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妮子想象力真丰富,居然把狼眼看成萤火虫!若在平时苏成晚一定会爆笑,可这会儿她的嘴角僵了僵,却挤不出一丝笑容。远远看去大概有二十几只狼向他们这边缓缓移动,还好阿穆勒发现的及时,狼群又生性多疑,移动的缓慢,要不然现在恐怕他们已经变成狼群口中的美味了。
阿穆勒脸色凝重,她抽出随身带着的匕首,然后对苏成晚说道:“你们爬到树上去!”
这是饿了一个冬天的野狼,凭阿穆勒自己怎么可能对付的了,苏成晚坚定的拒绝了:“让我妹妹爬到树上去吧,我多少也会一点功夫,不会给你添乱的。”说完,找了一根粗壮的木棍防身。
“嫂嫂我不,我要和你在一起!”钟珍儿十分害怕,但还是抓着苏成晚的衣袖不撒手,每次遇到危险,她总是躲在苏成晚身后,可这次她希望能够和嫂嫂一起并肩作战。
“哪来那么多废话!”阿穆勒不耐烦的推着苏成晚和钟珍儿往刚刚绑着两人的大树走去:“我还有马,万一不敌至少能逃,带着你们两个岂不是拖累?”
阿穆勒骑得是草原的骏马,虽然感受到了远方的危险,有些暴躁,但毕竟是身经百战,比起一般的马来强多了,若是骑着它逃跑,应该不成问题。
说话间狼群又前进了不少,已经能隐约看见头狼的模样了,几人实在是不能再耽搁,苏成晚拼命的回忆着前世学的有关狼的习性,狼是群居动物,生性多疑残忍,怕火。
对了怕火!她们脚下有的是枯枝烂叶,旁边还有一棵枯树,若是围着大树烧成一个圈,她们再爬到树上,说不定能支撑到有人来救她们!
阿穆勒觉得她这个法子虽然有些蠢,可这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当即和钟珍儿一起捡起周围的树枝投入火中,苏成晚再把火堆不断地扩大,山里干燥,枯枝遇火烧得厉害,阿穆勒又把酒囊里的烈酒淋到枯树上,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片火海。
山林中的一处,钟定尧激动地指着远处隐隐的火光道:“向西北方全力搜索!”说完施展轻功,如一只敏捷的豹子穿越而过,几息间没了踪影。
堪堪用火堆把大树围了起来,狼群就已经走到了近前,钟珍儿已经吓哭了:“嫂嫂,我不要给狼吃,我怕疼!”
虽然形势严峻,可阿穆勒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放心,它会一口咬断你的脖颈,很快的,几乎感受不到疼痛。”
钟珍儿更害怕了,抓着苏成晚的双手不觉得用力。苏成晚觉得自己的手臂都要给钟珍儿拽下来了,她不满的瞪了阿穆勒一眼,轻声安慰道:“珍儿不怕,狼是最怕火的,咱们爬到树上去,说不定你哥哥一会就来就咱们了,珍儿要勇敢一些。”
狼群隔着火光,看到肥美的猎物近在眼前却吃不到,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全身狼毛耸立,锋利的爪子焦躁不安的刨着地,只恨不得飞过去大快朵颐一番。
“快,咱们先爬到树上去!”苏成晚催促着钟珍儿往树上爬,阿穆勒也从另一边开始爬树。阿穆勒身形轻盈矫健,不一会儿就爬到了树顶,占据了最大的一个树杈。钟珍儿两股颤颤,好不容在苏成晚的帮助下才爬到了第一个树杈,就攀坐在上面,气喘吁吁地说道:“嫂嫂,我实在是爬不动了,就在这儿吧!”
这个树杈大概离地面有两丈高,也算是安全了,苏成晚也就不再管她,自己爬到和钟珍儿相邻的树杈上,抓好树干,紧张的看着下面。
树枝燃烧的很快,火势渐渐弱了下来,头狼突然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助跑,飞快的起跳,越过了火堆,来到了大树下面。
其他的狼也蠢蠢欲动,却没有头狼的勇气和胆识,低低的呜咽着,期盼着头狼能夺得食物,到时候好分一杯羹。
头狼抬着头,瞪着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围着大树转起了圈子,他张开的血盆大口不时地流出口水,对这树上的美味馋涎欲滴。
树上的三个人屏气凝神,严阵以待。
看到刚才头狼那完美的一跳,苏成晚有些后悔让钟珍儿坐在第一个树枝上了。
果然头狼很快的就锁定了目标,他伸长了前腿,努力的向上扑,有几下都扑到了钟珍儿的裙子,裙摆被狼爪子撕得烂糊糊的。
钟珍儿吓傻了,把腿缩到树枝上,双手紧紧地抓着树干,闭着眼哭喊着:“救命啊,救命啊!嫂嫂救我!”
又有几只胆大的狼越过了火线,加入了扑树大军,有一只年轻的公狼弹跳性特别好,有一下差点够到钟珍儿的脚,钟珍儿仿佛感觉到了那毛茸茸的爪子,她睁开眼,泪眼摩挲的喊道:“嫂嫂,救命!”
苏成晚急得没有办法,她也站到树枝上,一只手紧紧的拽着树干,一只手伸向钟珍儿,道:“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我不敢,不敢,啊,救命!”公狼又一次抓到了钟珍儿的脚,还好为了方便逛街,今日穿了鹿皮小靴子,这一下只是抓烂了靴子,没伤到脚。
钟珍儿顾不得害怕了,颤巍巍的把手伸给苏成晚,整个人像只壁虎一样紧紧的贴着树干,粗糙的树皮把她脸上细嫩的肌肤磨得生疼,可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爬上去!
终于,她来到了苏成晚身边,姑嫂二人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了树枝断裂的声音!
原来这颗树枝承担不了两个人的重量,已经开始断裂了!
两个人紧紧的抓住树干,尽量让自己的重量依托在树干上,减少树枝的承受压力,可就是这样,树枝断裂的声音还是不断地传进耳中。
“阿穆勒公主,救救我们!”苏成晚从不觉得向情敌低头是一件丢人的事,性命攸关,她主动开口求救。
好在阿穆勒是个光明正大的人,没想着以救命之恩要挟,直接甩下马鞭来:“接着,我拽你们上来!”
苏成晚拉住马鞭,交到钟珍儿手上,又不放心的在她手上饶了两圈,才道:“你先上去。”
钟珍儿当然不肯:“嫂嫂先上去吧!”
“别墨迹了,我自带主角光环,是死不了的!”苏成晚说完,使劲一拽马鞭,示意阿穆勒向上拉。
就在这时,树枝也终于承受不了,断裂开来,苏成晚只觉得脚下一轻,就掉了下来。她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自己真是乌鸦嘴,刚说完死不了就要葬身狼腹了。
对死的惧怕让她不由得闭上了双眼,可等来的不是坚硬的大地,也不是满嘴獠牙的恶狼,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一路疾驰,身上早没了淡雅的香味,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汗味,可就是这味道却让苏成晚觉得无比的安心,她把头埋在钟定尧的怀中,哑声道:“你怎么才来,我都快被吓死了!”
钟定尧抽出软剑你,一剑结果了扑上来的头狼,才低声抚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随之赶来的暗卫把剩下的恶狼都给处理了,才把钟珍儿和阿穆勒从树上带了下来,本来阿穆勒是想早下来的,可偏偏钟珍儿看到苏成晚掉下去的那一刻,尖叫一声就吓晕了,阿穆勒只好死死地拽住了她。
众人草草的收拾了一番,把狼的尸体堆起来,准备等明日架了车带回去,做成狼皮垫子,给苏成晚报仇雪恨。
钟定尧全程抱着苏成晚,缓缓地一步步的走下山,等要钻进马车时,阿穆勒突然开口道:“钟定尧,你夫人已经答应了,若是你愿意娶我进门,她绝不反对!”
钟定尧身子一僵,冷冷的回道:“我不愿意。”说完头也没回,直接钻进了马车。
阿穆勒气得直跺脚,没有办法,也只好负气的钻进了另一辆马车。
苏成晚明显感觉道从钟定尧身上冒出来的丝丝寒气,她只好把头深深的埋起来,做鸵鸟状。
“没想到我的夫人这么大方,愿意和别的女子一起分享夫君了?”钟定尧脸上挂着冷冷的笑,开口说的话都能掉冰渣子。
苏成晚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讨好的笑道:“妾身哪有那么大方,不过是对夫君有信心,知道夫君绝不会愿意,才给那阿穆勒公主隔空画了个大饼罢了!”
钟定尧听了这话,脸色明显好了几分,不过还是装作一脸受伤的样子,黯然的说道:“我知道我在娘子心中早已不及阿福,却没想到已经到了如货物般可以赠与他人的地步了。”
“喂喂,说着话,戏就演过了啊!”苏成晚在心里咆哮,但脸上却不得不做出十分虔诚的样子,深情的说道:“怎么会呢,夫君在妾身心里是最重的,是没有人能比的过的!”
“怎么可能?娘子莫要哄我了,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钟定尧还是一副受了心伤的模样,看着难过极了。
“那你要怎么才能感觉到,只要你说出来,妾身照办就是了。”苏成晚的深情几乎装不下去了,明明是自己刚刚差点被狼吃了,需要安慰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才对,怎么现在反过来要安慰别人!
钟定尧的眼睛突然恢复了神采,像两颗水盈盈的紫葡萄:“我要睡大床!”想想又觉得这句话不妥,随即补充道:“我要和娘子一起睡大床,让阿福跟着奶娘睡!”
苏成晚无语,自己怎么一时不查,就掉坑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