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褚慧说她是一直摸着墙壁走的,却离我越来越远。原来这里是个“葫芦”空间,从我们进来的那个方向,通道的左边没变,右边却逐渐向右凹曲,把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一段,变成了一个约两三百米的空间。
通道的左边墙壁上有一连串的电灯泡,每隔大约二十米就有一个,布完了整条通道。我们打开的这个电闸应该只是这条通道上的其中一个开关。这种开关一般设置只会是路的开始处一个,中段一个,末尾还有一个,方便人不管到了哪一段都可以开启或关闭电灯。也由此可以分析出,我和褚慧走了这么半天,也只走了整条地下通道大概一半的路程。
我刚才站的位置那里,通道左边的墙壁上有一个巨大的缺口,可以看见外面原始的山体自然洞穴。我和褚慧走到缺口往外一看,通道的下方十多米的地方,是一条大约有三四十米宽,水流湍急,奔腾咆哮着的巨大地下河流。
难怪刚才黑暗中,我会有一种站在河边的感觉,因为当时我确实是就站在缺口的边缘位置。我不禁暗暗心惊和后怕起来,要是那个时候我的脚滑了一下……想想都是全身鸡皮疙瘩。
褚慧往后退了一步,抚着胸口,有些惊恐地看了我一眼说:“没想到药厂这边的地下还有这样的地方,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我指了指她身侧,那条又变窄了继续往下延伸的通道,说:“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走吧。”
正说话间,忽然我感觉眼前好像一花,缺口外面自然洞穴里的那些山岩洞壁就像是往一个方向动了一下。我使劲眨了眨眼睛,洞壁还是洞壁,山岩还是山岩,这里不应该会缺氧啊,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褚慧忽然猛地吸了几下鼻子,问我:“你闻到了吗?”
“什么?”我一边回应着她,一边也学着她吸了几下,不过吸烟的人本来嗅觉就差,除了地下河那些水花翻起的淡淡的腥气味,其他的什么也闻不出来。
褚慧又嗅了几下说:“好重的腥味,有点像活鱼的味道,这河里有这么多鱼吗?”说着,又探头往地下河看去。
我一把将她揪了回来,因为我又看见缺口外面的有东西在动了,而且这次,还看见了两只淡黄色的眼睛!
“跑!!”我大叫了一声,抓着褚慧就想往通道深处去。只是已经来不及了,有个东西从缺口猛地钻了进来,顺着地面一卷,把我们两个都卷倒在地上。
我挣扎着半坐起来,终于看清楚了面前这个“东西”……那是一条巨蛇,一条从未听说过,更从未见过,连想都不敢想象过的真正巨型蟒蛇!
巨蛇有两三米的部分直立在我们面前,硕大的恐怕有我身子粗的头部已经擦到了通道的顶部,嘴里吐着粗壮血红的信子,死死地盯着我们。通道缺口那边还不断有它身体的后半部分卷曲进来,看这架势最少也得有十几米长。
褚慧已经彻底吓懵了,坐在那呆呆地看着巨蛇,没有一点动静。她的位置比我更靠近巨蛇,巨蛇一转脑袋,直直地朝她扑了下来。
我没有迟疑,举起枪就对着巨蛇猛烈地开火。这条巨蛇虽然非常大的恐怖,好在它的皮肤不想铁厂里遇到的那种怪蜥那么坚硬。喷吐的火舌瞬间就在它直立起来的那部分身子打出了一串血洞。
巨蛇撕吼了一声,没有再管褚慧,调转方向卷曲着朝我冲了过来。
我站起身子扭头就跑,这个位置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打着直线跑向“葫芦”洞的肚子最深处的角落。
巨蛇的速度非常快,在我快要跑到尽头的时候,只感觉后面的腥味刹那间就追好像追到了脑后。我赶紧向左边着地滚开,只听见一声巨响,巨蛇硕大的头部撞在墙上,把通道内壁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土坑。
巨蛇的动作迟滞了一点,机不可失,我抬枪稳稳地瞄准它的头部开火,没想到“哒哒哒”三声之后,子弹就打完了。我骂了一声刚想换上最后一个弹夹,巨蛇已经扑了过来。
忽然右边方向几声枪响传来,巨蛇迟疑了一下,我赶紧一面拉开与巨蛇距离,一面换上了弹夹。奔跑中朝枪声方向看去,褚慧总算是清醒了,正双手举着枪朝巨蛇开枪。
我心中对她有了些改观,这个小姑娘虽然喜欢一惊一乍的,但总算还有些胆气,这样的情况下知道反击。不过很显然我们手中的武器不足以对巨蛇造成致命的伤害,所以我们最终还是只能选择逃跑。
我继续朝巨蛇开着火向褚慧的方向靠拢,她的位置靠近往更深处走的通道口,那里,是我们现在唯一的逃跑路线。
跑到褚慧身边的时候,新的弹夹基本快要打完了。巨蛇的整个身体已经全部钻进了这个“葫芦”洞里。由于我和褚慧的连续攻击,巨蛇的身上很多地方都开了花,蛇血喷得到处都是,不过这也彻底地激怒了巨蛇,它剧烈地翻滚着,碰撞着通道内壁,声势惊天地再度向我们扑了过来。
不过慌乱中我忽然看见了一些东西,一些能救我们命的东西,所以我更是毫不犹豫地抓着褚慧,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往通道深处跑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直就像是尾随在身后的巨蛇撕吼才慢慢消失了。我和褚慧停了下来,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褚慧看着来路说到:“我们真是好运气,这条大蛇是不是刚吃饱,追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趣,所以没再追我们?”
我摇着头,喘着粗气说:“没那么多好运的,特别是在我身上。我们只是被一些东西救了,或者说是被一些人救了。”
褚慧皱着眉看着我说:“什么意思??”
我抬起右手伸到她面前,握成爪状说:“我看见大蛇的尾巴上,被这么一个样子的钩爪死死地咬着,而且那只钩爪连着一条很粗的铁链,铁链是从地下河的方向延伸上来的,看样子,像是固定在下面的某个地方。”
褚慧站直了身子说:“你的意思是,这条大蛇是被人锁在这里的?!?”
我点点头:“或者可以说,这条蛇是被人养在这里的。”
“谁啊?谁会在这种地方养这么大的一条蛇??”褚慧好像是觉得我应该知道答案。
“哈……天知道……”我伸手指了指通道深处说:“不过里面,应该有我们这个问题的答案。”
通道的尽头。
没有我想象的阴森,没有我想象的辉煌,没有我想象的科幻,没有我想象的恐怖,甚至跟我原先在脑子里不断翻滚的画面连一点边都沾不上。
那就是简单地在洞壁上装了一道木门,门头上有一盏灯。
门的右边有一道铁栅栏,锁着锁,后面是一个看上去很深的自然洞穴,没有光,看不进去多远。
“这能使用暴力吗?”我指着木门问褚慧。
她摇摇头:“不知道。”
一脚踹开门之后,门内的景象还是让我们着实惊了一把:这是一个大概九十平米的长方形房间,左右窄而前后深,围着周围的墙壁摆放着一个个巨大的透明玻璃培养容器,只有左边的靠近最里面的墙边空出了一些位置,放着一张书桌。
那些容器里泡满了人----或者说是类似人的生物:有的有四只手,两长两短;有的有三只脚,小腹位置比正常人多了一只;有的头是裂开的;有的心脏挂在体外;有的长着尾巴;有的全身茸毛……
我看了褚慧一眼,问她:“不恶心吗?”
她有些得意:“学医的,什么没见过啊,虽然没这么奇怪,但有些畸胎跟这也差不多。”
我不放过任何揶揄她的机会:“见惯了还被一具尸体就吓成那样?”
褚慧有些不想理我地说:“那是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跟这些标本能一样吗?”
“呵呵”
书桌上仍旧堆满了各种方程式,还有一台有些陈旧的电脑。走近了才看清楚,原来书桌旁边还有一道通向另一个房间的门。
“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我一面指着书桌对褚慧说,一面拧开门锁走进里间去。
里间是一个手术室,房间正中放着一个手术台,旁边堆满了各种仪器和医学用监听设备,只是上面都落满了灰尘,这里应该有段时间没人来过了。
大概浏览了一下,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倒是在手术室右侧墙上,又看见了一道门。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人在,所有的电器却都通着电运作着。暖色的灯光让这间起居室里呈现出一片少有的温馨感。我看了一眼就在隔壁的手术室,心想住在这里的那个人倒是充满了对工作的热情,这么紧凑得不正常的格局还真是生活工作两不误啊。
忽然最外间的褚慧叫了起来:“那个……什么山?快来看,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她还真没记住我的名字?!我翻着白眼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