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许掌柜家,天涯直接去了许掌柜的书房,因为他就知道许掌柜会在那里。果不其然,当天涯敲书房门时传出来的声音就是他期待的,是许掌柜的声音。
听到许掌柜的声音,天涯的心激动的差一点跳出嗓子眼儿,回答过许掌柜得到允许天涯进了书房。
许掌柜听了天压报完名讳也激动的站起身来迎接,在他心目中天涯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子,他敬重这样的年轻人。
二人一见面,马上紧紧的握了手,然后是许掌柜先发的声:“蚂蚱,哦,不!天涯,你现在是大小伙子了不能再直呼你乳名了,哈哈,但我还是觉的呼你乳名亲切,欢迎你到我府上来!很久没见,稀客呀,快上坐!”说完话忙又吩咐下人给倒茶来。
落坐后天涯看着许掌柜神彩熠熠的精神面貌说道:“许掌柜,很久没来你府上给您请安都是我的不是!只因家中杂事繁多,实在脱不开身,特别是娘的身体欠佳,出来相访有心无力,还望许掌柜见谅!天涯在此行礼致歉!”
说完话便欲起身施礼,被许掌柜制止:“天涯,你就不要跟我客气啦!我们是老朋友了再客气就见外了。”
天涯听了许掌柜如此说,便也放下拘束与许掌柜聊了起来。
开始聊的很是投机顺畅,当问到家中的人事可好时,天涯眼中霎时有了数秒的闪烁,虽是数秒但被许掌柜给捕捉到了,心中一猜天涯看似平常的外表下隐藏着某些难以言说的痛楚。
看着救过自己儿子的恩人有难言之隐,又自尊心强的不好开口,许掌柜觉得是自己主动开口的时候,所以趁着天涯犹豫的空当先开了口:“天涯,我这个人你和我打过交道你也是了解的,心直口快,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看出来了,你这次来不是专为看我这么简单,你一定是有了难事才来求我帮忙,我们是老朋友了,你不必拘谨,有什么难事直接说,能办的我一定办,我能力范围之外的不能办的我要想办法让我的朋友替你来办,你不妨说出来我听听看!”
许掌柜的话一说完,天涯内心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差不多哽咽回道:“许掌柜,您对我和我家这么好,先谢您!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一来是拜望您,二来是有事情相求,这件事非您莫属。”
“嚄?非我莫属?怎么个说法?我倒要细细听来,请讲!”
“是这样,我私自作主订了一门亲事,等于是先斩后奏,回家对娘说了,跟本说不通,她说不追究我先斩后奏错误,但老一辈婚嫁程序要走,媒人要请,我们娘俩思虑来考虑去没有人能胜任,只有您能胜任,我非常钦佩和信任您,所以特意前来邀请您做我的红媒,您看您意下如何?”天涯心怀忐忑的说完话等着许掌柜回话。
“哈哈哈”一连串爽朗笑声从许掌柜口中发出,虽是笑声此时在天涯听来却听不出弦外之音,不知笑意代表 的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只能立在原地木然等着。
笑声过后,许掌柜紧接着说:“你这竹筒倒出的豆子可一般圆呐!说的话是滴水不漏!真是后生可畏!可喜可贺!我们不搞那些场面上的弯弯绕了,你的请求说得很明了,我也不让你着急了,干脆直说,我答应做你的红媒,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说完话双臂抱肩笑看天涯。
看这大好情形,天涯只有感激的份儿,忙回道:“满意!满意!不仅满意还感激许掌柜!在此我代表娘亲谢谢您!”
说完话双手相拱施一大礼。
然后听到了许掌柜说道:“天涯,你就别这么行此大礼了,这见外了不是!原来就想认你做我干儿子,你答应了的怎么后续无音儿了?我很想知道你后续没回复我的原因,哈哈,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凡事做就要有始有终,不愿半途而废,不愿意辜负别人。”
听了许掌柜的问话,天涯囧得差不多面前有个地缝一头钻进去,因为是自己在这件事上辜负了许掌柜,被许掌柜说成是他不辜负别人,这……这不是在说自己嘛,如不说出实情要隐瞒实情会被许掌柜误会,会被许掌柜瞧不起自己,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不行!一定要说出实情,纠正过来!
想到此,天涯挺直了身板声音洪亮对着许掌柜说:“对答应做您干儿子的事是我自己真实意愿,我答应了您之后想到这也是一件大事,所以该尊重娘,让娘答应后我才能回复您,错就错在我先斩后走上,回家和娘一说,娘一千个不同意,我怎么说都不行,为了尊重娘我只能‘毁约’没来回复您,都是我做事欠考虑,望您谅解!”
“那你可否说一下你娘为何不同意我收您当干儿子呢?难道是我身份等级问题?”许掌柜仍抱肩但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不是您 的身份等级问题,您的身份等级在十里八乡都是最高的,只是娘碍于您是鳏居,我娘又是寡居,这两下鳏寡日后常相往来会引起邻里猜忌与口舌,所以不答应,这话又不方便对您说,所以……没来回复,失礼了!在此向您赔罪!”说完话,天涯又施一大礼。
听完天涯说的话,许掌柜彻底明白了天涯不做自己干儿子的真正原因,他没有怪罪天涯和他娘亲,他知道世俗对一个寡妇是带着有色眼镜和偏见的,俗话就有: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俗话就制约和桎梏了寡妇的行为举止,同时也桎梏住了她们那颗追求情爱的鲜活心灵,他知道一个寡妇独撑门户过日子的艰难。他很理解也很同情天涯娘,他不想因自己爱惜天涯的聪明而响收入麾下做干儿子,以自己的财力让他有更好的教育以便日后有更好的前程,实际上就是爱才和济困之心作崇,可遇到的却是个独立自尊又坚强的母子,这是他没有料到的,也是他佩服的地方。基于此,他才爽快的答应了天涯的请求,没有比为一个自尊自爱又自力的人做事情更开心的事了。
许掌柜和天涯商议完红媒之事便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