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张轩勒住马车。“伯母,您先在车里等会儿,我去看看这户人家有没有人。”
“好。”
得了王氏的应允,张轩向那户人家走来。透过篱笆墙张轩看到一个约摸着四五岁的孩子,正在院子里玩泥巴。“小孩,小孩。”张轩和蔼地叫道。那孩子听到了声音,便站起身来向院外望着。“噗嗤。”张轩一不小心笑出了声,那孩子满脸的泥巴,甚是可笑。
“娘,娘,外面有人。”小孩喊道。
“谁呀?”还未见人,声音便已经传了出来。“你这孩子,又在这里和泥,脏不脏啊。”一妇人从屋里跑了出来,将孩子抱住,用衣襟拭去脸上的泥土,院外的张轩只是觉得这妇人好似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娘,我在砌城墙,我以后要当大将军。”孩子指着地上的战利品,自豪地说道。
“当什么大将军啊,赶紧吃饭吧。”那妇人说着,便要拉那孩子进屋,孩子挣脱着。“娘,外面有人。”说着,孩子指了指院外。妇人转身向院外望去,篱笆墙外站了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妇人也是觉得这人有些面熟。
“大嫂。”张轩客气地叫着。妇人警惕地将孩子藏在身后,问道:“你是何人?”
“大嫂,我们是从量帝山来的,我与两位伯母随行,因长途奔波,饥渴难耐,想在你这里讨些饭食和饮水,不知大嫂方便否?”张轩道。
“量帝山?”妇人狐疑道。“你是量帝山的何人?”张轩诧异,心想莫不是遇见了熟人?看她神情似乎对量帝门很熟悉,算了,告诉她也无妨,她一介妇人带个孩子,又能怎么样。“不敢相瞒大嫂,小人是量帝门首座弟子张轩。”
“什么?你是张轩?”那妇人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张师兄,你忘了,我是筱筱啊,四年前,在量帝山,我,慕云,还有凌志,对了,还有阿三哥,我是筱筱啊。”
张轩大惊,心想:是哪个筱筱?筱筱,啊,是她,真是天助我也。张轩知道慕云、凌志与筱筱情同兄妹,心中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竟然是筱筱姑娘,真是缘分啊,多久不见了。”张轩惊喜地说道。
“可不是吗到。走、走,进屋去,我刚好做了饭。”说话间筱筱打开了院门。
“那就多谢筱筱姑娘了。”张轩笑着说道。
“不是还有两位伯母吗?一块儿进来吧。”筱筱热情地说道。
“好。”张轩脸上挂满了笑容,转身向马车的方向跑去。“伯母,伯母,下车吧,我们去那户人家休息休息。”张轩掀开帘子。
“张轩啊,你过去没有为难人家吧?”王氏和张氏在张轩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伯母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会为难人家呢。伯母你不知道,那户人家的主人是掌门和慕元帅的好友,慕容筱筱,筱筱姑娘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儿…”张轩话没说完便听了嘴,心想道:不对啊,怎么会有个孩子呢?四年前见她的时候,她还未出嫁,现在怎么就有孩子了呢?可能是这几年发生的事太多了,她嫁了人也说不定。
“你没为难人家就好,我们出门在外,一定要与人为善。”王氏的话打断了张轩的思路。“弟子谨记。”张轩作揖道。
“来…快坐。”说话间,筱筱已经将碗筷摆的整整齐齐。
“真是个贤惠的姑娘。”王氏称赞道,张氏也在一旁笑着点着头。
“两位伯母真是过奖了。”筱筱害羞滴低下了头。
“听说你和我们家凌志是好朋友?”王氏问道。
“对了,忘了介绍了,筱筱姑娘,这两位伯母是凌志掌门的大娘和母亲。”张轩介绍道。
“两位伯母好。筱筱确实与凌志兄弟相识,当年我和凌志、慕云还有阿三哥一起上的量帝门参加的武林大会,后来凌志前去调查玉林门的血案,我们就在那里失散了。”筱筱说道。
“唉,这么多年了,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也真是不容易的。”王氏叹息道。张轩看着筱筱,心中也是好奇,赶忙问道:“对了,筱筱姑娘我记得当年你还未出嫁,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只是今日怎么不见孩子的父亲呢?”张轩看了看只顾着低头扒拉饭的孩子。
“让三位见笑了,其实,筱筱还未出嫁。”慕容筱筱低着头羞答答地说道。
“啊。”三人吃惊。“那这孩子是你捡来的?”张轩惊讶地问道。在一旁只顾着吃饭的孩子也抬头看着筱筱。
“也不是,是我亲生。”筱筱依旧低着头,抚摸着孩子的脑袋。
“那…”张轩已经猜出了大半,真是尴尬,接着问吧,人家一个姑娘家,不问吧,自己又好奇。
“是慕云的孩子。”筱筱语出惊人,三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那日,慕云身中剧毒,屈神医说解毒之法就是用处女之身同房,所以…”
“啊。”三人又是一惊。“这天底下还有这等解毒之法?”
“屈神医是天下名医,他说的不会错的。”筱筱辩解道。
“那你们母子怎么会流落到这里?”王氏气愤地问道。“这个慕云,亏我们从小看着他长大,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这次去了,我一定好好替你教训他。”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自己离开的,那时他身体还未痊愈,是我自己偷偷离开的。离开之后不久,我就发现自己怀了身孕,所以,就来到这里,一个人偷偷把孩子生下。后来,生活艰难,我也曾想过去找他,但是人海茫茫,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所以自己挺一挺这么多年也就熬过来了。”筱筱平静地说道。
“唉,真是苦了你了孩子。”王氏叹息道。“也不知道慕云这个臭小子从那里修来的这样的福气。”
张轩听得入神,这些年真是发生太多事了。突然,他灵机一动:“这慕容筱筱虽然还未与慕云成亲,但是也算的上是慕云的实质上的妻子了,而这孩子又是慕云的亲生骨肉,若是…”
“孩子,你愿不愿意去找你爹呢?”张轩弯下腰,对捧着饭碗的孩子说道。
“爹?娘,爹在哪里啊?”孩子转身跑进筱筱的怀抱里问道。
“筱筱姑娘,实不相瞒,张轩此次带着两位伯母是要去往璀罗。”张轩说道。
“璀罗?那不是西域吗?怎么要去哪里?凌志呢?”慕容筱筱发问道。
“如今我朝正在与璀罗国交战,慕云如今已经是天下兵马元帅了,掌门人正在协助他破敌,此次带着伯母过去就是要与掌门人会合的。”张轩道。
“元帅?娘,我长大也要当元帅。”孩子奶声奶气地说道,众人都笑着:“真不愧是慕云的骨肉,虎父无犬子啊。”只是筱筱却笑不出来,这一去如何见凌志与慕云啊。
“筱筱姑娘,这么多年了,孩子总不能没有爹吧。”张轩劝道。“是啊,姑娘,你一个女人家带孩子也不容易,更何况慕云到现在都没给你个名分,你就甘心?”王氏也说道。慕容筱筱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又看了看三人,突然说道:“好,我跟你们去,不为别的,就为孩子能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