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村长?你在吗?”门口的人见多次敲门无果,大概本来已经准备离去 了。可是就在这时,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他顺手推了一下门。只听吱呀一声响,门竟自己开了。显然,门是没有上栓的。
轻咦了一声后,来者踌躇片刻还是走了进来,试探性的又喊了几声。之后或许是看到内室门虚掩着,便很自然的走了进去。之后便听到了一声惊呼,片刻之后,来者慌慌张张的从内室中跑了出来,之间还跌了一个跟头,但他也顾不上了,只顾着一个劲儿向门外跑去。
“不好了!不好了!村长被杀了!”
直到此时,李攸才松了口气。先前由于时间紧迫,他打开木板之后就跳了下去,慌忙的将地砖掩上,而就在地砖掩上的那一刻,那个来者就已经推开房门了。如若不是那人没有细看,恐怕这块凸起已算相当明显的,更何况,李攸的衣角也不慎卡住了。所以,可以说在整个过程中,李攸都是一动不敢动的蜷缩在了地砖之下。
听见那人已渐渐远去,李攸立刻从地砖中爬了出来,重新整理好地砖,在身体慢慢潜进去的时候仔细的盖好木板,并将地砖整个契合。等做好这些后没多久,门外便已经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不过这个 时候,李攸在意的已经不再是这些了。
进入了地砖下的密道后,李攸突然感觉有些糟糕。因为之前的匆忙,以及这意外的发现,李攸身上自是没有带什么照明的器物,而这暗道中虽然保持着透气性但还是昏暗一片。可以说,李攸什么也看不见。
对于这样的劣势,显然这时候是出不去的,而暗道的未知又让李攸不敢贸然前进。但在这里耗费时间终究不是办法,李攸想了想,还是横下了心,深吸了一口气后,摸索着暗道的边沿,一点点的向暗道深处前进。
一路走下来,还算比较顺利,这暗道至少在李攸的感知范围内到目前为止都是笔直的,而且显然在开通这条暗道的时候,建造者还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暗道的边沿齐平,道路走起来也十分舒畅。
虽然在黑暗中,但凭借着李攸对方向的认知,他能大概估算到这条暗道的终点,只是这终点,如果继续这么笔直的走下去,却不是前往桑村后山的,这样与李攸的猜测又有偏差了。如果不是前往后山的,那么这条暗道又有何作用呢。
正在如此想着,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李攸突然发现,自己的衣衫里亮起了微弱的绿色光芒,而且这光芒愈来愈盛,最后竟将李攸的衣衫整个映透。李攸慌忙掏出怀中的玉饰,眼前的景象却又让李攸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此时发出如此强盛光芒的,却是玉饰的角端饰。也不知为何,李攸总有些隐隐的不安,大概是怕应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恐怕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玉饰亮起,使得整个暗道都亮了起来。恢复了视觉的李攸心中的底气也足了一些。他将玉饰举在手中,向前看去,前方不远处果然有了一个弯曲的路线,看到这儿,李攸也再次确定,这暗道应该就是村长如此之快回到家中的方式了。
李攸继续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一路上还不忘记四处查看,不过这暗道的四壁除了土倒也在没有其他东西了。越往前走去,李攸明显的感觉到,这玉饰的亮度已经到了刺眼的程度。这不由得让李攸提高了几分警惕。
而就在李攸行进至拐弯处时,李攸的脚步也终究是停下了。手中的玉饰险些从手中滑落,身体骤然间变得僵硬起来,尽管他提前已经有所预感,但不论如何他也是未曾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血腥味扑面而来,那种甜腻的味道在这阴冷潮湿的暗道里缓慢发酵,变成了一股怪异的味道,而且气味之浓烈让人几近窒息。在玉饰耀眼的绿芒之下,十一具尸体盖着白布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过道的两边。
李攸强忍着吐出来的冲动,慢慢移到其中一具尸体的旁边,将白布揭开,白布之下的容貌让李攸不由有些震惊,因为那尸体正是之前他还验过尸的许文,那死亡的惨烈模样他自然是不会忘记,更何况这许文还在自己梦中出现过。
想到自己的梦,他又看了一下地上的尸体,十一具!李攸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他有些慌乱的起身,将那些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一一去除,而展现在他面前的尸体让他一下子跌坐了下来。不会错的,正好十一具尸体,对应着自己的十一个噩梦。而且那些在自己梦中被杀害的人的方式和死状也一一对应上了。特别是林明,腹部被整个洞穿的狰狞伤口以及在伤口周围的些许绿色凝固浆液,一切的一切都真真实实的呈现在了李攸的面前。
原来, 村长早就找到了所有尸体,而他之所以没有公布与众其中的奥秘自是一方面,这些尸体异于寻常的死状对于这些靠养蚕为生的采桑人无疑是最大的冲击。至于李攸,也是心如死灰,现在,自己的梦境里出现的一切全都被验证了,他也全都亲眼所见。再没有任何侥幸存在了,而独独没有找到的那杀死这十一人的怪物却成为了李攸真正的梦魇。
究竟是谁呢?是谁杀死了这些人?这商队到底在隐瞒些什么?而林夕,这个谜一样的少女,又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呢?李攸的头一阵阵的痛着,谜,太多的谜。他实在太累了,没有解惑人,没有帮手,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去探索。
有些苦涩的看着手中的玉饰,当初是不是把它直接扔掉会更好?又或者说,这就是自己命中的一劫呢?他扬起了头,用手扶着额头,他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一切。
玉饰被他扔到了一边,不过就在玉饰脱手转换光照角度的那一刻,一个模糊的黑影也随着再次被黑暗侵蚀的区域一样消失在了眼际。错觉?李攸刚刚有些松懈的神经又一次绷紧。
“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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