，道：“虽然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们先离开给他们谈话的空间，我们几个也是难得聚在一起，到是要好好聊聊。”

青衣女子在经过江中鱼身边时不知是不是有意道：“少了一人。”

姬瑶一怔，先是看着青衣女子，然后看着江中鱼，江中鱼的手下意识里攥紧了，那个黄衣男子也盯着江中鱼道：“以后不会少的，月儿你们先下去吧。”

青月点头，离开；玉玲珑有些不舍，但是在姬瑶的劝说下还是离开了。

屋子里面只剩了两个人，在屋子关上的那一刻，江中鱼跪倒道：“草民秦虎叩见皇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离开玄京的建宁帝！

那两个女子自然是青月皇后和赵香妃了。

建宁帝看着江中鱼道：“如果按照姬瑶仙子的关系你是不用跪拜的，大周遗族只跪天不跪天子，按照玉玲珑仙子的身份，我当年给了她人间嫦娥的称号，那么你也不用跪拜，你今天是作为秦将军的后人，所以今天你是我的臣子，我接受你的跪拜也算是合乎君臣之礼。”

建宁帝说完继续道：“今天我来找你是我自己的主意，中行只是建议我离开玄京，然后玄京的事情交给他去解决，但是我知道那些事情根本不够，想要彻底控制那些军部老人，我需要一个秦家的后人，或者说朕需要一个将军，一个恶魔。”

建宁帝最开始一直是用我，但是在最后却是用“朕”，这表明了一种态度，对其他人，这也许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但是江中鱼知道这代表一言九鼎。

江中鱼没有起身，而是说出了事实道：“臣没有进入朝廷的资格。”

建宁帝叹道：“是啊，本来相王是十三叔为了成全你的果子，只是没想到你不敢接，现在看来也辛亏你没有接，中行和我都没有想到相王有自己的意思，相王一直是朱家的王爷，他走的这条路和当年秦家一样精彩，现在那些人物之间关系很乱，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朕成为一代大帝的机会。”

说完“一代大帝”，建宁帝问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江中鱼听到一代大帝，这次站起身，建宁帝没有让江中鱼站起身，但是江中鱼站起身道：“我也很想下一盘棋，一直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姬瑶和玲珑，所以我想在报仇的同时，做超越秦将军的人。”

顿了顿又道：“小时候听说西域的女子眼睛是蓝的，匈奴人的女子很开放，海外的女人很柔弱，我想去看看，我承认自己很好色，我想玩弄那些女人。”

建宁帝一怔，随机笑道：“如果是这样，以后的史书里面你会和我一样遗臭万年。”

“那是野史的记载，皇上会是超越太祖的大帝，我会是开国以来第一名将。”江中鱼的回答很简单，但是也代表了一种承若。

皇上沉吟片刻道：“我有很多方法让你进入朝廷，甚至中行他们也可以做到。”

江中鱼继续道：“但是那样的我不值得皇上信任，皇上的野心很大，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将军，我需要展现自己的真正能力。”

“所以朕准备了一个比相王还难啃的桃子，那个桃子更加美味，而且已经有人确定那个桃子没有主人。”

“我去摘了那个桃子。”江中鱼道。

“鲁州东极家，宋神刀是秦将军手下大将，五虎上将之一，三个月前死了，整个朝廷都知道是谁干的，但是没有人敢揭发，他们和皇宫里面关系太大，朕不好出手。”

江中鱼闻言一叹道：“这的确是个难啃的桃子。”

皇上倒上了一杯茶，道：“第一件事情是国事，我是皇上的身份，其他的不是国事，陪我喝几杯，以茶代酒。”

江中鱼有些诧异的看着建宁帝，但是没有犹豫坐在了建宁帝身边，建宁帝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觉得似乎现在说的才是正事。”江中鱼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道。

建宁帝一怔随即笑道：“的确，现在才是正事。”

改口道：“我当年写了一篇文章，评价天下的女子，最终有了四大美人，本来只是随性所写，但是被人解读成很多版本，有的人猜测，我是看中了白素仙子，希望秦家交出白素仙子，否则我就会灭秦家满门，你觉得呢？”

江中鱼道：“我在刚出生就一直在听这个故事，秦家很多人以为是真的，有很多人也希望交出我的母亲，在秦家最初灭门的时候我怀疑是朝廷下的手，第一个怀疑的人物就是张大人，能把舆论做到这种地步，甚至很多秦家人都相信，当时来看在朝廷只有张大人可以做到。”

建宁帝笑问道：“这么说你后来有了别的看法？”

江中鱼继续道：“境界提高了，又有姬瑶和玲珑在身边，见识了苏州花家的两位，的确有了别的看法，武道漫漫，天下进入先天者不多，但也不在少数，只是征伐不休，每有人进入先天也必然有人死去，在明面上普通人知道的先天高手不足百人，但是在暗中至少千人甚至更多，其中尤以女子为多。”

“其中理由无外乎有三，一者，男子好斗，征伐不休，很多男子在进入先天境界以前就死去，就算进入先天境界也不过几年功夫便因争斗而死，两百年寿命，又有几个活到两百的？其二者，女子不好斗，本身资质过人的女子就占了优势，一旦进入先天境界，肉身不漏，保持青春百八十年，对于女子本身就有很大的诱惑，女子无不爱美者，修行自然刻苦；其三姬瑶说天下是男人的天下，女子有不凡者，不甘于此，便是要摆脱命运，进境先天，如此以来，天下先天高手自然女子为多，只是名声不显而已。”

“自大周朝以来，天下无元胎孕育之人，然而天下进入先天的女子何其之多？才华超过姬瑶者也许不多，但是超越我母亲者在半数，为何只有我一个是元胎降生？元胎孕育，女子至少花费三年时间学习如何孕育元胎，以后依照资质境界而论，至少二十年孕育元胎，每日打坐，境界得不到提高，修行受阻，某日受孕，又是几年孕育胎儿，然进入先天者，哪一个女子不是心气高傲之辈？”

“能够动情的女子已经少之又少，更何况孕育元胎者，我的母亲为了父亲，五十年未进一步，不说她镇守边疆多年，单单是作为一名母亲作为妻子也的确是天下第一美人。”

江中鱼一口气说了很多，更多的是讲述社会现实，他没有说明建宁帝那个问题的答案，实则建宁帝的答案就是这些现实，建宁帝一直没有打断江中鱼的话，直到江中鱼说到这里才道：“所以这也是我的初衷，以白素仙子作榜样，天下女子纵然不愿培育元胎，留待有用之身杀敌报国也好，朕也会封他们个女将军，他们愿意做女宰相也是可以，姬瑶仙子纵然身份不凡，她的高傲来自于天生的天赋身份，她在三十岁之前的两段爱情早年听母亲说过，那可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说完转口道：“你虽有不幸福，但是现在的你估计是天下最幸运的男子，玉玲珑仙子变化了很多，当年第一次进京的时候可真是无法无天，很多人建议我杀了她，但是我很欣赏她，她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十二岁在牛头山上的战功是实实在在的，对于男子那点儿功劳不多，但是朕看了史书，在大玄朝建国以后，女子的战功大约只有白素在她之上。”

建宁帝提高玉玲珑，江中鱼也想到玲珑的转变，脸上不自然的露出得意之色，最开始玉玲珑在江中鱼身后进入，这就是表明江中鱼主外，是丈夫，是家主的态度，玉玲珑不好回答建宁帝的话，看向江中鱼也是表明自己不插手男人间的对话，一切江中鱼说了算。

建宁帝继续道：“我在几天前已经到了，和姬瑶仙子聊了很多话，我会再呆几天，然后去苏州见见那位老爷子，黄兴和王明阳给朕描述了一个世界，朕觉得可以试试，但是还有很多事情我要亲自去问问，你陪着朕去苏州，鲁州的事情不急，青月和香妃还要和姬瑶仙子聊几个月。”

江中鱼最开始不明白，转念一想道：“恭喜皇上。”

建宁帝难得露出真正的笑容道：“孕育元胎的确很难，我问过十三叔才知道姬瑶仙子孕育成功了，那些事情都可以找人来告诉你，这件事情才是我来的真正原因。”

建宁帝说完“真正原因”突然转口道：“暖玉阁怎么样？”

看着江中鱼古怪的眼神，建宁帝继续道：“朕当然现在还是一个荒淫的皇帝。”

江中鱼道：“如果您说出自己的身份，估计整个阁子的姑娘都会来找您，最好就是拿出三十万两银票，听曲儿还是看舞再或者找姑娘都够了。”

建宁帝闻言笑道：“三十万两？到还真是像苏州的特色。”

顿了顿道：“京城里面有很多闲官，什么事情都不做，不拿朝廷俸禄反而每年给朝廷交十万两白银。”

江中鱼知道，建宁帝说的是天香阁，想要进入天香阁，至少需要七品官，笑道：“以后我去天香阁去看看。”

建宁帝继续道：“所以现在天香阁最大的股东是宗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