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肖任抱着宝儿一进屋就看见了正发着呆的大哥。
如今他是越来越喜欢抱着宝儿了,看着宝儿与自己相似的小脸,他就觉得心里被装的满满的。再加上娇妻最近是越来越习惯捉弄这小子了,为了保护好宝儿,他没事都会把他抱着。
有次一位大人来到府里找他说着正事,却是听见宝儿哭了,他走的比奶娘都还快,留下那大臣在书房里目瞪口呆,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惹这位祖宗生气了。就在他坐立不安的人时候,罪魁祸首却是抱着一个肉团子进来了。
他惊的低下了头,却听他说:“还请大人见谅,小儿太过于顽皮。”
“那里那里,是小少爷聪慧,聪慧。”
最后谈论的时间里都让那大臣对这外传冷漠的相爷刮目相看。他看见了相爷亲自为怀里的团子吃奶,亲自换尿布……
直到他离去都觉得世界观颠覆了……他刚刚一定是经历了一个假的相爷。
瑾肖鹏却是不知道来人是弟弟,没有回头就道:“出去。”
身后没有声响,却是传来了呀呀的婴儿声。他好奇的回头却见自家弟弟正抱着穿着肚兜的宝儿立在门口,“肖任,你怎么来了?”
抱着宝儿的瑾肖任来到榻上坐下,他一手拖着小家伙的脑袋,一手抱着他的身子轻轻的放在榻上。
“来看看大哥,我听说最近大哥的院子不怎么安宁,有什么需要弟弟帮忙吗?”这话虽是难听可是也是发自瑾肖任的内心。
听见这话,瑾肖鹏的心里也不好受,自己这个作大哥的没能庇佑这个弟弟,却是让这个弟弟为瑾家操劳。现在自己就是连自己的后院都管不住,自己还有什么用?
“肖任,我……”
瑾肖任勾着宝儿的小手,感受着小家伙的手在用力的紧握,眼里欣喜一过,道:“大哥可以直说。”
“黄氏这些年在府里太横了,这些年苦了你。肖任,是大哥我,对不住你。”说道最后,堂堂七尺男儿的话里竟然有过哽咽。
看着大哥,这些年他已经做了最好的为这个家付出了,还记得小时候什么好的东西都会留着给自己的大哥,明明自己也喜爱的要命,却也不会吝啬道“给,弟弟吃。”
像是回忆了往事,眼里有过动容。“黄氏虽横,却是也不敢在我面前跳搭。”
“是大哥识人不清啊!”瑾肖鹏用手搭在弟弟的肩膀上,沉痛的道。伸出手拍了拍大哥的肩膀,无声的鼓励着。
“大哥不必自责,人各有命,强求不得。如今你是想如何?”瑾肖任心里知道大哥要休妻,要不他也不会急着赶过来。只是有些事自己他还是装作不知才好。
“我要休了她。”瑾肖鹏捏着拳头道。
这是他第一次见大哥如此的干脆,平时都是他这优柔寡断的性子害了他不少。如今终于强硬一会了。
“不论大哥做什么结论,我都会支持你的。对了,还有宝儿。”他说着就抱起正转着小脑袋看着周围的宝儿到瑾肖鹏的眼前。
对于这个肖任快而立才的道的孩子,瑾肖鹏心里是欢喜的。毕竟这么多年,他终于可以说自己对得起瑾家的列祖列宗了,弟弟有后了。
“宝儿身子骨硬了不少,是个好的。”宝儿长了一副与爹爹相似的面容,和瑾肖任小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瑾肖鹏不由的想着小时候的的弟弟。脸虽然冷淡但是对自己总是热心的。
“大哥,你想要如何就要随心而动。”瑾肖任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将这话说了就带着宝儿离去了。
太阳打在树枝上,投下来印在男人的肩上。这样的背影,让瑾肖鹏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他知道他的弟弟,虽长大了却还是从前那个瞪着湿漉漉眼睛看着自己的弟弟。
当日夜,福伯就带回来了杨婆子的表侄。是从风花搂里将人接出来的,福伯找到他时,他正在某个温柔乡里游荡。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身上,一大股子酒味和胭脂味儿夹杂在一起。让人闻着刺鼻。
“大爷大爷,你抓小的干什么?小的就是找个女的,你怎么这样对小的呢?”杨婆子的表侄杨盛眼下一团淤青,脸上也有些黄色,让人看着就恶心。
福伯也被这人给恶心到了,提了他一脚道:“老实点。”
“哎哟,爷。轻点,轻点。可别把小的踢坏了,那风花搂的姑娘得伤心了。”杨盛是个浑的,有钱就会去风花搂鬼混。直到付不起银两被人赶出去才作罢。
这满嘴的荤话让福伯额头紧皱,道:“你就实话实说这些年你为黄氏做过的事,说不定爷还会留你一条命!”
这杨盛本以为抓自己的人是什么小官,他这些日子在青楼作威作福,可调戏了不少戏子。还以为是那戏子的相好找上门开了,如今听这老人的话,他马上清醒了。乖乖的跪在地上,看着那老头。
这老头穿着虽朴素可都是上等的料子,还有那眼睛里的精光了不是什么简单的管家能有的。
“这位爷,小的这是有眼不识泰山。是小的逾越了。”
“哎哟……”话还没落就呻吟了一声,因为被福伯又一脚踢了正着。
“你仔细看看到底谁才是爷!”
杨盛这才环视了四周,看见了上方坐着端正的一个男人。着着玄色的衣裳,一身素静却是抵不住他浑身的气派。他心里咯噔一声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发生,连忙跪走过去想要抱住瑾肖鹏的腿,道:“这位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爷恕罪啊!”
瑾肖鹏看着低下的男人,额头一皱,巧妙的躲开了向自己本过来的人。
“快点说,我家爷还等着呢!”福伯拿出藏在衣袖里的匕首放在里杨盛只有一寸之遥的地方。可把贪生怕死的杨盛给吓得腿脖子当时就软了,“爷,爷!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他试着用手拿来脖子上的匕首却是没有料到那只手如此的用力。
“我说,我说。爷你先拿来这匕首。可是把小的给吓惨了。”福伯也只是将匕首拿远了一寸左右,仍旧没有离开他的脖子。
感觉到他的挣扎,福伯的刀刃又近了,“别别,爷,我说。”
他看着这刀刃,颤颤巍巍的道:“我也没有干什么坏事,就压迫一下拿着庄子的人。”
“嗯?”福伯将刀刃又进了几分。
杨盛一看就知道是贪生怕死的主,看见那刀割到了自己的脖子,吓得失禁了。福伯厌恶的看了一眼,只是将匕首拿的更近了。
“我说,我说。是姨妈每次找到我办事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是那位主子在上面。前些年头只是叫我去城边的一些庄子去收租子,还说要比平时高出五倍的价钱收。”
“还有呢?”
“别,别,爷我说。除了欺压百姓还有就是偷偷的将一些铺子转到大奶奶的名下。还有……还有让我拿着钱去放高利贷,害惨了不少人。”
瑾肖鹏坐在上方,手捏紧了椅子上的扶手,指节因为太过于用力而有些泛白。一向温雅的眼里却有着愤怒,眼睛因为憋的太过于厉害而可以看见血丝。
他没想过,黄氏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自己将瑾家的一切都交给了她有权利去治理。这么多年,她却是打着瑾府的名号作威作福!娶妻不贤啊!这让他如何去面对瑾家的列祖列宗啊!
“还有呢?”几乎是从嗓子里吐出的声音,让底下的福伯听了都觉得心里紧张的紧。
“还有……还有下手将那些来闹事的人解决掉。”
杨盛心一横,将知道的话托盘而出。
啪……
“糊涂!小人!那可是人命,如何逃脱得了官府的追究?还有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杨盛被这主子突然爆发的脾气吓得身子一哆嗦,“没了,没了。就这些了。”
松开捏得紧紧的拳头却发现上边都是汗了。额头的青筋已经冒出,“那些肮脏之物是不是你带给她的?”
“爷说的是那即兴之物?那是姨娘叫我去弄的,还是弄的好的那种,能让男的醉生梦死一夜过后却是什么也记不得。也不知道……”
“闭嘴!福伯将他压下去!去把那杨婆子抓去,严刑拷打,我到要看看这些年黄氏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违背良心的事。”
“是。”福伯看大少爷动怒了,连忙叫过两个小厮来将杨盛拉了下去。
“我……我……爷,呜呜……”福伯塞了一个布块在杨盛的嘴里,让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拖走了。
那肮脏之物!杨盛估计不会知道瑾肖鹏是问的不是那东西吧,而是那麝香。没想到却是让事情的发展多了一些转折。原来那夜是这样的,原来如此,自从得知雨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后,他心里虽疑惑但更多的还是选择接受了。
原来雨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把身子给了自己,自己还真是禽兽啊!第二日将所有事都忘了干净,怪不得从那以后她每次都会若有若无的跟随着自己的身影,几乎在每个能和自己碰面的地方她都在。
还有那日自己下值后在走廊上遇见的她,她怎么可能会路过那里?就算是回院子也不会绕道到哪里啊!那是在等自己,等自己啊!自己怎么那样愚钝?连那眼里的爱慕都没有看懂?
自己真是欠她太多了,多的都没法还清了。
脑子里闪过的算是她的容颜,原来是自己在骗自己。那微微抽痛的心,满是对她的怜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