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没有说爱不爱他,他怎么就断定我不爱他?怪人!算了,心里本来还对他有点好感,他说我不爱他,我也懒得说什么。他这样冷漠善变的人只适合做朋友,恋人还真不适合,反正表哥也不会同意。
近几天我都在反复琢磨一件事,那就是我到底爱不爱无名,心里有没有他的位置。长这么大,我只有暗恋一个人的经历,还不知别人向我表白,我该接受还是不接受他的爱。说实话,和他相处这么久,还真不知道对无名的感觉是爱还是只把他当做朋友而已?我和他在一起感受不到心跳的感觉,大概是我这个人一向反应出吨的缘故,对他的爱还在萌动中自己都没有发现。
考试期间,无名除了监考我们,我见过他,其余时间他没有来找过我。他不来找我,我反倒有些不习惯,考完试在离开学校之前想去找他,约他一起吃饭。
打电话约他时,他却说有事不能来。我怏怏地给表哥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一回到大姐家,我就忙活着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一早就回家,我想爸爸妈妈,想外公,想外婆,我想去外婆坟前给她人家烧点纸钱,和她老人家聊聊天。
“你收拾东西干嘛?”门口传来大姐质问的声音。
我没有转身看她,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回家啊。”转身指着门边的几包东西,“你看,前几天我就给外公,还有爸爸妈妈买好了东西,明天就和表哥回家。”
“我给你和兴宇买好了飞往海南的机票,明天一早的航班。这个假期你不回去了,到时候爸爸妈妈也会去海南玩。”大姐抢下我手中的东西,“收拾去海南的东西,你要和表哥在那里呆两个月。”
我一怔,一脸狐疑,一字一句:“待两个月?干什么?”
“你的身体不好,老家太冷,不能回老家。就让兴宇陪你去海南待着,正好我朋友在那里,我让他在那里已经把房子租好了,你们到海南,他会接你们的。”说着她不顾我反不反对,将我刚装进行李箱的厚衣服全倒了出来,给我装进夏天穿的衣服。
我傻傻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给我收拾,闷闷不乐地说:“你怎么不早说啊,你至少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外公了,应该去看望他老人家一眼再去也不迟啊,你怎么就这么急把机票订了呢?”
“你以为我时间很多吗?”她严肃地看了我一眼,“这机票是我托别人订的,小祖宗很不容易了。外公身体硬朗,等你身体养好了再去看吧,不然反倒让他担心。”
大姐说的也是,回来再去看望他老人家。
就这样,我和表哥第二天一大早坐上了飞往海南的航班,在海南我们待了近两个月。我们俩每天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感觉,要不是我和表哥臭味相投,玩什么都能嗨起来,不然不知道日子有对难过。
离开学还有十几天,说什么我也要回到四川,表哥犟不过我,只能依了我。回到四川,思乡心切,我马不停蹄的要赶车回老家。表哥却说父母、还有外公来大姐家了,问我还要回去吗?
简直出乎我的意料,为什么我打电话他们什么都不说,难道就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喜吗?呵呵,他们真是太好了,这惊喜我太喜欢了。
父母在大姐家没待两天就走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也想回老家,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去了,想念家乡的一切,还有彩依,还有我念念不忘的外婆。不过外公在大姐家,父母回老家,我自然是不能走的。
父母走后,大姐今天不上班好不容易闲了下来,一家人在一起热闹,我喜欢这样的氛围。
外公把我们叫到他身边坐下,老眼严肃地扫了一眼我们,语重心长地说:“思宇,你外婆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帮你找到亲生父母,她知道你心中也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可是你外婆没有等到这一天的到来,所以啊,”他老眼看着表哥,神色复杂,“我这次来是要你哥陪你去山西寻亲,了你心愿,和你外婆的挂牵。”
外公说着,我已经泪流满面,外婆知道我心中对亲生父母有恨,却也很想找到他们,见上他们一面。矛盾的心里让我内心备受煎熬,大概是因为恨大于想见他们的心,所以我内心深处无比挣扎。
“你外婆生前最挂记的就是你。你的亲生父母生育了你,你才能来到这个世界,所以,你不论是被他们抛弃的还是被他们不小心弄丢的,心中都不要有恨。”他老眼深沉,顿了下继续道:“你想啊,要不是他们,你怎么可能遇到我们呢?思宇啊,你要懂得感恩才是!”
我心中隐蔽起来的痛被外公的话语一语道破,扑在他怀里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
“丫头啊,其实你一点都不可怜,你要是找到亲生父母,岂不又多了亲人吗?那么多人疼着你、爱着你,你应该高兴才是。”他皱巴巴的老手轻轻拍打我的肩膀。
“没有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听话,别哭了,明天就然让你哥陪你去山西找寻你的父母,不管找得到找不到,至少你努力去找过,心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如果有缘,我想你们一定会见面的。”
外公越说我心中月难受。
“思宇,外公说的对,如果你找到了亲生父母,我们也会很高兴的。”大姐坐在我身边安慰道。
外公的话彻底打开了我深埋在我心中多年的心结,是的,不管怎么说他们生育了,我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不应该恨他们,有了他们的抛弃我才有了我现在亲人。
我在心里自我劝慰:即使他们当初抛弃我,我也不恨他们,如果找到了他们,他们不认我,我也不恨他们。
我只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是谁给予了我第一次生命,如果他们需要我的照顾,作为子女责无旁贷,因为他们生育了我,我依然会义不容辞地赡养他们。
如果他们不认我这个女儿,我对着他们磕头拜谢,感谢他们给予了我生命……
踏上寻亲路,心中期待又惶恐,我即怕寻不到他们,又怕寻到他们。寻不到他们多年的期盼落成空,寻到他们时,见面那一刻我该如何面对?要是他们不认我,我又该如何面对?
我将心中的焦虑说给表哥,他抚了抚我的头:“傻丫头,船到桥头自然直。想那么多干什么?”
也是,我此时想一万种应对之策,说不定到那一刻一策也用不上,反倒浪费了脑细胞。
我们按照父母当年捡到我的地址,山西省吕梁市中阳县行进。听妈妈在电话里说当年他们在一棵大树下捡到我,附近有个卫生院叫中阳卫生院。我想当年我很有可能就是在那个卫生院出生的。妈妈还说他们前几年去那个卫生院早就不在了,所以寻找我亲生父母飞更加困难。
外婆曾经给我说过,前几年父母一直在找寻我的亲生父母,后来爸爸腿病严重,就再也没有去寻找我的亲生父母了。
这次他们将这个属于我的任务交给了我。
我们在太原下飞机,又坐上开往吕梁市的大巴车。表哥看着手中的纸条,皱起眉头:“妹妹,姑父他们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你觉得我们能找到吗?”
我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深吸一口气:“不能。我也只想去碰碰运气而已,万一能寻到一点蛛丝马迹呢?”
表哥浅浅笑了下,没有在说话。
我只是想碰碰运气而已,万一见到了呢,我多年的期盼也算有了答案。
到吕梁市天已经黑了下来,我们找了一家宾馆住下。吃过晚饭,我们各自回房间躺下。
我依然纠结之前的问题,久久不能入睡,睡不着干脆打开电视看,不然老是纠结那个问题让我心中有些烦躁。
电视里的节目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看着看着来了睡意,在将睡未睡之际,电话铃声响起,我打了个哈哈,拿起电话一看,喔,手机来电显示是美国。顿时觉得新奇,睡意全无。
“喂。”我期待地喂了声等待电话那头外国人的说话声,等了半天没有回应,大概是没有听懂我说的什么,于是我用英语道:“hello!”
电话那头依然没有什么声音,我想大概是穿线了,正准备挂电话,电话里突然有一个男人暗哑的声音,“……我想你……”
我赶紧拿到耳边听。
“……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很恨我,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我想回来找你,我不想和你分开。”
看来是打错电话了。我清了清嗓子:“你好,你打错电话了,我不是你的女友,嗯……”想了想添了一句:“我是沈思宇,我不认识你!”
正准备挂电话,他急切的声音传来,听声音好像是喝醉了:“求求你别挂电话,我知道你不想再听到我的声音,可是我真的好想你……”说着情不自禁地呜咽起来。
我见不得男人哭鼻子,他们一哭鼻子一定是痛到了最深处,我赶紧劝慰道:“好好好,我不挂电话,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我想你,我想回来找你,你可以再原谅我一次吗?”
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我又不是他女友,好像做不了主哎!不过他喝醉了,一般喝醉的人第二天醒来都不知道自己醉酒时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我要不哄哄他。
想着我就这样做了。我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来就来吧。”
他语气顿时兴奋了不少,“真的?你原谅我了。”
“我像说的假话吗?”
电话那头耸了下鼻涕,瓮声瓮气:“你在哪里,我明天就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