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褐色的猫在伊成奇的课桌上端坐着,教室里满了学生,只是老师还未到。早晨还未清醒,睡的迷迷糊糊的伊成奇差不多踩着上课铃响,推门进入课室。
褐色的猫一见伊成奇就叫个不停。喵喵的叫声吸引了正往自己座位上走的伊成奇,伊成奇抬头见他课桌上不知什么多了只褐色的猫,还冲他直叫唤,以为这猫闲着没事干来专门找他讨吃的。
伊成奇打开背包,翻了一翻,翻出了一盒巧克力味饼干。正思量,猫会不会对饼干感兴趣时,发现褐色的猫已经从他课桌上离开,直往窗边跑去。然后,一跃,整只猫的身体飞出窗外。
伊成奇急忙跑到窗边往下望,发现半根猫毛都找不见,“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现在的猫简直了。跳窗也不学着选地方,以为是一楼哈!现在摔哪去都搞不清。要自杀也不用那么极端,虽没有食物可以吃,但起码还有卫生间的自来水可以喝。何必对生活感到绝望,就此在我面前跳楼,就轻生勒!”伊成奇扒着窗户,直摇头,恨不能时光倒流。这样他就可以在那只猫跳窗之前,解救下小猫,顺便给买点小干鱼之类的,给猫点活下去的希望。
“好了!上课!”一叠厚厚的资料被重重砸在讲台上,新来的数学老师是个长相斯文戴眼镜,举止有些止不住暴力的男教师。
伊成奇一看讲台上一叠白色试卷,就大感不妙,急忙想找只笔来转转,缓解缓解紧张的状态。
在抽屉里摸了半天,别说一只笔,就是整个装笔装涂改液装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物件的笔袋都不见踪影。
虽然伊成奇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唯一确定是,目前最重要事得有只笔。
“你有笔吗?借来用用呗!”伊成奇转身向后桌魏南求救。
“你有胶擦吗?”魏南是广东人,没事总爱说句广东腔的普通话,有时干脆直接照搬。
伊成奇一拍脑袋,差点忘掉,平时魏南可是一位神奇的同学。基本就是找他来借学习文具,而且是借一只笔丢一只笔。就算是小块橡皮擦都可以说丢就丢。无奈,伊成奇只好拍拍前桌的结实的后背。
陈宇宏转过身,肉感的脸庞,无神的双眼,淡淡的眉毛,嘴边也干净的没毛。
“有事吗?”数学科代表,班级学神般的存在,陈宇宏说话做事一明确主题,直切中心。
“借根笔。”伊成奇一根指头朝天,憋足力气说道。
“等一下!”陈宇宏拉开浅蓝蔫瘪蔫瘪一看用了很久,基本上沾了各种污迹的文具袋,取了一粗胖按头的黑色签字笔。
“大恩不言谢!大恩不言谢!”伊成奇双手捧过陈宇宏给的签字笔如同将军捧过圣旨一般。
下课铃响,伊成奇按着记忆按着本能,寻索教室里每一个同学的课桌,及教室的每一个角落。看见了该看的,不该看的东西,也见到各式各人的不同抽屉景象。可谓是大饱眼福,除此之外,偶尔有会些轧眼睛的东西出现。
伊成奇站在教室角落,贴画报墙下边,离得垃圾桶不太远,离得黑板很远刚好在最后一排的地方。伊成奇环顾四周,将整个教室尽收眼底,分明眼神里透出几分绝望的神色。忽地,一道光射入伊成奇精神世界里,冷冷的,又带着些说不清意味。
目光重新投向一个地方,那里是最明显的,也是最容易忽略的。两张废旧落满的灰的课桌,抽屉口朝着墙内,放在最不起眼的死角里。
伊成奇隐隐约越以为,他的文具袋十有八九就在里面。扒开课桌,熟悉袋子,熟悉的颜色,还有熟悉的样式。伊成奇拿起文具袋正要回座位,不知不觉对上了之前见到的双目,与一女生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
“辣眼睛,辣眼睛,真是辣眼睛。”伊成奇赶忙捂住两眼,刹那间明白什么人能惹什么惹不能惹。
吴淑,和本人名字一样,无输,完全没有输的可能。是个性情很要强,很火辣,非常爆脾气的女生。凡是招惹上吴淑的男生,无一列外 的被,绝对,一定肯定会被吴淑定罪,处刑。无论暗着的明着的,打不过就暗杀,打的过,就直接动武。白日青天下,没有吴淑不敢做的事,只有吴淑暂时做不到,但一定会去做,一定做的到的事。
伊成奇之所以被吴淑判刑,是因为说了跟吴淑有关一句玩笑话。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玩笑话,但放在吴淑眼里那玩笑话就是嘲笑她的话,绝对的不能忍,肯定不能忍。于是性格本身就火爆的吴淑,瞬间就被点燃,想不对伊成奇做些什么,那都是决然的不可能。
吴淑想,明着不行教训明显不够,暗着来到是可以试一试。于是,吴淑见伊成奇桌上摆着的文具袋刚好体积小,又好藏,不到关键时候还发现不了,一到关键时候没有就会很难堪。就顺手将伊成奇的文具袋塞到教室最后一排,没人用的旧课桌里。
第二日早晨,褐色的短毛猫出现在吴淑的桌上。它并不像在伊成可课桌上时那样端坐着,而是舔着猫爪子很惬意很放松似的。
吴淑走进教室,躺吴淑课桌上的猫表现的跟昨日见到伊成奇的动作一样,跳窗而跑掉。
“啊——”女生的尖叫声,刺穿教室屋顶,直冲云霄。不少当场在教室的同学感到耳膜一阵痛。
三只蟑螂,翻着肚皮,靠吴淑的凳子上。长长的须条一摆一摆,看上去快要气绝,只是做垂死前的挣扎。
“伊成奇——”女生更大声,更用力的尖叫,尾音拖了老长。
一只脚刚踏进校门的伊成奇感到一阵阴风刮过,从脚底一直凉到头顶,汗毛根根立起,还莫名的有点紧张。
“难道今天空气质量不是很好,接下来会迎来一场暴风雨,洗刷洗刷的这沾满灰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