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灯昏暗,历喝频频,一个半老僧人身披大红袈裟,坦胸露乳,盘坐于密闭石室当中。看其九香戒疤在顶,却是一脸狰狞,面目可怖。再看其头顶卤门、百会却是真气袅袅雾气腾腾,从而也知此时此人已经将毕生功力提到极致。
再过少顷,只见头顶真气微微停歇,这半老僧人也是缓缓收功。一声叹息自口中发出,却是见其垂头丧气,目视心口。
原来这半老僧人之所以敞开袈裟袒露胸口,却是因为自己心脏位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圆形印记。这圆形印记周边光滑,即像圆规所刻画,而在其内却是一些看不出名堂的繁杂纹路。
单看这无名纹路,却如江河百川图,又若血丝满布眼,且还随着人体心脏跳动而缓缓蠕动,只叫人看的心中发懵,脊背发凉。
伸出右手轻抚这血红色纹身图案,感觉却如浑然天成,生来如此。只是如此邪恶之物突现心口,想必也有其歹毒之处。
只听这半老僧人自言自语的声音回荡在石室当中:“这是什么?何时出现?为何以我半步合道的实力也无法剔除?想我净念一世英名,却是落于如此境地,若不是我感谢阵天小儿的救命之恩,岂能任他差遣,替他办事?不过这样也好,我还能借用阵宗人马之势力。这样一来我也好报当年藏黄寺之仇,嘿嘿,三密老儿,你们就等着吧,可别落单喽。嘿嘿……”
阴阴测测,久久不息,良久又传来断续之声:“难道这东西是阵天小儿下手?按说藏黄寺没有此等法门,莫非是我负伤之际被其暗下毒手?又或是先前击伤我的三阳等人所致?可是那三人应该也没有此法。倒是我化神圆满久已,却是长长不得突破,难不成也是这东西作怪?为何我每日蓄来的无上真气却是遁入心脉消失不见,而这血色印记难道是窃取修为之用?”
稍顿又阴笑道:“嘿嘿,管他这许多呢,到时候收拾了三密老儿,再灭掉阵天小儿,最后再设法弄死三阳老不死,想必这印记也就失去作用了吧。”
……
短兵相接。原来被困荡魔山庄众人在奇门阵还留两个阵基之时,突然率先撤阵,来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果不其然,在竹逍多如牛毛,漫天雨滴般的飞剑之下,阵宗之人顿时就落得个伤及七八,斩杀一二。
剩余之人却是急急出手,疲于防备。不过这也使得竹逍后继无力,不得已而撤招收剑。双方对峙于血阵当中,却见荡魔山庄众人早已结成一个圆形阵法,而阵法当中只有一名,却是刚才放出飞剑之人。
三工长老与兰遥分立左右,给予护卫,至于其他人等更是剑拔弩张,严阵以待。阵宗之人见此,更是突如其来,将之合围。就见为首之人王阵南与侯阵科对视一眼,当是心中明了,按计行事。
随着竹逍再次放出飞剑,阵宗之人却是急急应对,小心防守。岂料此次的百把飞剑声势浩大,却是飞射而来,迂回向天。随着侯阵科的一句“中计了,她是要攻击血阵。”阵宗之人却是腾空跃起,齐齐杀来。
看着竹姐飞剑攻入血幕后的阵阵涟漪,心知其还需回气蓄力的兰遥娇声喝道:“杀出去,一举攻破血阵。”此话当然是混肴视听,可落在阵宗一方耳内却又有一番想法。
于是乎阵宗之人更是使出杀手,围魏救赵,意在拖延。看着竹逍周身飞剑又要成型,侯阵科却是在暗中对王阵南频施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当下在乾坤戒上一抹,就见一块巴掌大的人皮突显手中。
只见王阵南看着此物却是心生怜惜,还不忘在其上轻抚几下。侯阵科见此,当即嘿嘿笑道:“处子凝背,血煞阳谱,阴癸做纹,肌肤当阵。这可是无上妙品啊,不过要是能换得这两个极品娘皮,想必宗主也是大大有赏,到时候不但血谱多多,说不定还会赏赐我等如玉美眷,那是老哥你也不用对皮嗅香,摸之不爽了,哈哈。”
听闻此言,王阵南却是当即掐诀,默念法诀。片刻光景一闪而逝,随着王阵南的一声“去!”只见这巴掌大的血纹人皮突然飞将起来,化作一个鲜血淋漓的无名拳头直袭而来,而目标正是一旁大打出手伤敌五人的化神兰遥。
兰遥见此,也心知此物歹毒,更何况此物乃女子肌肤、鲜血所致,故而也是心生忌惮,不敢硬接。于是乎只好仗着鹤舞九天的无上身法闪将开来,任其血拳打向身后不远的假山之上。
岂料异变突起,随着嘿嘿淫笑声而来的却是一个“招”字。闻得此声,但见本是直来直去的血拳头,突然间来了一个不合常理的反转,就若是化腐朽为神奇般的生动起来。只见这本是袭向兰遥后落空的血拳,突然间转向一旁正在对敌的三工长老。
三工长老见此更是心中一惊,触不及防。而竹逍此时已经将功力提到极致,预备着第二次撞击血阵,倒是刚才闪避开来的兰遥也来不急回救,只能当下发出一声娇呼作为提醒。
看着血拳历历在目,越变越大。这化神期的三工长老也算了得,自闻其一声虎吼过后,堪堪侧开正面,探出左臂,单手成掌,真气满注间硬接血拳。
“砰”地一声过后,血拳顿时悄然无声,迎来的却是血肉横飞,红雾漫天,只把这交战之地笼罩在血色之下。见得此景,兰遥急甩云袖,掀起两道劲风好把这血雾吹散,露出清明。
随着目光所及,竹逍已经看清了先前攻击点。故而一声娇斥过后,漫天飞剑又将腾起,直捣血阵。正值此时兰遥也是目视三工长老之处,只见一个仙风道人早已倒地,静寂无声,就连负伤后的抽搐也毫不发出,想必已经是彻底昏迷。
随即飘身而来,单手扶起倒地长老,入目的却是左臂却是,胸口塌陷。急忙延出一丝真气欲要沟通其丹田元婴,岂料无功而返。顾不得窥视他人之顾忌,连忙延出真气神识内视其元婴。感知却是返回一如既往的昏迷不醒,呼唤不到。
放下陷入深度昏迷的三工长老,兰遥却要发出凌厉反击,岂料一声“去!”随即而来。两女齐齐心惊,但见侯阵科也是掏出一张血谱抛上天空。只见这血谱与先前的血拳谱完全不同,若说先前的血谱只是巴掌大小,化拳攻击。而此时的血谱却是由整张女子胸腹肌肤制成,期间双乳肚脐历历在目,让人望之肝胆巨寒。抛在空中迎风见涨,不消刹那已经化作一丈见方。
兰遥见此,却是瞟见竹姐正在全力施为,攻击血阵,看其样式不消刹那就能得手破阵,只不过此时正值紧要关头,不得分心。于是乎娇喝一声腾空跃起,单手持匕,奋力划向飘飘而落的极阴血谱。
竹逍见此更是加紧攻击,不敢怠慢。随着兰遥腾空身姿被寸寸下压,但见那切割匕首也是奋力作为。只是那炼化之后的少女肌肤犹如牛皮糖般韧性十足,割之不开,切之不透。
看着再有七尺即将落地,兰儿也知此物难以应付,心想着:“若是两人齐齐被困,还不如自己先来逃生,再行救援。”
于是乎是急忙侧身翻滚退出丈许范围,同时还喝道:“竹姐放心,待我除掉此人,血谱将不攻自破。”
眼看着自己将被完全覆盖,竹逍也是延出最后真气猛攻血阵。与此同时更是娇喝道:“走!”
随着此声娇喝,最后一批飞剑也是袭上血色光幕,但见那光幕受力不起,应声裂开,“啵”的一声消散于无。先前有过相互通气之人见得此景当时急急飞退,四散开来。与此同时还有他人掏出玉佩,发出传音。
再看身处血谱正中的竹逍,此时已经是完全覆盖,不得脱困。见此兰儿更是当即喝道:“竹姐不忙,坚持片刻。”
随着此声,本欲遁走之人却是反身回击,兰遥足下更是飘飘而起,宛若仙鹤起舞左腾右挪,不时穿插于敌人之间,围绕与阵宗领头二人前后几许。
三周过后,就见四道元婴遁出本体,狰狞般的样貌畏畏缩缩,散向四周,想必兰遥先前攻击已经斩杀其肉身。怪叫着的王阵南与侯阵科两人,居然只能堪堪抵御兰遥一人之力。不过这二人也算聪慧之辈,故而只守不攻,不留破绽。其意只在拖延时间,好让血谱困死竹逍。
随着战斗进行,血谱正中之人已经开始鼓荡真气,撑开束缚,岂料这血谱甚是了得,以竹逍化神圆满之力也只能维持一人空间,即便束手无策。若是此血谱所含威力超越竹逍,那时间一长,被困之人却要真气耗尽,束手就擒。
随着阵宗带头二人缠住兰遥,其余之人也是站稳脚跟酣战不休。不过由于敌方之人人数略多,故而我方也是节节败退,稍有不敌。
兰遥越战越是心惊,看着竹姐长久不得脱困,那血谱更是又收缩不少。以此类推,再有一盏热茶的功夫竹姐将要被血谱压制,不得升天。
于是乎不由得加大力道奋力搏杀,反观敌人也是同等心思,岂能让你随便得手?
我方众人节节败退,若是不撤,定要覆灭于此。可是如今竹姐不得脱困,自己怎能将其丢下?心烦意乱难免棋差一招,本就旗鼓相当,岂料一个分神却是被侯阵科逮到时机,“砰”地一声正中兰遥左肩。
兰遥本就仗着身法占尽尤其,岂料这一掌之力虽然没有伤及身骨,却是使得如风身形不由一顿。而阵宗二人也是经验丰富之辈,故而一有机会当下奋力反击,不消几招就将兰遥压制下方,不得摆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