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人吃吃喝喝，玩得很开心。钱兴国白酒已不喝了，还剩下一瓶留着下顿喝，他喝了两听啤酒，眼神恍惚想睡觉。

我们劝他别睡，留着夜里睡，他问不睡干什么？

我说打牌，正好四个人惯蛋。他问玩多大的？

我们都说不赌钱，打着玩，输的人到北京请吃饭。

大家都同意，我从包里拿出两副新牌，我和张老师合伙，钱兴国和杨佳丽合伙。

钱兴国不知道是酒多了呢，还是不赌钱就乱打，老是出错牌，第一局我们很快就赢了。

钱兴国见搭档杨佳丽有些不开心，笑笑说：“没事，不管输赢到北京我都请你们吃一顿，我战友在那边呢，约好了的！”

又打了一会牌，钱兴国老是输，就不想打了，认输，承诺到北京请我们吃饭。

然后他要去厕所门口抽根烟，我陪他去了。

回到车厢刚刚坐下，这时候火车上的服务员推着小推车在走廊里叫卖食品，钱兴国冲出去买了四瓶八宝粥十瓶康师傅冰红茶，服务员帮他把东西搬进来，我们吓了一跳，问他买这么多干嘛？

钱兴国笑笑说：“八宝粥留着明天早上吃，饮料一人一瓶，剩下六瓶我们做个游戏。”我们问什么游戏？

钱兴国说：“每人讲一个笑话，谁讲得不好有人不笑就罚一瓶冰红茶。”

大家都赞同，说这个主意好。

钱兴国非要我先讲，我就说道：“从前有个地主，家财万贯，米烂陈仓，就生了一个宝贝儿子，宠爱非常。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儿子比较笨，不识字，教一个忘一个。财主急了，重金悬赏，谁教会傻儿子一个字，赏银一百两。换了几个教师都不行，终于有一个教师教会傻儿子一个“被”字。教师大喜，把傻儿子带去向地主报喜。地主也很高兴，当场考儿子：“儿啊，认了个什么字啊？”儿子抓耳挠腮

想了半天想不起来，脸涨得通红。教师也急了，忍不住提示他：“少爷，你家床上有什么？”少爷答：“木板。”教师问：“木板上面呢？”少爷答：“棉花胎。”又问：“棉花胎上面呢？”答：“床单。”又问：“床单上面呢？”答：“妈妈。”教师头上黄豆大的汗都流出来了，继续问：“妈妈上面呢？”答：“爸爸。”又问：“爸爸

上面呢？”答：“妈妈的手。”又问：“手上面呢？”

答：“没了。”教师气急败坏，大吼一声：“你家被子呢？”少爷回答：“早被爸爸一脚揣到床下去了。”

我一说完，满堂大笑！

接着钱兴国要张老师说，张老师想了想，说：“从前有个秀才，为人老实，一辈子没犯大错。

死后去见阎王，阎王可怜他老实了一辈子，就关照他，让他自己选下辈子想做什么。这个老实秀才不啃声，阎王就主动问他，“做官？”秀才摇头；阎王又问：“发财？”秀才又摇头；阎王问：“长寿？”秀才还是摇头。阎王奇怪了，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秀才回了句：“我想做母狗。”

阎王奇怪了，说：“你做什么不好要做母狗？”秀才道：“书上写着，临财母狗得，临难母狗免，做母狗好啊，光享福不受罪。”阎王大怒：“混账！白字大王！书上写的是，临财毌苟得，临难毌苟免。你个糊涂虫，就让你做母狗去吧！”

说完我和杨佳丽都笑了，就是钱兴国不笑，他说这个不好笑 我都没听明白。说完开了一瓶冰红茶非要张老师喝，张老师拗不过他，只得接过来喝，钱兴国还逼她快速喝完。

杨佳丽对钱兴国道：“现在该你说了，你说得不好要罚两瓶。”

钱兴国胸有成竹地说：“我说就我说，你瞧好吧。”

钱兴国摸了下八字胡子，说：“从前有个山，山里有几户人家，其中一户人家儿子出去打工了，公公和媳妇两人在家，公公是个瞎子，媳妇是个哑巴。”我扑哧一笑，“怎么配得这样巧。”

钱兴国瞪我一眼，“别插话。”我笑笑：“好，你继续。”

钱兴国说：“这天两个人刚起来，就听见外面放鞭炮，山里难得有喜事，公公就要媳妇去看热闹，看了回来讲给他听。媳妇去了半天回来了，公公就问：谁家办喜事啊？媳妇哑巴不能说话，就伸手往公公跨下一捏，公公明白了，说：哦，二蛋家办喜事啊！二蛋家几个全是儿子，是哪个结婚呢？媳妇又伸手在公公跨下一握，公公说：哦，是黑柱娶媳妇啊！对了，媳妇是什么地方的？媳妇抓住公公手往自己臀上一放，公公一摸，说：哦，是后沟的。是后沟哪家的姑娘啊？媳妇又把公公手抓起放在自己胸前，公公说：哦，是二奶奶家闺女出门。公公又问了：二奶奶家好几个闺女呢，是谁出嫁呀？媳妇把公公手抓住往自己裆里一放，公公说：哦，是小凤（缝）嫁人啊。”

一讲完，我们几个笑得前仰后合。杨佳丽眼泪都笑出来了，她边笑边骂钱兴国：“你这个缺德鬼，讲这么损的笑话，真下流！”

钱兴国笑答：“哪里下流了？一句流氓话也么有，乃至一个流氓的词都没有，就是个冷笑话罢了。”

我们仔细回味，他是没说流氓话。

钱兴国要杨佳丽接着讲，非要把他讲笑了。

杨佳丽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钱兴国插话：“庙里有个老和尚？”

杨佳丽瞪他一眼，说：“没有老和尚！你又插话。”

杨佳丽接着说：“庙里有个神，是山神。这山神非常灵验，周围的百姓非常崇拜，求风得风，求雨得雨，远近闻名。所以庙里的香火、贡品四季不绝。有一年冬天夜里，天寒地冻，人们都已睡了，庙里无人，来了三个小动物求神。一个是兔子，磕了三个头，山神问它求什么？兔子说求山神爷让我每天有草吃，不愁吃喝。山神满足它，刮一阵神风把它吹到草原，水草丰美。另一个动物是老鼠，也磕三个头，求山神爷让它有吃有喝还不挨猫抓，山神爷就让它住这庙里，每天有吃喝没有猫。第三个动物是狗狗，也磕了三个头，它求山神爷让它投胎做人，有钱花，吃喝玩乐不缺钱。山神爷问它：你要这么大的福分，你准备为这社会做些什么来回报？狗狗说：我若做了有钱人，必定努力奋斗，振兴中国！山神爷就满足它的愿望，让它投胎到了碧水市。”

钱兴国听得正入神，杨佳丽不讲了。钱兴国追问：“你说呀，说下去，我还没听得笑出来呢，这算什么笑话？”

杨佳丽就是不说，又让钱兴国等了一会，才说：“已经讲完了，还说什么呀？”

我和张老师早笑成一片，乐不可支。

钱兴国问我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张老师说：“狗狗的愿望是什么？有钱就振兴中国，钱兴国呀，不就是你吗？原来你是狗狗投的胎，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们了！”

钱兴国气得吹胡子瞪眼，又不好发作，就拿起一瓶冰红茶塞到杨佳丽手里，说：“喝！喝！我没笑，你输了，喝！”

杨佳丽憋了半天，这时候再也忍不住，接过冰红茶哈哈哈哈笑了一通。

说笑一通，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五点半了，我想中午是钱兴国安排的午饭，晚上理当我来请一下。

我也不惊动大家，我说出去方便一下。

我出了车厢，找到服务员，问清餐车的方位，我慢慢穿过一节节车厢，来到餐车买饭菜。

菜单上菜不多，而且都是买一份荤菜，送另一份菜，价格都是六十八元。

我看了下菜单：牛肉烧青菜68元，送炒土豆丝；盐水鸭块68元，送西红柿炒蛋；红烧鸡块68元，送炒三鲜；红烧鱼68元，送紫菜蛋汤；糖醋排骨68元，送炒韭菜。再看，没了，就五个菜。

我跟服务员说，五个菜各来一份，打包。

没多大功夫，服务员全弄好了，连筷子、白米饭、菜肴都装在几个塑料袋里，我付了钱，把饭菜拿回车厢。

回到车厢，我喊大家吃饭了！杨佳丽说：“还早呢，这么早吃？”

我说：“火车上不比家里，早点吃完，我们去洗漱，别人这时候吃饭，不挤，就是上个厕所都避开高峰期。”

钱兴国竖起大拇指给我点赞，又把中午没动的那瓶老郎酒开了，拿出四个塑料杯也不征求意见，倒了四杯白酒。

杨佳丽和张老师都说不喝，我劝道：“这样吧，再拿一个杯子出来你俩女士各倒半杯到这杯子里，这第五杯也是钱兴国喝，你们俩各喝半杯，晚上好睡觉。”两位女士答应了，又各自开包，拿出食物来一起吃，有：爱心园面包、玉米烤肠、桶装康师傅方便面、袋装猪耳朵、葡萄干、酒鬼花生米。

我一看连忙说：“好了好了，东西够了，再拿吃不下了，你们女人出门怎么带这么多吃的呢！”

杨佳丽笑笑：“女人就是这样的，还有水果没拿出来呢！”

张老师从包里拿出两瓶纯净水，和杨佳丽一人一瓶把白酒掺淡了喝。

我们四个人慢慢吃喝，夕阳西下，车厢里灯亮了，我们干脆拉上窗帘，遮住阳光。

这次吃饭，我才发现钱兴国是真的能吃！晚上买的菜，份量并不多，口味一般，我们各尝了两口，就不吃了，我吃了块面包，然后一粒粒地吃葡萄干；两位女士也不大吃菜，各自吃了份白米饭，也不吃了，杨佳丽拿出包瓜子，两个女士磕瓜子。这钱兴国把晚上买的菜一扫而光，白酒还剩下半杯，又把中午的剩菜翻出来吃。

我笑他是净坛使者，钱兴国反驳说：“你不知道！粮食不能浪费的，我老婆给我弄菜也辛苦，把这些盒子里装的菜吃掉，才好扔盒子，不是有首古诗写珍惜粮食，叫什么的？”

我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钱兴国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锄禾，老婆是当午。”

我们三个人愣了一会，会过意来，哈哈大笑，杨佳丽笑得捂住肚子，笑骂钱兴国：“你也太阴了！这都想得出来！笑死我了。”张老师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顿咳嗽，说：“笑得我食物都呛气管里了，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