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王府。

天下各州，每州会有一位王爷，这是太祖时期立下的规矩，借朱家掌控地方，说白了就是维护朱家的利益，一种变相的分封制，这种分封制的缺点也很明显，地方自治，权不统一。

比如荆州，在二十年前虽然一直是秦家的天下，实则尚有荆州王限制秦家权利；比如洛阳，干脆就是洛阳王天下，尚香阁是为朱家开的，西域的货物最好的留在洛阳，差的送往皇宫，最差的送往苏州；苏州曾是唐王的天下，得罪了沈家，被沈老爷子玩弄，逼得神通帝杀了唐王。

玉州有一位王爷便是相王，玉州是儒家圣地，是亚圣的家乡，相王能在苏州立足，自然不是因为皇叔的身份，是因为他年幼时曾化作平民考中榜眼。

其实那次他有资格考中状元，但是那时的皇上认出了自己儿子的笔记，为了提拔民间人才，把他放在榜眼。

玄武门兵变，二王子神通帝上位，他来到了玉州，从太子成了相王爷，相王没什么大的功绩，非要说的话就是买下了温香阁。

此时的相王府。

身材有些胖的相王就好像温顺的狗，听话的猪，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在以前他坐着的地方，是一个比他还要胖的和尚，和尚一手的油腻，也不知道那些油腻是刚吃过的猪肉的油腻，还是和尚压着的那一个女子体内的油腻。

那个女子的名字不重要，但是她有一个身份便是王妃，相王府的王妃，相王的妻子，看得出王妃很享受，相王也没有表现不满，一直恭恭敬敬。和尚结束了一连串的活塞运动后，王妃服侍和尚穿上衣服。

“教主带来的任务，有一个叫江中鱼的人，同时也叫秦虎，一男四女同行，可能来了玉州，最近盯紧了，发现后先不要行动，教主只要你把他的一切活动告诉教主，还有和过去一样，每过半年让王妃去一趟蜀中。”和尚似乎不太喜欢相王，一次把很多问题交待清楚了。

“是。”相王的回答更简单，不知道是因为不喜欢和尚还是因为害怕和尚。

“我还要去其他几个州通知另外几个王爷，给我准备辆马车，玉州的姑娘不错，就是身子太软几下就掐吧死，一路派人，在佛爷我出玉州前每晚送两个过来。”这次安排的是自己的事情，和尚同样一次性说清了。

“是。”

和尚得到答案，刚穿好的衣服又脱了下来，抱着王妃离开了，他去的地方是相王的房间，在相王的房间玩弄相王的女人，应该很刺激吧？

王爷一直保持的谦卑的笑容，在确认和尚走远并且气机没有锁定这里后，屋外进来两个老人，相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乎什么都已经习惯了。

“我现在有些后悔。”相王叹口气道。好像是和平辈说话。

“当年二弟上位虽然用兵变但是他一直当皇帝很不错，尤其成立了一品堂和红衣楼，现在看来那位老八反而是我们中混的最好的。”

两个老人没有回答相王的话，直接开口说明来意道:“如果没有错，小少爷已经来了玉州。”

“你们什么时候成为秦家的人?”相王问道。

“我们一直是秦家的人，当年王爷离开玄京时秦将军就怀疑您可能会起兵，只是没想到您最终和那些人合作。”其中一人回答道。

“他那个时候应该还和二弟有矛盾?”

老人知道相王的疑惑，那个时候秦将军和神通帝有矛盾，秦将军为什么暗中帮助神通帝？

“但是那是他们斗气而已，年轻人小打小闹，他们关系一直很好，在那段时间，秦将军为了保证朝堂稳定做了很多事情，但是有很多人最终没有用到。”一人解释道。

“正是因为他这么做才被教主盯上，秦家才会灭门，二弟才会被暗杀。”相王嘲讽道。

“秦家一直没有被灭门，希望的种子一直存在。”一人反驳道。

“你们二位在府里做了五十年家丁，还没请教二位姓什么？”相王不想纠结于这个话题，换了一个问题道。

“最初的姓名早就已经没有了，我们两位是歌奴上一代十二元辰，秦鼠和亲蛇。”一人解释道。

“原来如此。”

“秦家毕竟也有五百多年，显贵了五百多年，太祖晚年屠杀功臣秦家就留了下来，当年的人，除开朱家，沈家就还有秦家，秦家其实一直在为自己谋取后路。”另一人道。

“你们今天怎么会暴露身份?”相王问道。

“因为我们感受到你已经早就做了决定，其实你在二十年前秦家还在时就做了决定，我们感受到了你的心境变化，你在等待什么?”一人问道。

“我在等一步棋，在想怎么下一步好棋，那人利用我在玉州安插人手，现在玉州已经不属于我。”相王解释道。

“如果你交出名单我们的人会出手。”一人道。

“时机未到，时机到了希望你们有足够的人，不过也许自己没有机会看到了。”相王揉了揉太阳穴道。

揉太阳穴，还有一层意思，今天的话题到此为止，相王想要休息了。

小李子是建宁帝的近身侍卫，太监，建宁帝不理朝政，小李子的任务只有两个，晚上时通知淑妃给皇上送饭；傍晚时分迎接张大人，张大人已经半个月没有来了，他有些不习惯。

小李子很早就入宫了，平日里没有什么特殊喜好，对着来来往往的大人发呆大概是他唯一的喜好。

建宁帝荒淫，小李子也显得不那么重要，很多人忽视了他的存在，一个可以在建宁帝熟睡的时候进入上书房的人，他是建宁帝最信任的人。

这天，小李子正在发呆，猛得揉了揉眼睛，看向走来的四个人，张大人他自然认识，但是此次来的还有三个女人?女人?张大人怎么会带女人前来?皇上知道吗？小李子还在想时，张大人已经到了眼前，张大人在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小李子，小李子知道关于张大人为什么带女人，已经不需要自己询问了，答案在里面。

三个女人中身穿红衣的自然是小玉，一身黄色飞鱼服的自然是黄珊儿，只是两个人此时有些拘谨，反倒是一个鹅黄色淡妆的少女，毫不客气的揽着张大人，此女自然是四夫人，赵将军的小女儿，赵云妃。

张大人在小李子离开后，拍了拍赵云妃的小屁股道:“看完香妃快些回来，别耽误太久了。”

“知道啦。”说完三个字，赵云妃扮了一个鬼脸，又抱着小玉亲了亲，后对着黄珊儿竖了一个大拇指道:“加油。”

做完这一切，跑开了，就像个孩子。

一会儿，小李子回来了，什么都没有带，没有带信说明皇上可以见几人。

上书房里，建宁帝在画画，画里面有一个黑甲将军，一个白衣仙子，但是没有画脸，那封信在桌子旁边，没有拆开，这代表了一种信任，或者说建宁帝认为那是小事儿。

也因此，张大人三人进来的时候，需要解释一下信的内容。

张大人看向了小玉，意思是小玉先解释，小玉想起公主的话，站直了身子道:“大公主已经离开玄京，前往西域，以后我会暂时掌控红衣楼。”

建宁帝没有停止绘画，也没有抬头道:“大姑姑的红衣楼不是朝廷组织不需要告诉我，大姑姑既然选择离开，让你掌红衣楼，也是好事儿，以后中行做事情就不缺人手了。”

张大人开口道:“黄珊儿为锦衣卫千户我已经安排了下去。”顿了顿又道:“这是那条鱼的意思。”

建宁帝没有表示看法，问道:“中行以为我画的是谁？”

张大人道:“一位护国大将军，一位名扬天下的美人。”张大人没有说名字。

提到这两句话，世上一定有人想到秦将军和白素仙子，但是很明显，建宁帝要的不是这个答案，是中行没有具体说明的答案，建宁帝道:“这位将军以后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从锦衣卫千户做起也不错，大狱里的人只要不是九重狱里的犯人，随你调用。”

建宁帝已经透露出了答案，这个将军是未来的将军，这个将军要黄珊儿当锦衣卫千户。

黄珊儿是第一次见建宁帝，有些不敢想信，没有想到民间传说中的建宁帝，这么温和，根本不像是那个荒淫的暴君，她是如此的激动以至于她忘了谢恩。

建宁帝继续画画，张大人继续道:“前几天有人找了八王爷。”

这次信息不多，但是建宁帝却停止了画画，脸上露出一丝杀意，黄珊儿下得后退了一步，建宁帝问道:“是蜀中的人?”

张大人道:“是蜀中的人，但是在成为蜀中的人之前是秦家的老人。”顿了顿又道:“这是凤雏的主意。”

听到凤雏，建宁帝收回了杀意，他已经知道了答案，笑道:“那些秦家老人准备动手了?”

张大人笑道:“这次不算动手，仅仅是想要让八王爷做几天噩梦而已。”

建宁帝笑道:“我需要怎么做？”

张大人道:“玉州的水已经很混了，其实再多一个八王爷搅局也不错。”

张大人没有说明白，但是话里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八王爷可以去玉州。

建宁帝道:“我会暗示自己想要对付相王的意思，八叔为了表明自己和蜀中的立场，他会拿相王的脑袋给我来做投名状。”

张大人补充道:“这次该是八王爷表态了，这些年他空得了太多好处。”

建宁帝继续道:“卧龙和凤雏給的好处一般是没几个人吃得下的。”

张大人这次没有回答，表示对话可以结束，这是张大人和建宁帝的谈话方式，然而建宁帝多加上一句道:“以后皇后是自己人。”

张大人一怔，身后一个穿着凤衣的女子端着茶水走了进来，行礼道:“青月见过卧龙军师。”

来人自然是当今青月皇后，那个前后服侍三位皇帝的皇后，张大人闭上了眼睛，青月一直躬着身子，黄珊儿不敢说话，这是超出她理解的事情，当今皇后給张大人行礼?张大人不想接着这个礼物?

张大人是卧龙?那个秦将军手下第一智囊?

这些消息太过于惊骇，太难让人相信。张大人闭眼一个时辰，青月皇后躬着身子一个时辰。

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建宁帝始终没有说话。

张大人的眼睛睁开了道:“我无法給秦家老人做主，我会想办法说服四弟和申和尚。”

这是承若，我会说服秦家的老人原谅你，青月又行了一礼，张大人道:“如果做出了选择希望你真的能够母仪天下。”

青月抬头时，张大人已经走远了，背影有些沉重有些萧索，青月站直了身子，把茶水和点心放在了桌子上，建宁帝扶着青月坐下，揉捏着肩膀道:“刚才委屈你了。”

青月摇头道:“那是我欠张大人的。”

说完，青月回头道:“这几天我帮你打通筋脉，完成洗筋伐髓，需要双修，今晚回我的房间。”

建宁帝有些不敢相信，青月道:“既然想明白了，我们自然不用再等待了。”

建宁帝道:“我听中行说那条鱼和峨眉派那位第一次见面时玲珑背着他走了八十里路。”

青月道:“我背你。”

张夫人走出上书房一直是阴沉着脸的，一个柔软的身子突然靠近，然后猛得跃起，趴在张大人身上，张大人不会武功差点儿趴在地上，来人自然是赵云妃。

这个动作引得小玉和黄珊儿笑出了声，张大人站直了身子，道:“下来。”

那个柔软的身子干脆赖着张大人道:“不要，你一直瞒着我，我不要下来，罚你背我。”

张大人道:“有问题回家你可以问大夫人。”

“嗯嗯，不要，要你背我，你瞒着我，不告诉我你就是卧龙，我要你背我，回家就没机会了，夫人最疼大人的，才不要大人背我呢。”

张大人最终道:“只背出宫。”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