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里就像装了颗炸弹,猛然间的爆裂,让我头痛欲裂,在我还有一丝意识时,我抓住徐宁的领口,有气无力地问:“你……是谁?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
隐约中我看见他悔恨、伤痛的眼眸里掉下了泪水,他死死咬唇,哭出了嘶哑声……
“……告诉我,到底发生……”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拿手机,垂下手瘫在了他怀里,大脑就像被撞击了般,疼的让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中一片空白,只听见脑里“哄哄”响着,每响下太阳穴都会抽痛一下。
猛烈的敲门声,表哥在门外焦急的喊我:“思宇,你怎么了,是你在叫吗?思宇,你怎么不接哥的电话……”
我靠在徐宁怀里虚弱道:“你把我放在床上,快去卫生间里躲躲,我哥就快进来了。”
他含泪摇头,“思宇,是我的错,我不会逃避……”
我痛得连说话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大喘着粗气无力道:“听我的话,去躲躲,不然他会打死你的,我不想他坐牢……”
他依然摇头,我不疼死都要被他给气死。
“你如果真的错了,就听我的,不然我不会原谅你……”我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冷,我想用这个来威胁他总会有用。
虽然不知道我和他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从他的表现来看应该是他负了我,是来向我道歉,求我原谅。在我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我只有用这招让他听我的话。
他这才有所动容,将我抱起放在了床上。
我已经疼的虚弱到了极点,敲门声也越来越急,以表哥的脾气他很快就要破门而入了。
我闭眼催促:“快去!”
我不知道他听没有听我的话,在我话落音后,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表哥已经破门而入。随即脚步声急急而来,表哥担忧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妹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说着他温热的手贴在了我的额头上。
“你怎么这么冰冷,是不是感冒了?”
我强撑开眼睛,有气无力道:“哥,我头疼的厉害……”喘着气息闭上了眼睛,陷入了似昏迷未昏迷的状态。因为我大脑疼的厉害,无力说话,却隐隐约约中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
表哥拨打了120后,赶紧给大姐打了电话。随后屋里进来几个人,表哥把我背下楼,我躺在救护车里,救护车警报声一直伴随着我到目的地在停止。
送到医院,我一直都在痛苦地低声呻吟。急诊值班医生为我做了简单的检查,对我哥说:“你妹妹是不是头部受过伤?”
表哥说:“没有,她只是……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大姐。”表哥焦急地喊了一声,“好。医生,我姐是医生,她了解我妹妹的病情,她给你说。”
医生接过电话:“你好。哦……嗯……好的!我们县医院条件有限,你说的要求我们没有相关的医疗设备,无法做相关的检查。”
“她现在的情况就是,低烧,全身冒冷汗,头痛的厉害。沈医生,不知道你妹妹之前大脑是不是受过伤?”
声音停顿了下来似乎在听大姐说。
过了一会,“哦,那应该是什么刺激了她的大脑,使得她大脑疼痛昏迷不醒。……行,行,行,我会注意的。再见,沈医生。……不用谢!”
表哥喊了声“大姐”,应该是他接过了电话。
大脑的疼痛慢慢缓解,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我很想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一些表哥隐藏的秘密,不,应该是说他们对我隐藏的秘密。我将疼痛化为力量,聚神听表哥说些什么。
“今天,那个人来找他了,有可能他让妹妹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会表哥问:“今晚还有飞太原的航班吗?……你放心吧,大姐,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看来他们的确向我隐瞒了一些事,而我是真的忘记了一些事,我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何会失忆?想着头又开始疼了起来,我又痛苦的呻吟起来。
表哥挂掉电话,在我身边不停地安慰我,最后看我难受的紧,没有办法将我紧紧抱在他怀里,“妹妹,别怕,哥会一直陪着你……”
慢性疼痛最终耗尽了我的精力和意识,昏迷了过去。
当我睁开眼睛时,窗外阳光明媚,大姐忧虑的神色一眼不眨地看着我。
“思宇。”她心疼地唤了我一声,“头还疼吗?”
头不疼了,但是昏昏沉沉让我辨不清左右。我摇了摇头,虚弱道:“不疼了。”
环顾了周围一圈很陌生,又很眼熟,我这是在哪里?又在医院?我不是来山西了吗,怎么大姐会出现在我身边?
“大姐,我想回家。”
大姐连连点头:“好,等你好些我们就回家。”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你说一个人遭遇了太多的痛苦,他是失忆了好,还是不失忆好?”无名的这句话又在我脑海中回放。
看来我曾经遭遇了什么痛苦的事情,才会这样。如果是痛苦我现在的答案就是失忆了好,况且我只失去短短一年的记忆而已,所以我不想去问,也不想去想,不想,我的大脑就不会痛。
“大姐,我没事,就是头痛而已,肯定是这里太冷,晚上出门受了凉。你看,都怪表哥,每次都小题大做,我一点伤痛都要害的全家不得安宁。”
她微微笑了下,语气带着责备:“你这不懂事的丫头,就知道欺负你哥,你看看你身边有哥的人,哪一个像他这样疼爱自己的妹妹?”
我得意地笑了下。“姐,我头不疼就回家吧,我想爸爸妈妈了。”
“不行,你还需要观察两天才行。”大姐神色顿时严厉起来。“你要是想早点回家见到爸爸妈妈,就听姐的话,好好养病,什么也不要想。”顿了顿,眼神古怪:“表哥在你心里的位置重要吗?”
我一怔,大姐干嘛问这个。毋庸置疑,表哥在我心里肯定很重要,我虽然爱欺负他,那也是因为他是我心爱的哥。
我点头,“重要啊。”
“要是有一天,我是打个比方。就说,你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证实了你的身份,你和黄兴宇没有血缘关系。嗯,”她皱起眉头,略有所思,“你能不能在心里把哥的身份转变一下位置?”
我被大姐的话搅糊涂了,什么叫转变一下位置?哥的位置永远稳固,我即使找到了亲生父母也不会抛弃现在的亲人,表哥永远都是我的哥,他给予我的爱我永远都会记住。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大姐,“转变位置是什么意思?”
大姐面上略显尴尬,呻吟了会道:“大姐就实话给你说了吧,外公为什么要急着让你来寻亲人,家人为什么都要你表哥来照顾你,而不是二姐?不是因为你和表哥是兄妹关系,而是我们都看出来,你表哥一直深爱着你。”
我突然间糊涂的脑子清晰了一些,明白大姐要说的话。我怔怔地听着,越听越怔然。
“但是我们都知道,包括你的表哥也知道在你心里,他就是你的亲哥,你对他的爱是一种亲情。可是我们都希望你找到亲人后,认祖归宗,对你表哥的爱不是亲情而是爱情。”说着她竟落下了泪水,哽咽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照顾你,疼爱你,把你交给他我们才会放心。”
我脑子虽然糊涂,但是还是听明白了大姐的话,也明白了家人的心思,我这样的身子,动不动就休克,动不动就晕厥,动不动就流鼻血,确实很难会有人要我。
然而,突然间让我去爱我心里敬重爱戴的哥,这事一时让我难以接受,但是我也不想立马就拒绝家人的良苦用心,从而让他们为我的未来担忧。
“你们这个计划从什么时候开始实行的?”我问。
大姐看见我不可思议的神色忍不住笑了下:“从你死而复生那一刻,所有人看见你表哥抱着你哭的那一刻。”
我默默地点头,“大姐,你还是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姐没有逼你,只是问问你而已。你有自己的选择权利,我们只是觉得兴宇才适合你。”
我不由心地笑了下,要是表哥摊上我这样一个病人,岂不是很可怜,我又怎么会忍心呢?
哎,这件事先放着吧,我现在还在读书,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未免心急了点。因缘上天注定,我和谁在一起上天说了算,我难得去考虑,再说还想让我嫁给自己一直当作亲哥爱戴人,心里还有点接受不了。
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听到这个事接受不了,说不一定以后会慢慢接受,因为我和表哥终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他对我的好我切身体会得到。走着看呗!现在想多了头疼。
我挑了挑眉,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们好坏,居然撮合我们在一起!哥知道吗?”
“他当然不能知道,他啊,只会为你着想,从不表露自己的心声。要是我们说了,他肯定会对我们大发雷霆,而且不允许我们向你透露半点。”
我扯了下嘴角:“那就还是和以前一样最好了,你说呢?大姐?”
大姐怜爱地揪了下我的鼻头:“鬼丫头。好了,你该睡觉了,多歇息,有精气神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爸爸妈妈还等着我们呢。”她给我掖好被角,“你哥再楼下等我,我去去就来。”
大姐话落,门口突然有脚步声离去。我和大姐同时看向紧关的门,脚步声消失后我们面面相觑了会。大姐敛去疑惑笑道:“路过的人,没事。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