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不要天天在这里到处跑跑跳跳的,万一扯动伤口,留下伤疤就不好了。” 即墨枝青无奈着看着在底下不知道在玩什么的秦子衿,他站在二楼的竹台上,即使是很担心秦子衿,对于她十分的无奈,即墨枝青他的脸上也仍然是带着笑意。
他已经对于即墨昭颜的事情彻底看开了,他也明白,就算是他面前的这个女子长得再怎么像即墨昭颜,他的颜儿也不会再次回来了,所以追忆就是追忆,但是他仍然可以在她的身上看出些许的颜儿的影子,虽然他的回忆,越发越清晰,但是还好,这样可以提醒他,他根本就忘不了即墨昭颜。
当时本来是打算让秦子衿选择是留在即墨枝青这里,还是马上跟着卿暮末回去,但是卿暮末那里又突然传来了一份告急,大致内容就是说什么,他可以不用那么着急的回去了,而他最多也只能呆五天时间,卿玉部落离这里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即墨枝青本来是打算下山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及时的提前通知卿暮末,但是卿暮末就直接拦下他了,他说,他来这里不想再管什么世外的繁杂事情,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现在反正是不知道,而且他也不想知道。
即墨枝青理解卿暮末每天需要处理那么多的事情,实在是烦闷,也就干脆遂了他的愿。反正能够清闲一阵子也是十分难能可贵的时间,这段时间本来就宝贵,如果外面有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焦心焦虑的话,那么恐怕这小小的假期又过不成了。
秦子衿慢慢的抬头,看着站在二楼的即墨枝青,她现在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带着满身的伤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是看到即墨枝青和卿暮末两个人,心里反正是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是对着他们两个总的来说还是有一份感激,而且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她在这里的一份平是十分难得的,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都说不管是即墨枝青说她叫什么也好,秦子衿是都无所谓的,她的名字向来都看的很开,反正名字又不那么重要没有办法代表一个真正的人。
但是她心里的那份空缺也没有办法填补。秦子衿知道她现在失了忆,她没有办法去找回以前的东西,她有的时候都在自己偷偷的试过了,无论怎样的逼自己,她什么也想不起来,''此情可待万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反正她也想不起来。那么,过去的都过去吧。凡事机缘所能再来,那么曾经的人,也不会就此错过,毕竟凡事都讲究一个“缘”。
秦子衿只是感觉傻乎乎的笑了笑,便又低头又玩着地上的泥巴,然后把那些土块随意的扔着,前些阵子那两个人让她选择到底是跟着哪个人走,她没有办法选择的出来,两个人的眼神里面都带着渴望,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对于即墨枝青比较亲近,卿暮末不知道对他怎么了,秦子衿总感觉到他身上对于她有一些敌意,而且卿暮末并不像即墨枝青那样,平时常都带着那么温和的笑容,很多时候总是感觉冷冰冰的。
“追忆你都多大了,还喜欢像小孩子那样这么玩儿。”即墨枝青看着秦子衿在底下玩的正开心,心里也有一块地方,仿佛是被触动了一样,追忆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个机遇吧,即墨枝青这么想着,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然后来到秦子衿的身旁。
要知道他平时的生活,向来都是十分清闲的,平时就即墨枝青他一个人住在这片竹林里面,无聊的时候,便弹弹琴,或者有的时候会躺在椅子上去看书,要是实在去没有事情的话,在加上天气晴朗,他还会去河边去钓鱼。
但是自从秦子衿的身体好了大半之后,即墨枝青无聊的时候便会看着秦子衿,秦子衿似乎看起来也很无聊,但是她总是能找到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然后玩上那么一整天。即墨枝青注意到,而且卿暮末也和他说了,追忆怕是来路,并不是普通的人,他心里也有想过这种问题,毕竟离那场的火灾,时间距离还很近,那些人还存在,并没有完全的消失,万一这个女人就是别人来派来杀他的,那他也没有办法了,因为即墨枝青他自己会选择居住在山林里面,就是为了与世无争,他自己,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年,不断的想着颜儿,他自己心里也十分的累了。这个时候死亡,对于他又甚至是卿暮末来说,可能只是一种享受吧。
“追忆……”卿暮末轻唤着秦子衿现在的名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出来了,就站在即墨枝青的后面。他想和秦子衿说些话,但是又好像什么事情都说不上一样。他不知道该怎么与秦子衿交流,很多年来,他都习惯了保持温和的样子,有的时候会微微地笑着,但是他的心里面,从来没有半分的笑意。
兜兜转转,他也颠沛流离了那么多年,而且每当他看着这个叫做“追忆”的女子,心里好像总是会有那么一道过不去的坎,他对于所有人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但是唯独对于她就好像是笑不起来一样。
即墨枝青和秦子衿都一脸不解疑惑的转头看着他,卿暮末心底里无奈的叹一口气,说:“追忆会弹琴吗?”其实卿暮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想到曾经他和即墨枝青一个弹琴一个吹箫,乐得自在的时候,他突然的有一些怀念了。
即墨枝青这一句话说完之后,也是和卿暮末不约而同的想起曾经他们一起合奏的时候而颜儿当时什么也不会,就站在他们旁边看着他们,安静的停着,让他想想,他们三个人最后一次一起弹琴的时候,竟然都是几年前了。正好追忆也在,既然这么怀念曾经的话,那还不如和曾经一样,一起弹个小调。
“那我去取琴。”即墨枝青知道卿暮末的意思,笑了笑便转身回了房间。
秦子衿看着卿暮末,她不知道什么是琴,她好像感觉挺熟悉,但又好像什么都不会一样。
而卿暮末一直看着秦子衿,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他看着秦子衿不知道在想什么,是在想一会儿即墨枝青取来乐器之后,弹什么好吗?
即墨枝青很快便取来了琴,他还顺便拿了卿暮末当年吹得那支萧,当时他吹的那支萧,其实原本就是即墨昭颜的,但是由于颜儿她自己只会跳舞,颜儿对于书画感兴趣,虽然喜欢听曲,但是并不喜欢弹琴。所以说那支萧,颜儿也就干脆直接送给了卿暮末,但是不知道后来发生火灾的时候,卿暮末是不是故意的把这支萧放在他的府邸里,没有带走。对于即墨枝青来说,即墨昭颜的东西对于他来说都很宝贵,那是他回忆的一部分,所以那支萧他就保管的很好,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
“我不会……”秦子衿看这两个人手中所拿的乐器,就是那么似曾相识,但是她好像又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所以当两个人转头看着她的时候,她只能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说了这句话,即使熟悉,她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弄,还是安静的,听着他们两个合奏比较好。
即墨枝青只是笑了笑,从追忆身上,能想起关于以前的场景,甚至说是一模一样的场景,简直是太多了。而秦子衿现在的样子,勾起了卿暮末对以前那些埋葬在记忆深处,刻意逃避,刻意去遗忘的记忆。
不管也罢。其实再怎么样?又有什么办法呢?就算他的颜儿能回来,但是谁又能保证当年的事情不会再一次的重蹈覆辙呢……?
卿暮末眼眸的情绪竟然又开始伤感起来,他微微垂眸,掩盖住了眼底的悲伤,看了看手中的萧,拿起来在嘴边上开始缓缓的吹着小调,他真的很久都没有吹箫了,但是他吹了十几年的萧,就算是退步了,也没有退多少。
即墨枝青虽然与卿暮末使用擅长的乐器不一样,但是他们两个互为对方的知音,即墨枝青不慌不忙的将琴架好,然后开始慢慢的弹了起来。
秦子衿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她觉得他两个人所弹出的调子都十分的好听,而且即墨枝青和卿暮末配合的又十分的默契,秦子衿虽然不知道他们所合奏的是什么曲子,但是……在她的脑海里,她对于这首曲子好像很熟悉,虽然她既不能像即墨枝青那样弹琴,也不会像卿暮末那样吹箫,但是她好像跳过这首曲子所创造出的舞蹈,那支舞,她好像曾经练习过千百万遍一样,牢牢的印在了脑海里,即使是他真的失忆,那个片段也如同皮影表演戏一般,一个一个的在她的脑海里播放着。
她,追忆,究竟对于过去的记忆还剩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