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走到了昨天他们跟飞天蜈蚣打斗的杏花楼,那独臂铁狼单除魔道:“不如咱们再去杏花楼吃些酒吧,就当是饯行了。”其他几人都表示赞同,跛足铁狼单降妖想了下道:“好,反正咱们也不赶时间,就进去喝一杯吧。”于是三人便要再一次上到杏花楼。一行几个人走到楼下,见下面停着两匹马。一匹只是寻常的马,不过还算比较健硕,而另外的是一匹青鬃马,看上去甚是彪悍。
马王神韩骏道:“这匹马也是难得一见的好马啊,想必骑这匹马的人定有一番来历。”大哥单降妖道:“杏花楼上人来人往十分频繁,是不是也会有许多江湖上的高人出现。咱们上楼了不要太过于声张。”可是墨乔却对那匹青鬃马感兴趣,她问道:“韩骏大哥,这匹马跟你那匹追风黄相比如何啊?”那韩骏嘿嘿笑道:“这匹马跟我那追风黄肯定是要落下风了,跟你那匹超光骅可根本比不上。”又接着说道:“不过陈姑娘,不要太在乎这些马匹,有些武艺高强之人不喜欢骑马,比如昨天那个恶人飞天蜈蚣。可有些人爱马如命,可是却是庸庸碌碌的平庸之辈。”墨乔知道他的后一句话是说的他自己,于是微微一笑,道:“韩大哥说笑了。”
一行七人一同上了杏花楼,那酒楼的掌柜与酒保们早就熟悉了初云六怪,一见是他们来了,急忙上前笑道:“哎呦,是初云六侠到了,快快上楼。”接着那掌柜吆喝道:“快点上酒来,先来两坛子。”后屋的那个酒保一听,问道:“掌柜的,是初云六侠来了吧,我这就送酒上来。”墨乔心里一笑,心想他们六人名气倒也真挺大的。
八个人上楼之后,便找最大的那张桌子坐下。随之,那两名小二就抱着酒坛子上来了。墨乔往四周看了看,只见昨天自己和九儿坐的那张靠窗子的桌子上坐着一个身着青衫长袍的一个男子,约有五十岁,胡须鬓角隐隐有着几缕白发,可看上去仍然十分精神。旁边坐着一个年轻小厮,看上去好像是马童。再仔细看那青袍客,只见他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喝酒,一杯接着一杯,举手投足只见隐隐约约有些儒气,可又有些江湖侠义之气。墨乔心里暗暗称赞,可惜此人头扭在另一边,墨乔却看不到他的脸。墨乔想起了适才单降妖说的那句话:杏花楼上常有高人来到。
自己桌上那初云六怪也在吆喝着喝酒,墨乔不喜欢喝酒,只是拿着个小杯子,而初云六怪那六个人都是用的碗,尤其是焦可荷焦可柳姐妹二人也是用的碗喝酒。墨乔心里暗暗佩服她们姐妹的豪迈。这时那独臂铁狼单除魔看到墨乔用的是小杯子倒的酒,不由得心里略微觉得不爽,于是便对墨乔说道:“陈姑娘,你怎么扭扭捏捏地用这么小的杯子喝酒呢?还是换个大碗吧,看上去也不小家子气。”那单除魔想来大大咧咧,甚是粗狂豪迈,因此也不必嫌,就直接把心里的感觉给说了出来。
墨乔对单除魔没什么好感,听他的话中竟然有小看自己的意思,便迅速辩道:“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用碗喝酒还是用小杯子喝酒啊。姑娘就喜欢用杯子喝酒,你管得着吗?”墨乔自小便在烂柯山上娇生惯养长大,极少有人会对她不敬,她哪肯吃一点小亏啊,于是便急忙对了回去。单降妖一看此情,急忙说道:“诶诶,陈姑娘不要生气,二弟也只是随口一说,他为人大大咧咧,陈姑娘就原谅他吧。”
再看单除魔,只见他也发现自己适才说的话有些不妥,这时他便低着头,也略显尴尬。墨乔看他这种情景,也不在乎,便笑道:“实不相瞒,我自小爹爹就没怎么让我喝过酒,因此啊再好的酒我看来也就那样。”这时那行商儒子朱可星道:“对,令尊此举甚好,姑娘家喝酒喝多了也无甚益处。”说着眼睛却看了一眼焦可柳。焦可柳聪明伶俐,自然看出来了,急忙道:“哼,四哥还笑话我们俩是吧。找我说啊,姑娘家喝酒有喝酒的好处,不喝酒有不喝酒的好处。”
这时韩骏也笑道:“我瞧啊,出来闯荡江湖,姑娘家还是会喝些就好一些。你看我们初云六怪,不客气的说,个个不都是喝酒的好手?”周围的几人都是笑笑,也不加以反驳。墨乔却道:“哼,我又不是闯荡江湖的,我干嘛要做喝酒的好手?”周围人暗暗称道这姑娘真是灵活敏捷。
这时候后面坐着的那个青袍客说道:“初云六侠喝酒不错,我倒是听说过的,不过今日我倒是见识见识。”墨乔等七人心里一惊,此人说话声音虽然谦和温雅,可声音却源源不断而来,一听便知此人内力充沛至极,中气充盈,内功深不可测。那初云六怪见此人想跟自己喝几杯,自然不好拒绝,于是单降妖道:“哦,既然如此,那就请前辈过来吧。”
那青袍客起身而来,墨乔一看,可震惊了。只见此人身长七尺有余,年近六旬,长须飘飘,面带红光,看上去极其精神健硕。可仅凭这些哪能让墨乔震惊啊,你道此人是谁?正是峨眉山白枫堂薛定堂主。那薛定一看墨乔在这里,不由得愣了一下。接着薛定又仔细看了几眼,颤声道:“你……你可是墨乔?”陈墨乔这时候还惊讶地张开着嘴,一听这话,急忙答道:“前辈可是薛伯伯?”薛定点头道:“正是。”墨乔听罢欢喜地奔了过去,激动地说:“薛伯伯,我这些天都想着找你,可是苦死我了。”
接着墨乔把自己从紫玉棺里出来之后的事情都一一跟薛定说了,薛定一直在旁边欢喜地听着。薛定道:“好好,从此以后你就跟着我,我看还有几个人敢欺负你。”两人一见面,心中都十分欢喜。原来薛定与陈墨乔的父亲陈芒之是至交,在江湖上共事了多年,无数次身入险境,二人均多次互相救过对方性命。后来两人也都算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二人均归属紫蚕派,陈芒之是烂柯山分派掌门人,薛定是峨眉山分派掌门人。两个分派关系极好,墨乔小时候去过多次峨眉山,薛定都拿她当女儿看待。薛定也来过多次烂柯山,因此墨乔跟他很是熟识。如今爹爹的白溆堂被抢占,墨乔第一个想起来可以帮助他的就是薛定。所以如今在这里二人偶然相见,墨乔怎能不欢喜?
可是那边初云六怪看他们俩自顾自地说话,也不理他们一下,都觉得心里不舒服,因为初云六怪在江南一带盛名很大,哪有人在这里把我们看不上呢。这时首先独臂铁狼单除魔心里不舒服了,叫道:“哦,陈堂主,你不是说要来喝几杯的吗?请快点过来吧。”薛定听他说话有些无礼,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你们初云六怪就这么点耐性也没有?怎么如此没有眼色,没看见我正与侄女说话?”听到这些话单除魔心里更加不爽了,叫道:“陈堂主口口声声说道要过来跟我们喝两杯,可这样也把我们太不放在眼里了吧。”这时候初云六怪的其他五怪心里也觉得不舒服,单降妖道:“薛堂主可要尊重人啊,这陈姑娘虽然是你的侄女这没错,可她也是我们要带走去见别人的啊。”薛定一听,怒道:“哼,就凭你们也想从我手里带走我侄女?”
单降妖凛然道:“我们本事低微,在你们紫蚕派高手看来,自然是不足一笑。可我们六兄弟在江南也还算有点小小名头,知道我们的人,都还肯说一句:初云六怪疯疯癫癫,却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我们不敢欺压旁人,可也不能让旁人来欺压了。”
薛定道:“初云六侠名声不坏,这个我倒是听说过的。可今天这位不要说是我侄女,就是一个寻常女子,我也要带走。并且我劝你们几位好好地跟着我,找到那个什么南宫公子,打听好张九年的下落,这倒还可以。你们六个人把墨乔和张公子从飞天蜈蚣手里解救出来,算你们有功。可你们的初衷却是帮助那个什么南宫公子,把他们二人带走,可是功过相抵。可你们居然蠢笨至极,竟然让墨乔的好友被抓走,这可就是你们的责任了。我劝你们还是好好地跟着我,救回了张公子是正经。”忽然,只见薛定袖子一挥,周围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接着只见薛定顺手往桌子上一摸,然后又是挥手往外一甩,只听见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接着便是“啊”地一声,又跟着一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倒地上了。屋子里的几人都见薛定突然做出这些动作,十分惊讶。
墨乔问道:“薛伯伯,你怎么了?”薛定道:“你从窗户里往外看看。”墨乔便跑到窗子边,只见下面躺着一个人,满脸是血,还在轻微地挣扎着。墨乔惊道:“啊,地上躺了一个黑衣人。”那初云六怪一听此话,都觉得十分惊讶。接着那小商贩行商儒子朱可星上前一步,问道:“薛堂主袖袍里可是几根银针?”薛定轻轻“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还算你有些本事。”说着便又是把袖子一挥,听见“蹬蹬蹬”三声,只见初云六怪坐的那张桌子上面已经被射入了三根极细极小的银针,正是那蚊须哑针。
单降妖十分震惊,一看如此,便知道又是昨天晚上射中自己的那两名黑衣人又来射薛定了,可是薛定竟然如此随手就把这三枚蚊须哑针裹了起来,看样子薛定的武功定然比自己强出许多。可单降妖也不是个怕事之人,尽管对方的薛定看样子武功如此了得,可他仍然凛然道:“薛堂主武功了得,在下自然不及,可我们也绝不能容忍你这么就把人带走,还是请薛堂主放下陈姑娘吧,否则别怪我们无礼。”
薛定哈哈大笑,接着道:“哦,既然如此,你们是想要动武吗?”单降妖道:“若无他法,只好如此。”薛定又是一笑,道:“若要动武,你们八六人齐上,看我惧也不惧。”墨乔在一旁看薛伯伯和初云六怪就要打起来了,急忙上前道:“不行不行,你们不能打。”墨乔对前四怪其实并无好感,也没有什么恶意,可是昨晚她跟焦可荷焦可柳姐妹共住一屋,聊的甚是友好。况且焦可柳焦可荷的妈妈还是她跟她小时候一块长大的碧儿,因此她可不愿意她们二姐妹跟薛伯伯打起来。
薛定看墨乔不让他们动武,于是问道:“怎么了墨乔,为什么挡着呢?”墨乔道:“我跟那边的焦氏姐妹合得来,并且她们的母亲就是跟我一块长大的碧儿。”薛定道:“如此简单,我不伤她们两个就行了。”墨乔急道:“不行的,她们跟其他四侠情同手足,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薛定道:“你这丫头,不让打,那你说怎么办?”墨乔思考了一会儿,嘴里嘟囔着:“让我想想。”不一会儿,墨乔笑道:“有了,我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