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画扇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眼神中满是艳羡之情,“师父啊,有这样的宝贝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的走路回支离山呢?”出于好奇他伸手触摸翼龙的身体,却被翼龙一声长嘶吓得连连后退。
流苏安抚有些躁动不安的翼龙,并对闵画扇,道:“我的紫云脾气暴躁,若是让它欢了性子,怕你经受不住风寒。”
“没事的,师父。”闵画扇跃跃欲试,道:“快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坐上去了。”
流苏翩若惊鸿的落在了翼龙背上,伸出如玉雕琢一般的纤纤玉手,道:“来,我拉你上来。”
闵画扇自是喜不自胜,“师父啊,我什么时候也能拥有这般神骏的坐骑?”
“等你学会了驾驭之术,我自然会教你驯服之法。”
“嗯,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我们要走了,你怕的话可以抓着我的手。”
“师父,没事的,走吧。”
翼龙身体向后一矬,伴随一声响彻山谷的长嘶,翼龙庞大的身躯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
“啊!”
闵画扇惊叫着险些载落下去,幸好流苏早有防备,将他牢牢地捉在手里。
“师……师父,好……好快啊。”
流苏屹立在翼龙背上,衣袂飘飘,仙姿绰约。“你可以抱着我,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
“哦。”闵画扇不再逞强,他紧紧地抱住了流苏纤细的腰肢,任凭怎样却也不肯放手了。
渐渐的,流苏脸上浮现一抹尴尬的窘状。
“你在干嘛?”
“师父,我的腿麻了。”
闵画扇本抱着她腰肢的双臂,渐渐的滑落下去,顺势由她的腰肢滑落到臀部,最终牢牢的抱住了她的右腿,他的整个身体瘫坐在翼龙背上,侧脸就紧紧的贴在了她的玉 臀之上。
“好吧,不过……你……不要乱动。”流苏双颊绯红道。
“师父,还要多久才能到支离山啊?”
翼龙在雾霭之间穿行。闵画扇瘫坐在龙背上,死死地抱着流苏的右腿,翼龙飞行的速度着实令他难以承受,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竟什么也听不到了。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混沌,心情也随之变得时而安详,时而焦灼。就这样飞行了大约两个多时辰,他的眉毛和发梢上全部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怎么?受不住了么?再忍一忍,穿过千里大荒,便到了支离山脚下了。”
她乌黑的长发迎风摇曳,每一根似有了生命一般,飘舞却不凌乱。她低头看了眼抱着自己的腿,还有些瑟瑟发抖的少年,不觉嘴角上扬,白璧无瑕的脸颊上瞬间呈现出完美的弧线。这不经意的微笑,似乎可以融化世间一切,即便万年寒冰,也要退避三舍了。
闵画扇奓着胆子看了一眼翼龙掠过的下方。无边无垠的黄沙荡里,狂风肆虐的卷积着黄沙,遭遇沟壑或是破败的残垣,便会形成或大或小的龙卷风,它们肆无忌惮地扭动着腰肢,像极了自我陶醉的妖艳舞者。狂风过处,可以清晰地看到人类的过往,或许,黄沙掩埋下,是人类曾经的文明与辉煌。
“下面就是支离山了,今天是各国人王和仙派掌门前来朝贺的日子,所以,我们不能直接飞到应同广场,只能步行上去。”
“哦,师父,你说什么?我听不到!”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也听不清楚了。
身形庞大的翼龙在高空一声嘶鸣,突然收拢双翅,身体像一支坠落的羽箭一般急速俯冲。
“啊!啊!啊……”
闵画扇吓得面如死灰,抱着流苏修长的右腿惊恐的大叫着。
就在距离地面不到一丈之际,翼龙才重新展开双翅,掀起地面上一阵飞沙走石。
闵画扇吓得两脚发软,他心有余悸的跳了下来,看着翼龙不断抖动的双翅,调侃道:“若是再敢捉弄我,小心把你烤了吃!”
翼龙好似听懂了他的话,抖动双翅将他吹到在地,并发出阵阵嘶鸣。
“开个玩笑而已,干嘛那么当真!”闵画扇坐在地上连连摆手求饶。
流苏伸出如玉如琢的手,将他从地上拉起,帮他拍打去身上的尘土,道:“一会儿你独自去见圣君,不要随便乱说话,告诉他,你是流苏的弟子,她就会给你安排住所,等晚些时候,我再去找你。”
“我知道,圣君是师父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尊,嘿嘿,我不会乱说话的,师父你就放心好了。”
绕过狭窄的山路,两人拾阶而上,远远地便看到了白玉石筑成的山门,匾额上书两个大字“支离”庄严而肃穆。
“小扇,师父有事,要先走一步,你自己上去,若遇到职司弟子阻拦,你便说是君上的徒弟。”
“为什么?我明明是师父你的徒弟呀。”
“你笨啊,冒充君上的徒弟,任谁也不敢拦你了。”
“嘿嘿,还是师父想的周到。”
“你要乖,师父晚些时候再来找你。”
“嗯。”
说也奇怪,闵画扇只身走进支离山,直到他穿越应同广场,来到日月殿前,也没有遇到一个支离山弟子上前阻拦。
日月殿是整个支离山最大的宫殿建筑,坐落于支离山的戊己位,神殿前便是应同广场。若要登上偌大的广场,必须穿过三层石阶,第一层为二十四阶象征一天之中的十二个时辰,第二层为十二阶象征一年之中的十二个月,第三层为四阶象征春、夏、秋、冬四季变换。在应同广场的中央位置,是象征日月星辰运行轨迹的放逐渊。对于修仙者来说,最恐怖的归宿,莫过于两个地方,一个是极北之地深处永夜北溟,一个便是支离山的放逐渊。相较之下,放逐渊要远比北溟更可怕的多。
此时,正值落花时节。闵画扇看着落花满阶,看着那些凋零的花瓣,似乎也荒芜了心境。他捧起花瓣,令其在指间滑落,花瓣飘飘荡荡,越过了崇山,越过了峻岭,身影在崇山峻岭间不见了踪迹,却隔不断恒久的余香。
闵画扇呆呆的看着消失在远方的花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我放逐。
“你是闵画扇吗?”
身着一袭青袍的支离山弟子上前搭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是是,我是。”
“圣君和君上在日月殿议事,让我带你去申殿休息。”
闵画扇疑惑道:“圣君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跟我来吧。”
“哦。”
闵画扇依言跟在他身后,由应同广场往西而去。走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眼前楼阁林立错综相连,不似先前那般广阔了,相比之下这里的建筑实在显得拥挤了许多。
“天已经黑了,你今晚便在申殿休息,不要到处乱跑,今天是各国人王和仙界掌门来朝贺的日子,职司弟子会很忙,所以,没有特别的事情,尽量不要出来。”
“哦,我知道了。”
目送职司弟子离开,闵画扇推开了申殿的大门。门开的一瞬间,室内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聚集在了闵画扇的身上。
闵画扇不知所措的呆立在当地,看着一屋子一袭白袍的支离山弟子,显得有些焦虑不安。
众人像看怪物一样的盯着他看了半晌,道:“你是谁的弟子?”
“我……我是君上的弟子。”
“哈哈哈……”殿内一阵哄堂大笑。
“牛皮吹爆了,六界之内谁人不知,君上根本没有徒弟!”
“哈哈哈……”
“我叫叶未央,是璇玑殿掌教孤鹤云意的弟子。”一位身着支离山白衣服饰的俊俏少年走上前,举止温文尔雅的道:“我虽才疏学浅,德薄能鲜,但早来支离山几年,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不必客气,也不必拘谨,”
众人道:“你到底是谁的弟子?”
“这家伙不用考试便能直接来申殿,想来一定大有来头,莫非是人界储君?”
“看他面黄肌瘦的,不像,不像。”
“那铁定是哪家掌门的子嗣。”
“喂,说实话,你是怎么来支离山的。”一位少年上前抱住了闵画扇的肩膀,笑嘻嘻的道:“我叫萧南歌,是千华山掌门的儿子,我是凭关系进来的,嘿嘿。”
“我叫简毅,我不是人王之子,也不是掌门之后。”
“那你怎么进来的?”众人异口同声的问。
“我是主君的外甥,嘿嘿嘿。”
“哈哈哈……”
哄笑声中一人神往的看着窗外,一本正经的说道:“跟你们这些靠关系进来的纨绔子弟同在一个屋檐下,真的是件很丢人的事。”哄笑声中他是那么的超凡脱俗,鹤立鸡群,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闵画扇对他投去敬佩的目光,萧南歌道:“那个家伙叫六里,他的确不是靠关系进来的,是靠他老爹花钱进来的。”
“哈哈哈……”
闵画扇一脸尴尬的表情,心道:“这里除了那个叫什么叶未央的,难道就没个正经人么?”
“说实话,你是谁的弟子?”
“还用问吗?来申殿的当然是我们的师弟啊,难道是圣君的弟子不成?”
“没听师父说收徒弟啊,再者说,支离山每三年才招收一届弟子,这才第二年,不合规矩啊。”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突然对他的师父是谁也颇感兴趣了呢。”
陆里终原形毕露,收敛了“装模作样”的姿态,他满脸堆笑的来到闵画扇的跟前,道:“我叫陆里,这些混蛋都叫我六里,以后就是朋友了,跟那些靠关系进来的藏着掖着也就算了,跟我这没后台靠花钱进来的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说,你师父是谁?”
看着他们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如果始终不说的话,怕是过不了关,于是说道:“我是流苏的弟子。”
“嘁,没劲透了,不说算了,都散了吧,散了吧。”
“我……我没有骗你们啊。”
“流苏这名字根本听都没听过,你糊弄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