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容颜之上是一轮弯弯的月亮,月色柔和,映的她的容颜似乎带着月光的氤氲,更为绝美。
冷祁轩的心中吟起一首流传已久的诗词: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所谓倾城倾国之姿不过如此。
突然冷祁轩脑中闪过一道惊雷,那已经被忽视在记忆深处的山贼头子的声音在脑海中远远的响起,虽然当时离的很远,可是此时此刻每个字都在脑中炸响。
......倒过来,难道叫倾城不成,这名字可够娘气的,哈哈哈哈。既然你们这么想死在一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点火!
不能点火!这是冷祁轩的第一个反应。
他冷静了片刻,重新找回思绪心中开始默念程轻——倾城,倾城——程轻。答案在嘴边呼之欲出。
洛倾城!
是洛倾城!冷祁轩心惊,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他竟然此时才想明白,在他眼前的程轻不是别人,正是被花蝶儿冒名顶替的洛倾城,所以花蝶儿才会对程轻的身份讳莫如深。
一个本应该已经死了的人竟站在眼前,怎能让冷祁轩不心惊,擎天楼可不是一般的杀手组织,能让他们认定为死亡,绝没有生还的可能,那么面前的这个人呢?面前这个有着倾城之貌的人呢。
洛倾城本来办完了宫中的事情,看事情如她所安排的发展下去,也就没了继续看戏的兴致,才和凤惊天分开,此时竟十分想念起他来,便换下来宫女的衣服也懒得去弄一圈圈的束胸和隐藏腰身的腰带,直接踏出宫墙奔着这附近的高处而来。
其实这山丘并不怎么高,尽管洛倾城已经把视线放的很远很远,也不可能看见凤惊天扎营的地方,可是她还是怔怔的看着那个方向,心中勾画着凤惊天的模样。
冷祁轩的突然闯入打乱了她的思绪,被他认出来后,洛倾城也有无奈,冷祁轩从来不是她想见的人。
见冷祁轩叫住了自己还迟迟不说话,眼神飘忽不知又在想什么坏主意,洛倾城也无意再和他耗下去转身就要下山。
可惜她步子刚迈了出去,从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她的名字。
冷祁轩坚定而清晰的声音破空而出:“洛倾城。”
——洛倾城,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会选择我呢......
——母后,求您救救倾城,救救她......
——洛倾城,如有来世,给我机会可好......
前生的回忆如潮水铺天盖地而来,那些沉睡在洛倾城记忆中的过往,破茧而出,带来的却不只是回忆,还有无边无际的悲伤。
不管是前生还是来世,冷祁轩,我们从来都没有机会,我从来都不曾爱你。
可是如今这番话她却不能对着还一无所知的冷祁轩说出口,他还是他,却也不是他。
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前世的距离,在今生更加的遥不可及。
“我不是。”洛倾城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心中早已不是波澜不惊。
而冷祁轩却更加的确定了心中的答案,“程轻,倾城,你才是真正的洛倾城。”
“洛倾城,已经死了。”
“我机关算尽,可是你问我的事情,我不曾欺骗过你,如今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洛倾城?”冷祁轩上前几步质问洛倾城。
洛倾城并没有被冷祁轩的话语打动,她还是重复着那句话:“洛倾城,已经死了。”
前世的洛倾城已惨死在你的逼迫之中,今生的洛倾城也已经死在了蛮荒岭,洛倾城已死并不是谎言。
“你不否认就是承认了,你就是洛倾城。”冷祁轩咬定。
“洛倾城死没死,你应该很清楚。”冷祁轩不可能没有调查花蝶儿的底细,那么她的底细他应该也查到不少东西,擎天楼已经铲除了叛徒这并不是什么机密。
“我现在问你。”
“你心中已有答案,何必来问我,不如仔细将这个洛倾城差个清楚。”洛倾城感觉又回到了当初和冷祁轩对峙的时候,这种感觉很不好,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前尘往事凝聚在心头,洛倾城胸口闷得厉害,快不能呼吸了。她突然觉得面颊上有凉凉的东西花落,手刚抬到胸前,一滴泪水落在手背上,竟让洛倾城觉得冰凉之极。
怎么哭了?洛倾城不敢相信她在经历了那些生生死死之后还有眼泪可流,恨吗?当然是恨的,只是不知该怎么恨还一无所知的冷祁轩。她在努力的不恨他了,或许这一世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可是会这么的辛苦。
如此想来在擎天楼摒弃七情六欲的日子才是真正的无爱无恨,无悲也无喜。无法回头了,遇见过凤惊天之后,她更是绝不会回头。
洛倾城不能再与冷祁轩纠缠,头也不回的下山而去,冷祁轩怎能放她离开,用了十分的气力拦在了洛倾城面前。
树影婆娑,冷祁轩挡住了大部分都光亮,可是还是有调皮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洛倾城的脸上,晶莹闪过。
“你哭了?”冷祁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想到过洛倾城会拒不承认,想到过两人会大打出手,甚至想到过她会杀了自己灭口,却连一瞬也没有想到她会流泪,程轻会流泪,洛倾城会流泪。
“我……”冷祁轩觉得他似乎做错了事情,可是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开始手足无措。
“洛倾城已经死了,早就死了,你应该最清楚不是吗?”
洛倾城尽在咫尺,这声音却好像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冷祁轩从没有一刻感觉洛倾城离他如此的遥远,就算看着她在别的男人怀中,她也从没有给她如此强烈的距离感。他想抓住她,她躲开了。
洛倾城退后一步,脱口而出的话让她后悔不已,马上平复了心绪,整理好心情。
“程轻告退,太子保重。”
一句“程轻告退”彻底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洛倾城在树影中穿梭,没有发出任何一个重音,可是那脚步一下下踩在了冷祁轩的心上,让他绞痛的厉害。
本来他才是来兴师问罪的一个,怎会如此被动,如此……愧疚。
洛倾城你到底有什么故事,为何眼神如此苍凉,这些……我突然都很想知道。
冷祁轩并没有马上回昭兴邸,他折回了洛倾城刚刚站立的山顶,学着洛倾城向远处望去,那片是城外的方向,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确定了冷祁轩没有追来之后,洛倾城放慢了脚步,晃到献王府的时候,廖青在呼呼大睡,桌子上留着一堆的果皮果核,看来她在这里好吃好喝的过得不错。
洛倾城在果皮堆里找到一个干净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是凉的隐约还能闻到淡淡的香气,洛倾城闻了闻,是助消化的花果茶,看看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廖青,十一有心了。
一杯茶,一整夜,开始一辈子的回忆。
天快亮的时候,廖青有悠悠转醒的迹象,她眼睛未睁,伸手摸向床旁的小案子,那里有一个她睡前放在那里吃不进了下果子,想再咬一口继续睡。
廖青仿佛在朦胧中似是已经闻到了果香,手在小案子上摸来摸去要抓住这个圆滚滚的小家伙。
摸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案子的面积只有那么一方,于是再摸一圈,还是没有,廖青眼睛猛的睁开看向案子,那里空空如也。
清脆的“咔吱”声清晰的传入廖青的耳朵里,廖青睡意全无,迅速从床上挑起握刀在手。
看清屋内坐着的人后,廖青像泄了气似的重新跌入被褥之中,准备继续呼呼大睡。
“咔吱,咔吱,咔吱。”廖青再也睡不着,认命的起来穿衣梳洗。
“果子还我。”廖青梳洗完毕清清爽爽的站在洛倾城面前。
洛倾城张大了嘴迅速将剩下的一半塞到肚子里,“很甜。”
“能不甜吗,那是可是贡品,就那么几个,若不是实在吃不下了,我也不会留到今天!”廖青看着那个果核悲春伤秋的。
“既然收拾好了,就给回去了,果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廖青不理洛倾城,在果皮堆里翻翻找找企图扎到一个半个的漏网之鱼,她心中哀叹,昨天吃的那么干净干嘛。
“玉庸关的伙食是什么样子,你不是不清楚,我吃几个果子容易吗。”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廖青还是跟在洛倾城身后回了昭兴邸,赶在了有人发现她们二人都不在那个小院之前。
回了屋子天刚蒙蒙亮,洛倾城带着廖青在小院内练武,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天彻底亮了。
“今天他回来,高兴吧?”廖青蹲着马步偷瞥洛倾城。
洛倾城来到廖青身后,在她的后背施力,将她整个人压了下去,两条腿成一字劈开,廖青疼的呜嗷乱叫。
“疼,疼疼,疼。”
“给我好好坚持着,让你练功你从不含糊,每次让你拉筋,你就偷懒。”洛倾城继续说道:“你年岁已涨,若不勤快些,怎么还能拉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