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沈念秋眉毛皱了皱,在轰隆隆的噪音中苏醒。
这是在哪里?沈念秋想要张口,却发现自己浑身酥软,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次的剂量是以往的十倍,够她软个一个月了。”似乎是有人交谈的声音,模模糊糊传进耳中。
“十倍?这样不会直接杀死她吗?”另一个声音传来。
“主人说了,她很特殊,所以要特殊对待。对其它人,一定要醒着,血液才能保持新鲜。而她,只要沉睡就行了……”
她眼皮动了动,想要看清自己在哪里,却只挣扎睁开了一条微小的缝隙,以至于探头过来的两个人,没有发现她已经醒来。
“主人还在沐浴,我们静静等候主人的安排就行。”
“哎,不知道主人会怎么处理她。”
“反正不处理我们就行……”
“嘘,主人来了!”
迷迷糊糊中,沈念秋听到,沉重的脚步声,缓缓向着自己走来。
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亮,追踪仪闪烁着微弱的光,三个身影,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通向游轮最底部的地方。
巨大的发动机引擎的轰响传来,那里会有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终于走完弯曲的楼梯,来到了船舱底部的地方。
“呼!”秋仲站定,长舒了一口气。
“就是这里,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海云飞喃喃道。
“你确定没走错地方?”傅时衡抬起头,蜿蜒的钢管如同古树的根一般盘根错节地交织在一起,只余一条小道在滚烫的管道中间若隐若现。
“是这里。”海云飞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磁卡,细密的芯片电路在透明的钢化玻璃表皮下清晰可见。
目光在背后的墙壁上搜寻片刻,海云飞对着墙壁上方的一处类似插口的地方,放入手中的磁卡。
蓝色的光芒如同河流一般,沿着墙壁的纹路流淌开来,最终绘成一个蓝色的图案:龇牙咧嘴的恶魔。
就在图案成型的那一刻,那些阻挡在面前的钢管突然一滞,如同受到命令的机器人一般,灵活地收缩变形,片刻之间,阻挡在身前的障碍乖乖退到了两边的位置。
秋仲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是什么?”
“万能密码破解卡。”海云飞淡淡说道,“只能使用一次。”
“那有什么,多带几张就好了。”秋仲一边走一边不以为意地说道。
“可惜,刚才那是最后一张了。”海云飞淡淡说道。
踏过最前方的阻碍,一扇紧锁的铁门,赫然屹立在眼前,铁门前,站着四个穿着军装,手握银剑的骑士。
“哇靠,居然还有侍卫?这里是白金汉宫吗?”秋仲喃喃道,被海云飞一把拉进了柱子后方,隐藏身影。
“看见了吧,那扇门后,就有我们想要知道的真相。以及,想要找到的人。”海云飞认真说道。
“Anna子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不死心?”傅时衡突然说道。
海云飞沉默,半响道:“总得给他父亲一个交代。”
“他父亲是谁?”傅时衡追问。
海云飞一愣,没有说话。
“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一个如此负责人的人。”傅时衡戏谑说道,“一个艺人,也能让你冒如此大的险?”
“呵呵,”海云飞突然笑了,“傅总裁果然心细如尘!我只能告诉你,Anna子的姓氏是:伊曼纽尔。”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傅时衡还是一怔,随即,淡淡笑道:“怪不得让你这么上心,果然是不一般的人物。”
“两位的聊天还是稍后再继续吧。”秋仲打断他们的话,望着前方一动不动如同雕塑般的侍卫,说道,“现在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最好的方法就是……”
话未说完,四道寒光依次迸发而出。 “叮!叮!叮!叮!”四声金属撞击的尖利声传来,四个雕塑般的侍卫,仿佛被惊醒一般,朝着柱子的方向望去。
“你疯了!”海云飞责备道,看着一步步走进的侍卫,满脸担忧。
秋仲却一脸放松,不以为意。
“现在只能硬上了!”海云飞一个箭步冲出去,对着迎面而来的侍卫就是劈头一击。
侍卫愣住,如同木偶一般,僵硬地转过头,怒目而视海云飞。
海云飞本能地撤离,再次挥拳,那个虎背熊腰的侍卫,突然倒地;接着,其它三个侍卫,也纷纷倒地。
“诶?”海云飞讶异,看向秋仲。
“刚才给他们注射了麻醉药,够他们睡一天了。”秋仲收回手中的枪,走到倒下的侍卫身边,一边扒衣服一边说道,“我们扮成侍卫混进去,会比较好。”
“主人。”两个女声娇柔响起,沈念秋感到,有人靠近了自己。
“嗯,做得很好,”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阴柔而邪气,“把她放到中心的血液抽离器上,我需要她的血液。”
“是。”
迷迷糊糊中,沈念秋只觉得有人抬着自己,躺在一张又硬又冷的铁板上。
好难闻的味道……一股浓稠的血腥味,笼罩了她的鼻孔。
“她的血液不同于别人,”阴柔的声音再次响起,“用最细的管子,一点点抽出。”
沈念秋只觉得,无数细密的针孔扎在自己的皮肤上,钻心的疼。
她望着上方渐渐合拢的玻璃顶,失去了意识。
身体的血液,一滴一滴,滴入下方的瓶子中。
一把扯下侍卫身上的钥匙,换装完毕的三人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沉重的铁门。
铁门打开的瞬间,三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潮湿阴冷的地面上,凌乱地摆放着锈迹斑斑的铁笼,笼中,是无数少女。
她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面色蜡黄,目光呆滞地坐在铁笼中,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失去灵魂的木偶。
腐臭的气息传来,傅时衡眉头皱了皱,目光瞥过那些少女,他看见,那些少女的身上,有着一道道被利器割伤的痕迹;以及,深深的咬痕……
脑中突然回想起巴托里抚摸多尔的画面,傅时衡心中对于巴托里的厌恶瞬间多了十成,这家伙的爱好还真是让人作呕。
“小甜心!”秋仲的目光,瞬间被走廊尽头十字架上的人影吸引。
在十字架前停住,秋仲美丽的眸子中,瞬间染上一抹愤怒的血色。
如同中世界惨遭虐杀的女巫一般,沉重的铁索深深扎进血肉,小甜心脸色苍白,半睁的眼眸中,一片死色。
两声低沉的枪响,粗重的铁索断裂开来,没有了铁索的束缚,小甜心直直地从十字架上跌落,稳稳落入秋仲的怀中。
伸手在小甜心鼻前探了探,秋仲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还好,小甜心还活着……
“既然小甜心在这里,那么其它人应该也在这里,我们分头找找。”海云飞说道。一边一个笼子一个笼子地察看。
一张张苍白的面容映入眼中,一双双空洞的眼眸,宛如无底深渊一般,阵阵作呕的感觉,从心底传来。
“三年前失踪的奥夏艺人白游。”
“五个月前失踪的咖舞天团莫里斯。”
越来越多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不复当初的意气风华,青春活力,只余下呆滞和空洞……
海云飞的内心,抑制不住的愤怒:这个可恶的家伙,到底犯下了多大的罪行?!
“傅总裁……”微弱的呼喊声从角落中传来,傅时衡回头,一个七成新的笼子中,两个娇小的少女互相依偎在一起,面色苍白,带着深深的恐惧。
盯着笼子中的两人看了好久,傅时衡试探问道:“南蔷?”
“是……”南蔷放下南薇,虚弱说道,“傅总裁,救救我们……再不出去,我们就会变得像其他人一样,变成没有意识,任巴托里伯爵攫取血液的奴隶。”
心中仿佛炸开一声闷雷,傅时衡眉头紧皱,不可置信道:“居然是,血奴。”
手中的枪支轰然掉落,微怔片刻之后,秋仲一把扯掉小甜心脖子上的绷带,双眸微眯,透出深深的杀意。
两个鲜明的咬痕,烙印在白皙的脖颈上,还遗留着丝丝血迹。
“血奴……”海云飞心中一冷,瞬间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被关在笼子中,为什么他们的脸色如此苍白。
因为,他们就像家畜一样,任人宰割,抽取血液,满足巴托里那丑恶的愿望。
“这种残忍的行为,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欧洲各大皇庭禁止。巴托里身为贵族,居然无视王令!”海云飞几乎咬牙切齿。
“巴托里是肉眼凡胎,这种传说中的生物才会需要的东西,他拿了有什么用?”秋仲疑惑。
“炼金术。”海云飞突然说道,“巴托里本来是位阳光开朗的王子,却在一次狩猎归来后性情大变。他不再热爱阳光下的生活,潜心钻研炼金术。”
“炼金术?”傅时衡若有所思,“如果我没有记错,这种流传下来的古老巫术,是被严令禁止的。巴托里居然明知故犯……”
“所以,他才成了一个伯爵。”昨日似乎历历在目,海云飞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痛恨,以及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