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拉着我回到了房间里,只是她没有跟我说话,一直背对着我站在书桌边上。
我也没有一上来就问这问那的,有些情况下,还是得给别人一些梳理思绪的空间,所以我只是坐在床上,默默地看着她。
良久,黎阳才送算开口轻声地问了一句:“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我站了起来,看着她的背影说:“你究竟为什么来到这座城市?你曾经跟我说过的终于找到我了是什么意思?那天晚上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后来你去哪了?怎么会去到冬河镇?到现在为止我身边出现过两个神秘人,都对我说了一通鬼话,关于这两个人,你是否知道些什么?关于这次灾难,你又是否知道些什么?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
“哦,还有。我在医院地下昏迷的时候,曾经有一群人,或者说是一个组织,来回收跟我对抗的那个怪物。在这群人的嘴里,我被称作‘α实验体’关于这个,你是不是也想跟我说点什么?”
黎阳的背影波澜不惊,显然她如果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曾经受过专业的训练,让她的心智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非常的冷静。当然,在我此时的心里,完全趋向于后者。
我之所以把看起来相关的,不相关的事情都一股脑地问她,是因为我越来越觉得,我身边所有的改变,都是从遇到眼前这个女人才开始的。
说到这里,我才忽然发现黎阳好像是一直在书桌上写着什么,只是她写字的动作很奇怪,眼睛是直视着前方,不像常人一样写字时是看着自己的手,她就像是一个盲人在摸盲文的感觉。
我有些奇怪,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转过身来,垂在小腹位置的手掌上捏着一张纸。我正想低头去看她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忽然听她颇严厉地喊了一声:“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黎阳盯着我的眼珠转了转,眼神里有很多一时很难猜透的东西。正当我准备继续发问的时候,她却很突然地贴到我的面前,双手抱住我的腰,不由分说地对着我的嘴唇吻了上来……
幸福来的太突然,我脑子里的东西莫名其妙的就被男欢女爱的画面所代替,毕竟一直生活的太屌丝了,这种事情对我大脑的冲击是无限大的。
我不由自主地想抬手去抚摸黎阳的脸颊,但她却很快地就停止了吻我,把整张脸都埋在我的胸前,双手死死地抓住我的手掰到我身后,紧接着,我的手里就多了一张纸。
黎阳幽幽地说到:“那天晚上在医院,你把我锁在诊室之后,没过多久整幢楼就塌了,我也被埋在了废墟里。后来是沈峰带着冬河镇出来找幸存者的那些人救了我,等我清醒过来已经在冬河镇了,我一直在恳求他们让我出来找你,可是那里的环境你后来也见识过了,我根本没有自由选择的余地。所以就只有在心里期盼你能平安无恙,会有一天来找我……至于你说的其他那些事情,我根本就听不懂,不管你相不相信。”
我知道黎阳是在说鬼话,但奇怪的是,我感觉这些鬼话并不是说给我一个人听的,就好像身边的空气里还隐藏着什么人,而黎阳的这些话,某种意义上也是说给那个人听的。
我虽然是个急脾气但并不傻,从黎阳抬着头写字到抱住我塞纸条,这些奇怪的动作让我察觉到了一些异常,所以我暂时选择了一种类似在思考她的话的时候,所应该保持的沉默。
忽然,黎阳在我的手心里掐了一下,低着头说:“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直到你愿意相信我之前,别来找我。”说完,她仍旧低着头,往房外走去。
我赶紧翻开手里的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几行字:
“无论任何情况下,只要察觉我行为有些奇怪,你一定只能看着我的眼睛,不要把视线移开去看我身上的其他地方。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但现在我唯一能对你说的是,你非常重要!不管是对于我,还是这个世界。”
……
一阵敲门声把我从思考中拉回了现实,我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房门,褚慧站在门外微笑着说:“不饿吗?我随便做了点吃的,大家就等着你了。”
“噢,说起来是觉得饿了,呵呵”我挠了挠头,跟着褚慧走了出去。
正走着,褚慧忽然冷不丁地问了句:“吵架了?”
“嗯……嗯?”我还没有完全从黎阳纸条上的那几句话里走出来,茫然地看着褚慧。
褚慧接着说到:“我看见她一个人在图书室里,好像很忧虑。”
“噢”
褚慧拉住我站在原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吵,但我觉得你不该和她吵。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我骗她,只有你手里的那张卡可以开启铁闸和通往六楼的电梯的话,她早就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找你了。”
我点点头。很多时候如果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褚慧轻轻地摇了摇头:“走吧,先去吃东西。”
虽然黎阳就坐在我身边,但整个吃饭的过程我都没看她一眼,甚至我连吃了些什么,怎样的味道都完全没有感觉。所有事情就像在我心里结了一个又一个疙瘩,这个还没解开,另一个就接踵而至……
我讨厌这种变成一颗棋子的感觉,非常讨厌!
这样的世界里,特别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而彻底放松下来之后,每个人都有着很重的心事,所以不光是我保持着沉默,饭桌上的其他人也只有偶尔的一两次交谈。
吃过东西,我回到房里便直接倒在床上,继续整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了一会儿,心里越来越烦躁,想去洗个澡,趁着没人我解开了身上的纱布,背过手去摸了摸后背上的伤口,一长一短两道伤口都已经结疤。我叹了口气,再次被自己这种“强悍”的体质打败,只希望方桐能给我一个让我不会太受刺激的解释。
水管里刚流出热水,房门上又响起了敲门声。
我打开门,黎阳站在门外有些古怪地瞪着我。
“干嘛?”我反倒被她瞪得有点心虚地问。
黎阳用她那“气势骇人”的眼神把我逼退了两步,走进房来,关上房门,转头看着我说:“回房休息啊。”
“怎么不回你房去?”
“这不就是我的房吗?”黎阳笑了。
“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他们只给我们两人分配了一个房间。”黎阳笑得更诡异了。
“哎?!?你的心肠到底是什么做的??”面对黎阳这种变脸比变天还快的表情,我不禁有点恼火地问她。
黎阳伸手蒙了一下我的嘴,接着双手推着我的胸膛,把我推倒在床上。
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我一时间不知道她这样的行为算不算得上“奇怪”所以不敢看她的其他地方,只能诧异地盯着她的眼睛。
黎阳脱光了慢慢地朝我走了过来,轻轻地爬上床,缓缓地骑到我的身上。我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冲击的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白光,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做什么。猛然想起电影中的一句台词,才颤声对她说:“等等……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黎阳一面替我脱着衣服,一面俯下身来,在我的脖子上吻了一下,再凑到我的耳边稍稍喘息着说:“你的身上有伤……受得了吗……”
“应该……没问题吧……”
喘息……
“等等!”我叫了起来,把手伸出床外说:“卫生间里的水没关,挺浪费的……”
黎阳一把抓回我的手,慢慢在我身上蠕动起来……
房间里只剩下最原始也最能刺激人类大脑皮层的味道……
……
一觉醒来的时候,黎阳还在我的怀里熟睡着,睡得很甜。我轻轻捋着她的发丝,本来心里对她是有一些责怪的,但是现在这种责怪却荡然无存。忽然想起了以前一位前辈说过的话:“对于美女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上一次床解决不了的男人,如果有,就上两次……”
敲门声又响起来,我把黎阳身上的被子盖严实了一些,跳下床去打开了房门。
“啊!!!!”褚慧的这声尖叫倒是很符合我初见她时的那种印象。
“干嘛??大清早的。”我掏着被震麻了的耳朵问她,其实也确定不了现在是不是早晨。
褚慧从蒙着脸的指缝中透出来的眼睛从上到下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里面床上睡着的黎阳,猛地转过身去说到:“请你!麻烦你!恳求你!能不能穿上裤子再来开门???”
“哦……”我赶紧关上房门,难怪我觉得那么凉快……
再开门的时候虽然我已经穿好了衣服,但还是有一种想连被子都裹在身上的感觉。不过直到满脸通红的褚慧转回身来,我嘴里还在不自觉的嘟囔着:“不是都已经结过婚的人了吗?什么没见过?还一惊一乍的,我这就吓到你啦?不是说老外的……”
“还说!!!”褚慧的眼里已经开始喷火……
“嘿嘿嘿”我赶紧陪着笑脸说:“不说了,褚大医师这么早什么事啊?”
褚慧很快地换上了一脸严肃的表情:“你的血检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