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塔谷那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叫人恨得牙痒痒,被人拒绝了一次又一次后,因爱成恨,打算不择手段也要把可柔弄到手。今夜他不知道又使什么诡计,深更半夜爬走出房门,很不巧,被还在看医书的华长生看到,华长空悄悄跟在他身后,见他买通了各处守夜的弟子,顺顺利利地进入了女弟子的住处。
“华长生,你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
“我看见有人进去了。”
“什么人?我们怎么没看见?”
“师姐,你进去搜搜,我真的看到有个形迹可疑的人进去。”
两位女弟子交换了下眼色,其中一个便进房间里把其他人叫起来,到各个房间里搜查,最后便走了出来,对另一个女弟子摇头。
“不可能,你们仔细搜过了吗?”华长生可不相信,除非他的眼睛真的坏了。
华长生说般说话好像怀疑她们的能力,甚至怀疑她们窝藏男人,那位凶巴巴的女弟子不客气地说道:“你深夜在这里出现,才叫形迹可疑!赶紧回去,要不然我禀告四持,又把你关在独孤峰里!”
他只能灰头土脸地走了,当时也不会冲动到要闯进去亲自搜查一番,又或许是他眼花,而后也没听到那边发生过什么,可柔师姐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人变得双眼无神,十分疲惫的样子,华长空也不好意思说给她把把脉,无极宫的弟子有任何病痛不适,都有他的师父百草道人医治。
这事都过去了十年,史塔谷肯定满师回到京城里去,他的样子都不太记得,他们在无极宫的种种恩怨也归于尘土。
六道换上青衣弟子的衣服,就去女弟子的住处等凌珑出来,那里依旧有女弟子重重把手,六道心地暗笑,他真的就做了一回形迹可疑之人,要是十年前无极宫中就有凌珑的存在,说不定他真的要夜夜偷摸进去,凌珑要是穿上青衣弟子的衣服……天啊,光是这么想,已经心痒难当,会不会做出禽兽般的行为,不是看自制力有多强,而是看对象是谁。
“你想干什么?”女弟子房里传来了一阵骚动,这声音不正是凌珑?六道一个闪身,就闯了进去,期间竟没有任何人能发现,即便他上了横梁,下面不管是什么级别的弟子都无法察觉。
刚才是声音肯定是凌珑叫出来的,她混在一群女弟子里,六道一眼便能认出,可如今没有人会管她是不是无极宫的弟子,因为她们逮到了一个更加重要的人——一个男弟子,此时此刻衣衫不整地被她们重重围在中间。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
“我……我……没有……不是……”男弟子涨红了脸,当真被吓得不轻。
“还跟他说什么?把他押到清规堂,请四持师伯定夺!”
“不要……不要啊……”
这位男弟子有必要怕成这样?当年他和老莫去那个地方已成家常便饭,道门四持都想不出新颖的法子惩戒他们。
男弟子很快就被拖到清规堂,好奇心重的凌珑继续混在一群青衣弟子之中,六道则由女弟子房的横梁转移到清规堂的横梁上,他也想知道哪些男弟子是如何静悄悄出入女弟子房的,当年搜不出史塔谷是那些女弟子疏忽大意,今日有凌珑在此,便让这些色胆包天的小毛贼无所遁形。
“何谨,为何擅闯女弟子房,快说!”何谨在四持质问之下,全身发抖,不知所措,目光不时飘向那群女弟子。
“我……我是去找人……”
“找谁?”
六道看这个何谨油头粉面,又胆小如鼠,如何像练武之人,无极宫现在连这种资质的弟子都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一位毫不起眼的小姑娘从人群里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跪在地上说:“是我……”
“他找你干什么?”这叫小姑娘如何说得出口呢,她不停地啜泣,倒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四持加重语气问道:“你老实说,是不是何谨欺负你?”
“不,唐唐本来就是我府上的侍婢,她来无极宫,不过是为了陪我罢了!”何谨说得理所当然的,可见也是个家世显赫的世家子弟。
“啊?”四持已无颜再看,无法再听,对这些严守清规的弟子们来说,简直天大的丑闻,她们不敢相信这位看起来冰清玉洁的青衣弟子来无极宫是为了给她的大少爷解闷的,她们还想这两个人会不会在她们不在房间的时候,做尽了见不得人的丑事,更甚者,会不会在她们熟睡之时,就在她们旁边的床榻上,做各种羞耻之事。
接下来四持该怎么处理,该怎么头疼,都不是六道该关心的事情,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凌珑带离了清规堂,如今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个,他们就可以更加顺利地去天宝阁。
“那家伙可有对你做了什么?”六道看凌珑一身轻纱似的青衣,清灵出尘,光这么看着,已觉得心神荡漾,只想把她好好藏起来,不能叫别人觊觎。
“无极宫的弟子为何变成这样?刚才我换好了衣服准备出去,却有两个人突然闯了进来,那个何谨搂着个女弟子有说有笑,被我撞见了也没不好意思,女弟子反而很害怕求我不要说出去。何谨突然塞给我一锭银子,还出言不逊。”
六道愠怒地问:“他说什么?”
“他说所有好看的女弟子他都已经尝过,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问我十金能不能买下一晚。”凌珑无法释怀,她都怀疑这里是不是昆仑山无极宫,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
“哼,死小子,把这里当成娼馆?我记住他了。”如今,能被他记住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过他倒明白当年史塔谷是进去干什么了,这种肮脏的风气看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如果这是事实,当年的事情不是更成疑案吗?
“六道,我们真的要去天宝阁?”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去那个地方?”六道突然把她紧紧抱着,颇为激动地说:“那个地方只会让我做噩梦!”凌珑没想到,六道会比她更害怕天宝阁,为什么,她很想知道一切,关于他所有的一切……
天宝阁,是无极宫最高的一座九层宝塔,巍然耸立,气势恢宏,塔中有各种邪器妖物,也有各种结界法阵,外面的人难以靠近,里面的东西也无法出来。
“师弟,这几年你身体长得快,武功也突飞猛进,是不是开窍了?”莫相如抱着手炉,哆哆嗦嗦地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而他的内力过人,正运功御寒,让莫相如只有羡慕的份。
“如果不是成天犯错受戒,我们早就可以晋紫衣级。”
“别气别气,是我不对,没把那坛女儿红藏好,不过这次的比武晋级试,咱们一定能胜出!师兄也说了,我们这一次的赢面很大,最厉害的对手,也就是那坨屎,可一直以来他都打不过咱们,不足为惧!”
在昆仑山最寒冷的冬季,他们被罚在天宝阁守夜三个月,那四个老道士定下来的规条戒律,真的很会折磨人。
“你这三个月没有冻病再说吧!”
莫相如走到结满法阵的天宝阁大门,不住往里面偷看,颤声说道:“唉……四持是真看我们不顺眼,天宝阁从来都没有人进得去,还守什么夜呢,分明是这个地方最高最冷风最大,最适合让人活受罪!师弟,咱们还是和以前一样,进去躲躲吧,我都快冻死了。”
“你就不怕让人发现,再多守三个月吗?”
“三更半夜谁会来这鬼地方,我上次找到一块叫封魔石的法器,还没研究是什么用途,好几天都在想它,想到睡不着!”
他们当晚为了研究封魔石,在天宝阁最顶层呆了一夜。
“这块石头雷息环绕,应该是用来引五雷的,这些石头柱子,是把人手手脚脚都钉上受雷刑的,啧啧……魔界的人最好不要来,不然我就拿这东西雷死他们!”
华长空看着这封魔石就觉得不舒服,一块红得发亮的石头,天宝阁里的邪气都被净化得差不多,唯有这一件还充满了邪戾之气,不知道它曾经封印什么人,竟有如此执念。这封魔石不知有股什么力量,让这两个人变得昏昏欲睡,很快就倒在石头边上睡着。
第二天醒来后却发现,可柔师姐赤身裸体地躺在他身边,心口上插了一把匕首,他的脑袋一片空白,迷迷糊糊地只以为一切都只是梦。
“畜生!果然躲在这!”
一言惊醒梦中人,事隔多年,不知道天宝阁变成什么样,他和凌珑已经站到天宝阁的门口,各怀思绪,凌珑害怕的自然是这个把自己关了很多年的地方,而六道,则是希望那一天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
“珑儿,看你这眼神,也在怀疑我?”六道一手勾起她的下巴,细细观察她的表情,这应该不是怀疑的眼神,而是生气,她一听到这种事情,就尤为愤恨,问道:“那把匕首难道不是你的?”
“是我的,这是这一把我娘留给我的匕首,看起来是兽牙所制,无法仿造,我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也看到她的伤口,确实一刀毙命,但她身上残留了一种独特的迷香,要不是中了这种迷香,师姐也不会被人轻易杀死。”
“他们便认定这是你干的?”
“对,匕首是我的,迷香也只有我会调制,可事情远远不是这么简单。”
“当时师姐衣衫不整,而我摸到她的下腹硬如石块,如果不是无尘子和其他师叔伯把我拿下,我已经剖开来看。”
“为什么下腹会硬如石块?”
“最有可能是师姐已有身孕……珑儿,你怎么掐我也不会痛的,倒是你的手小心些。我发誓,从来没有碰过别的女子。”六道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指,绿眸之中有种溺死人的温柔,心里又痛惜又有些欢喜,她紧张的样子实在可爱到让人想把她吞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