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求求您了医生,您可得轻点给我扎啊,我•••我可怕疼啊!•••我可怕疼啊!•••。”此刻,在倩合医院的外科打针室里,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性中年医生正准备将注满药水的针头扎向关朋正半裸的屁股右侧。
尚兵、李开与包理智三人万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威风八面的关朋关“大将军”,此刻却被一个小小的针头给吓的面色苍白,并且还连连对那医生说着软话。
关朋尽管被三个大小伙子同时按住了不同的部位,双肩处还是被吓的剧烈的抖动着,他的双眼紧紧的闭着,那针头还没等触及到皮肤上面,他就早已在咬牙做好了忍受的姿态了•••。
“唉,我说‘朋’呀,你刚刚头上流了那么多的血也没见你吓成这样啊?”李开不理解的边按着他的腰部边问道。
“我•••我怕•••我晕针•••我晕针•••。”关朋语无伦次的说着,只等那最终刺痛般的感受猛烈袭来。
一阵冰冷的湿润刺激过后,忽然,寂静的倩合医院的走廊之内,传来了“嗷——”的一声杀猪般的嘶嚎,这不由被震惊的不明情况者从各自的门口处探出脑袋张望了好大一会儿•••。
“你挺大块头的小伙子至于被吓成这样吗?”
给关朋打完了针,那个中年医生不由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边说着边将一个柔软的药棉球在关朋的肌肤上轻轻按了一会儿后,然后转身将一些残留物利落的处理到垃圾桶里。
“‘朋’啊,完事了。”
尚兵提醒着惊魂未定的关朋,他们三个人将哆里哆嗦的关朋从床上弄了起来,然后七手八脚的将关朋的裤子给系好后,关朋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我的妈呀,可吓死我了。”他不觉呐呐的说道。
旋即医生的话又传进尚兵等人的耳畔:“这针是破伤风针,是预防感染的,接下来他还要做一个视力方面的检查,若是没什么事,你们就可以带着他回去了。”
“医生,他不会是脑震荡什么的吧?”包理智问道。
“稍稍沾点轻微脑震荡。”医生有节有致的说道:“不过只要以后加以注意的话,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我强调的是要加以注意。例如,别再呆着没事去打架斗殴了什么的,另外还有在体育课上要注意活动的强度,要适度,不要太过剧烈。”
“记住了,记住了。”包理智连连说道,听到关朋没有什么大事,大家也全都放下心来。
“你记住了没用,重要的是患者本人要记住。”医生正色的对关朋叮嘱道。
关朋急忙冲着医生苦着脸答应道;“我记住了医生。”
医生点点头,随继说道:“跟我来吧,再做个视力检查。”
说话间,他们四个人又都随着这名医生到了里屋,这个屋子的光线相比之下要暗淡许多,最明显的设备就是对面雪白的墙壁上面设有一张视力表。
“把一只眼睛闭上,然后扣上。”医生提醒关朋做动作的同时,将一只扣住眼睛的道具交到了关朋的手中,然后头也未回,便将指示棒指向了最大的那个E字的开口处。
他等待了良久,也没见到对方在做动作,他的心不由一下子悬了起来,呐闷道:“小伙子,你•••你不会连这个都看不清楚了吧?”
“我•••看不着。”关朋说着实话。
“啊?!”
这句话一出口可不要紧,着实吓坏了屋内包括医生在内的所有人,“关朋,你•••。”一时间,尚兵、李开、包理智三人都同那医生一样傻了眼,但很快,经过医生的仔细观察后,他才发现由于刚刚光线暗淡的缘故,他竟然没有发现那个叫做关朋的孩子除却被道具扣住的那只眼睛外,另外一只眼睛竟然也是紧紧的闭着•••。
“唉唉唉,你没事吧孩子。”
那名医生不由被弄的哭笑不得的说道:“你把那只眼睛也闭上干什么呀。你这样的话,即便是神仙,也看不着什么啊。”
经过医生这样一说,尚兵、李开与包理智也才发现原来这个关朋此刻真的是扣住了一只眼睛,同时又闭上了另外一只眼睛,三个孩子加上那名医生在愣却了几秒钟后,不由都被逗的‘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尤其是尚兵,他一边捂住肚子笑一边对关朋说道:“你这个家伙,想必真的是被那针头给吓傻了吧。”
李开也被逗的前仰后合,他戏谑的说道:“你这样一弄,即便有个房子那么大个的E在你面前晃,你也看不见不是。”
包理智也不住的挠着自己的头皮,表示十二分的不理解,他问道:“你•••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呀。这不是闭着眼睛说瞎话吗。”
那名医生也被弄的大笑了好长一阵子,他此刻不断的用手里的指示棒点指着关朋那包着纱布的脑袋道:“小伙子,你们学校里应该没少检查过视力吧,你应该懂得这点起码常识的。”
关朋此刻早已经将那另外一只眼睛睁开了,他的脸被弄的红一阵紫一阵的,良久,他才不好意思的说道:“医生,您不是刚刚说让我把一只眼睛闭上,然后扣上的吗,我还以为这视力检查改规矩了呢。”
“哦•••啊•••。”
那名医生一听,就更加开怀的笑了起来,他不住的说道:“你这个小子,今天你可真是把我给乐完了•••。”
尚兵、李开与包理智也不由自主的再次发笑起来•••。
视力检查过后,医生告诉大家一切正常的喜信后,三个人便搀着关朋来到了走廊里面,尚兵与李开仍然不依不饶的学着刚刚关朋的样子,边学边向着走廊通往外面的尽头里走去•••。
这时,倩合医院妇产科大夫梅若吉此刻正匆匆忙忙从外面的厕所中赶回自己的办公室,在路过走廊时候,恰逢尚兵此刻正学着关朋刚刚打针时的动作,他此刻背对着梅若吉的正面,由于走廊的空间很是狭窄,梅若吉几次三番都没能躲开边学话边做动作的尚兵,一不留神,尚兵后退的一只脚恰恰踩在了梅若吉前进的一只脚面上,梅若吉先是一愣,继而停住了脚步•••。
自己的身体受到了突然的触碰,疼痛是在所难免的,但梅若吉岂会在乎这点小事,他心里此刻只是想让面前这个踩他脚的小家伙给道个歉,但是结果他很失望,面前的这个小家伙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愣了愣神之后,就没事人似的继续向着前面走去•••。
几个年轻学生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处,梅若吉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那个面部有些黝黑,双眸有些傲气的小家伙的面孔却深深的刻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梅医生。”迎面走来了刚刚给关朋看病的中年医生,他向着梅若吉打着招呼,梅若吉不由问道:“向医生,刚刚的那几个孩子是怎么了,我看见其中的一个是包着头的•••。”
“别提了。包头的那个是打群架给弄的。”那个姓向的医生苦叹道:“谁家的家长摊上这样的孩子,得多操心啊。”
“他们几个是哪的呀?”梅若吉不经意间询问了一句。
“其中一个是九营村的,那个包着头的是西倩的,其余两个是东倩的。”向医生边从梅若吉的面前边说话的同时边走了过去。
“东倩的?!”
梅若吉忽然听到了这个字眼后,不由眼前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那个失而复得的钱包,那个还给自己的恩人也是东倩人,他想起了那个恩人,心里默默道:“对不起啊尚师傅,我曾经对你们那的工会干事许过诺,说是要去您的车间看看您的,可是这些日子我实在是太忙太忙了,他日若是能抽出空来,我一定要亲自去您的家里拜访您。”
他不由抬起头来,想起了那个恩人,他忽然间忘记了刚刚的那点被踩到脚的不愉快,心里掠过一抹温暖的阳光,望望走廊尽头的明亮的光线处,无声的自语道:“等着我啊,尚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