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你啊,快来。杀了,要不来不及了。”像是怕青儿拒绝似的,田甜连忙接过她手上的打火石,坐在凳子上生火起来。
“喔。”青儿无奈的道。一手拿过那黏黏的鱼,一手拿起刀,开始刮起鱼鳞卡上。
在一旁偷看的田甜心里却是突然明白了,原来杀鱼要这样杀啊?怪不得她就觉得桌子上呈上来的鱼和这鱼差别这样大。
青儿将鱼清洗好了,放在盘子里。对着瞪大了眼的小姐道:“小姐,奴婢弄好了,你做吧。”
知道自家小姐不会做,那傻呆呆的样子怎么做鱼啊?“小姐,要不我们问问厨娘这鱼该怎么做?”
像是心中的疑惑解决了,田甜咧开了嘴:“对,厨娘在何处?”对着门口搭着堆偷看自己做鱼的人群道。
厨娘听见大少奶奶再叫自己,连忙站出了身子,“奴婢在。”
看见厨娘出现,田甜的眼睛顿时发亮,就像是猎人发现猎物似的状态。让厨娘觉得脑袋发慌,脚步都有些虚弱了。
“大……少奶奶,你……奴婢……”厨娘被吓得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田甜这丫头出了性格开朗点,最喜欢的就是捉弄下人了。就像是平日里温和的小白兔突然变成了大灰狼,总是要把人唬得缩了脑袋。何况黎府的人还不知这大少奶奶是一只小白兔。
“噗……厨娘你在害怕什么呢?我就是想要你教我一下这糖醋鱼该怎么做。”
厨娘一头雾水的看大少奶奶笑出了声,心里虽一口气落了地,手上也不敢怠慢。
“大少奶奶是要给大爷做的?”厨娘心里虽跟明镜似的,也不敢妄为。
“嗯。”
“大爷不爱吃辣,也不爱吃腥。这鱼一定要去腥,要加些姜和鱼一起腥味才会淡些……”厨娘拿出老姜洗好,切成片放在鱼的肚子里。抬眼望向大少奶奶,却叫她正气鼓鼓的盯着自己。
这可不得了,厨娘放下刀就要跪在地下恕罪。却是被田甜发出的声音吓得不知是跪好还是不跪好!
“厨娘你这样是干什么?我可没让你跪啊。不过你对于夫君的口味可是了解的彻底啊。”田甜心里不开心级了,自己对夫君的爱好还不如一个厨娘。努力想想她这个做妻子的还真是失败,对于夫君的什么都不清楚……
想到这儿看着厨娘的眼神更加不美好了,嘟着小嘴,眼睛自以为恶狠狠的看着厨娘。本就长成一副可爱的像这样瞪着更加可爱了,有些像那龇牙咧嘴的小白兔。青儿在一旁看着心里偷乐,这厨娘是不会明白的,自家小姐这是吃味了。
“大少奶奶,奴婢……奴婢……”作为厨娘不应该对主子的口味熟悉吗?
田甜的问话让厨娘哑口无言。
“行了,你退到一边吧。看着我做就行。”
像是得到救赎似的,厨娘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退到了一边。
田甜看着菜板上剥的漂亮的鱼,觉得心里不好受了。一人走到了鱼缸处,笨拙的抓起一条鱼。
再她看来这鱼和这姜都不是自己弄的,自己要做一条完完全全都是自己弄的鱼!
这鱼和刚刚那条鱼不同,这鱼是活蹦乱跳的,鲜活的鱼。田甜抓着滑滑的鱼鳞,拿刀笨拙的刮着,鱼儿像是感受到了疼痛,开始在田甜手里挣扎。
努力的挣扎,那尾巴上还有的水摇晃着洒了田甜一脸水渍。这下可把田甜恶心到了,心里更气了。自己好不容易梳的如意髻现在都被这鱼儿给糟蹋了,举起刀就要向鱼儿砍过去。
青儿看着小姐这粗鲁的样子,惊吓的用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就连厨娘都有些于心不忍的闭上了眼。
“哐……”一声响后,大家睁开眼却是看见那鱼还是完整的,那刀陷入了菜板里,而田甜正用力的拔着刀。
这完全是和自己想象的不同,青儿翻了一个白眼。自己睁开眼看见的不应该是那鱼被自家小姐征服了吗?怎么变成了小姐被鱼征服了?
“唔……嗯?怎么拔不出来啊?”刚刚用力过猛却是把刀狠狠的插入了菜板里,以至于现在拔不出来了。
众人无言……
厨娘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抖着唇道:“大少奶奶,这样就可以了。”她用手盖住那刀柄,左右摇晃了几下刀就出来了。她用手捧着刀要给田甜。
却是被对方吓破了胆儿,只因大少奶奶正拿着她那圆圆的眼睛瞪着自己,嘴里还像是在嘀咕着什么。厨娘突然想要抽自己两耳光,要你逞强,要你逞强个劲儿,如今好了吧,要被骂了……
“大少奶奶……给……”厨娘低声下气,脸上带着讨好。就怕这祖宗要叫自己滚蛋……
田甜像是没看见厨娘的讨好似的,用嫌弃的脸色接过厨娘地过来的刀。她才不要说她现在在嫉妒呢,嫉妒一个厨娘竟然比自己更好。
哼,我一定会做一道夫君爱吃的呢……
勉强刮好鱼鳞,却是又遇见了难题。田甜东看看西看看,这条鱼怎么这么丑呢?
而田甜此时也不怎么好,除了手上满是鱼鳞,就是连发髻也是。看着要怎么狼狈就怎么狼狈。可是看着的人却是没一个人敢笑,只能死死的盯着大少奶奶的手上,要是把这位祖宗给伤了怕是全膳房的人也要遭殃吧?
再一而再的实验下,一盘糖醋鱼勉强做好了。结果一盘子下来田甜也只是摆了盘,剥了一下葱。却也勉强算是她做的。
这一盘菜的时间却是耽搁了一个时辰。等田甜想到要去陪唐氏的时候,天色也暗了不少了。
“快,将这鱼摆在篮子里,提到院里。”田甜却是擦了手走了。
看着离开的大少奶奶,膳房里的一帮人才松了口气。还好,今儿大少奶奶也只是杀了几条鱼,没有将膳房揭翻了天。
一边走一边还不忘责备青儿的田甜,“死青儿,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害的我差点忘记去找母亲了。”
青儿在后面紧追着,心里也不由的委屈。还不是小姐你做菜太认真了,而且还太能折腾了,一连几条都不行,才到了这么晚好吗?
心里虽是怎样想着,青儿哪敢说出口。只能撅着嘴,表示自己的不满。
等田甜主仆赶到唐氏的屋子,唐氏正在和女儿黎娇聊的正欢。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母亲并没有因为我的晚到生气,“母亲,妹妹,我来晚了。”
两人听见声音都双双转了过来,唐氏却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黎娇还好,鼓着腮帮子强忍着。
“甜甜,你这是干甚去了?怎么这样的狼狈?哈哈哈……”
“是啊,大嫂。怎么看着像是小花猫似的?”
黎娇听着母亲的话接了下来,这话一出,母女俩也忍不住了笑了出来。
却是田甜微微抬起那小脑袋看着两人,像是在问自己怎么了?看笑得花枝乱颤的两人,田甜没法子却是看向了身后的青儿。
这一看不要紧,可是让青儿明白了大奶奶和小姐在笑自家小姐什么。小姐这精心花的妆,不知什么时候被摸花了。还有头发上黏着的鱼鳞看着自家小姐狼狈不堪。
连忙走上前,将小姐头上的鱼鳞拿了下来。用帕子为她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装摸匀。
看着青儿手上的鱼鳞,田甜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脸哄的一下红的彻底,以最快的速度红到了耳根子处。瞪了一眼青儿却是转身不好意思的看着唐氏。
“母亲……我……我刚刚在膳房为夫君做糖醋鱼,我也不知会是怎样。”小声的为自己解释道。
一听是为枫儿做菜,唐氏的眼里明显多了些动容。朝着田甜招手道:“来,过来。”
田甜顺势坐在了唐氏身旁,唐氏用自己手里的帕子为她整理了妆容,“你啊,府里又不是没有厨子,怎么要想着亲自下厨?可是伤着了?”
被唐氏突如其来的亲热,让田甜有些坐立不安。连忙伸出手想要抓住唐氏的游动在自己脸上的手。可这动作却是被唐氏先行一步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红红的,还有一些小口子,看着就知道是被烫伤的。
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是不能挣脱了。“母亲,我……”
“别动,让母亲看看。”被唐氏的话唬住了,田甜也不敢动了,中规中矩的坐着。
本该是一双白嫩的手,这时却是有一些难看。是因为这些日子每天做饭的缘故,手不像原来那样娇嫩,今日却是因为鱼鳞手上多了些小口,还有那油碰起来的烫伤。
“可是这样不小心?怎么伤成了这样?这府里有厨子,怎么也轮不到你动手啊。”唐氏抓着田甜的手细心的呵护着。让田甜心里有一刻的感动,仿佛是看见了娘亲在眼前。
黎娇对于这个大嫂,心里也说不得是怎样的感受,要她一下子接受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大嫂却是有些难的。可是这些日子她的付出她也见到了,每每都是小心的讨好着自己,有一些好玩的东西都会想着自己。说来,她也不过和自己同一年的年龄,能想到这些已经足够了。
今日竟然见到她为大哥亲自下厨,可见她是真的喜爱大哥。心里对她的隔应也少了不少。
“是啊,大嫂这手怎么伤成了这样?大哥看见了怕要心疼了。”
听着小姑子的调笑,田甜的角脸色更红了,“我,母亲,妹妹……我……”
知道这人脸皮薄,两人都是笑笑而过。看着田甜的眼里也多了些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