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风就找到了坊门,然后走了进去,育秀坊,这是一个大坊,里面的房子院落也很大,很少能够看见那种单房的住宅,所以这里很明显就是富裕人家的住宅区,但是各个院门紧闭,没有什么活力的样子,倒是摆在门口的各种兽类要么憨厚要么威猛。
“摆着野兽的说明都是世代经商的人家,不过因为常年各国经商的缘故,所以反而自己家里没有留下多少人了。”李风一边走一边说。
叶影一边看着那些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的野兽,一边点头应和道,这是后叶影才发现,自己所生长的地方,虽然是帝都,但是实际所能够到达的范围也不过是高高的城墙而已,自己其实连苏阳都没有走出去过,而在自己前面正在喋喋不休的小男孩,实际上却是懂得比自己这么大的人还要多。
“乔家祖籍是赵国,来到苏阳不过二十年不到的光景,倒是因为前些年的战争发了一笔小财,他们家的家兽没有立在苏阳,而是立在了赵国老家。”李风在前面介绍着,然后在一处紧闭的大院前面停了下来:“就是这里了。很好找吧。”
整个大院的前门隐隐约约透露着一股悲凉的气氛,门口还散落着一些出殡时候的纸人纸马,在徐徐微风中打着转。
“真是……可怜啊。”李风不由得感叹道。
叶影走上前,拿住乔家的门环,轻轻扣了几下。
良久,没有回应,于是叶影又扣了几下,力道稍稍加大,但依然没有回应,叶影有些奇怪,想转头问李风,结果发现身后的李风居然不见了。
“李风?”叶影喊道。
但是只有远处的几只鸟雀在回应。
叶影慢慢走向大街,大街上空无一人,而突然,背后大的乔家大门忽然发出了的打开的声音。
叶影一惊,慢慢回头去看,却瞧见了开门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风!
“我翻墙进来了。”李风打开的是正大门,正大门的门槛足足到了李风的小腿肚,李风弯下腰把门槛给拆了,然后笑道:“打开大门拆掉门槛是只有迎接朝廷大官才能有的待遇,师父你要不也试试。”
叶影匆匆赶过来,脸上露出责怪的神色,然后一只脚高高抬起,就好像门槛并没有拆掉一般,跨进了乔家大院。
“门庭冷落鞍马稀,这里怎么连个应门的仆人都没有了?”李风把门槛重新放回到原先的位置,言语中似乎有点不满的样子。
“别乱说话,快把门关上吧。”叶影推了推门,发现其实正大门还是特别得沉重的,李风有点愁眉道:“师父你饶了我吧,把这门的一边拉开就废了我不少力气了,还要我关上。”说着好歹和叶影一起推了一个虚掩,然后就拍拍手显示自己不想动了。
叶影只能先绕过画屏,找寻找寻人来搭理自己,毕竟自己这样也算是不速之客,虽然以防万一破天荒穿了捕快的衣服,但是还是怕等下会搞得不明不白。
但是走进中堂,却发现整个中堂空无一物,除了曾经葬礼的痕迹以外其余的点都没有见着,叶影还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但是地面上一些新新旧旧的痕迹表明这些摆放的物什是刚刚撤去的。
“难不成乔家举家携带者家具失踪了?”
李风走进来看着中堂问道。
这时李风的眼睛忽然直勾勾得看向远处,叶影正巧再看李风,也正好读出了李风眼中那一瞬之间的恐惧!
叶影顺着李风的眼神飘向的地方,瞧见的东西也让自己也有点心惊肉跳了片刻,空旷的内院里面,出现了一个铁青着脸的男人。
“你是谁!”李风的声音带着失常的尖细。
那个男人却说:“你们是谁?”
叶影连忙扯起自己的衣服:“我……我们是苏阳郡府前来查案的。乔家人呢?”
那男人还是一副铁青色的脸,慢慢走向了两人,那有点恐惧的气势将叶影逼退了好几步,直到李风一把手扯住了叶影,走到了叶影前面。
“都走了。”男人迈进了中堂,“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看家。”
“乔家?都走了?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男人白了一眼叶影,“出殡完之后赶着城门关闭之前就就走了。”
“昨天打一鼓的时候?”
那个男人不再搭话,李风问道:“那,你是在做什么?”
“我?”男子低下头,“我是在替他们家收拾家具,摆到仓库里去。”
“这是为何?”叶影问。
“为何?”男子半耷拉着眼皮道,“因为主人说他们要搬回赵地去了,至少得去三年,那还不如把家具全都搬到仓库里得了。”
“回赵地了?”
男人好像很是反感叶影那种还要再问一遍确认的举动,于是只是摆摆手:“捕快大人,如果没有什么事,那就请回吧。”
“你为什还留在这里。”李风问。
男人的眼睛忽然瞪大了一只,看向李风,说:“我是乔家的家奴,主人给了我一百锭,让我守着这里三年,就是这样。”
叶影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忽然就这么折断了,而且耳畔就好像想起了那清脆的“咔擦”声。
灰溜溜回去的路上,师徒两人相顾无言,叶影虽然还是沉默的样子,但是早就没有来时的那种含苞带笑,而李风,从喋喋不休跌到了一言不发,也是可怜。
“就这么……结束了?”两个人又回到苏阳郡府门口的时候,李风忽然站住了脚步,驻足不前。
“没事。”叶影忽然变得像个人生导师一样安慰道,“线索断了乃是常有的事情,不要在意。”
李风站在春阳下,阳光照出他短短的影子,他的脸蛋反射着阳光,熠熠生辉,他说:“我不进去了,我想到了一件事,我要去找寻真相,既然这一切有联系,那么找到一个突破就能找到所有的突破。”说着李风头也不回得跑开了,叶影想拦住他,但是却只能够空张嘴。
叶影一个人走进苏阳郡府,里面的捕快看见他之后只是稍稍点头而已,他们还有很多要紧事情需要忙碌,仿佛大家已经忘记了昨日甚至之前的连环杀人案。
是啊,前几日苏阳死去的人恐怕能有上千,当有一个人死去的时候,对于苏阳郡府来说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人命案子。但是当有上百人死去的时候,好像对于苏阳郡府,能够做的也只有“洗地”了。
李风靠着皇城大道的边,一边走还一边看着前前后后的行人和车,生怕撞到什么人或者被车给撞到。皇城大道虽然宽,但是行人还是不敢走,因为马车经过时候呼啸的风都有种危险的冲动。
李风就是喜欢这种刺激,说实在的在这里的马车速度都偏快,好像在炫耀自己的马一样。
他喜欢逆向背着走,这样听声音才能够知道来车,而车的速度又偏快,每次车辆呼啸而过,李风的心就有写悸动。
终于李风来到了皇城大道的重点,外宫宫门有六个守卫拿着兵刃守在门口,李风吸了一口气,慢慢走了进去,他晃了晃自己的狗头牌,守卫有些不信,拿过来了这块牌子。
“没错啊,李风。”李风指了指狗头牌上的名字。
守卫道:“没错是没错,只是不知道你有何事。”
“嗯?”李风皱了皱眉,“我单纯想要进去可以么。”
于是守卫拿过来一个本子:“不好意思啊,我们也是从严行事,像你这样的没有话事人,进去还是得登记一下。”
李风将狗牌塞进了怀里,还想掏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在簿子上写了自己名字。
正当李风想要进去的时候,背后一声响亮的“喂!”将李风吓的一颤,就像是小猫猛然竖起了汗毛弓起了身。
“怎么你要去哪?”那个声音还在叫唤,李风左顾右盼开始装聋作哑。
“叫你呢!”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有一个手掌像厉鬼一样拍在了李风的肩膀,而李风哆嗦之下,噤若寒蝉。
“你好你好。”李风背对着来人,只是把双手伸了过去,抱了抱拳。
于是那个人终于绕到了李风面前,笑道:“怎么,那一脚疼不疼?”
这个人就是霓裳,在她的脸出现在李风面前的时候,李风双颊通红,把头一低。
忽然李风感觉身体一凉,连忙向后赶紧一跳,将距离拉开。
“我……我可不想踢你。”霓裳有些生气了,于是转身将一块角牌对着正在憋笑的守卫亮了亮,然后大摇大摆走进外宫门。
“哎哎哎,她怎么不用写啊。”李风指了指霓裳问。
士兵一边笑一边道:“你一个狗牌怎么比的上牛牌,快进去吧。”
李风憋了一口气,跑着追上了霓裳,一边跟着她的脚步一边道:“你真是招摇,怎么你很闲么?”
“没有啊,你在苏阳郡府干什么,看你现在的打扮,是不是羞于见我?”
李风停下脚步看了看自己的捕快装扮,然后又跟上霓裳:“怎么,捕快就配不上你么。”
“哼。”霓裳鼻孔出了一口气,“当然啦,你就算当了捕头我也看不上。”
“喂,你这话说的。”李风有点生气了,“算了,我还要查案子,大小姐走好不送。”
说完李风停下了脚步,转身走向官省方向,霓裳在原先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转身追上抓住了李风的手,还没等李风反应过来,自己的嘴唇就被封住了。
李风瞪大着双眼看着闭上眼献上吻的霓裳,良久,唇分,霓裳笑着擦了擦嘴,道:“这是给你的鼓励,小捕快好好干。”
李风听到这句话,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