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即使是提前跑了那么几秒也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两条腿的总不能跟四条腿的来比吧?很快的,后面两只猛兽就要接近秦子衿了,那两只眼睛仿佛放射着幽光一般,看着在前方拼了命的往前逃的秦子衿,把她就当作是自己的盘中之餐一样。
额头的汗一滴一滴的落下来,秦子衿根本就没有功夫去管这个,很快的,她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着,伴随着一阵撕裂的声音,秦子衿直接向前踉跄了几步,不,她仍然不能停!
她宁愿是自己最崖而死,也不愿意被这两个皇甫青不知道是从哪里抓过来的畜牲咬死!
秦子衿的后背被身后的猛虎抓了一条深深的痕迹,血液不断的从里面渗出来,秦子衿不一会儿,脸色惨白的就跟一张纸一样,刚才的踉跄即使没有被绊倒,也已经使她完全被身后的两只老虎给追上,仿佛结局已经提前的要尘埃落定了。
不!她绝对不要被这两个畜牲给咬死!绝对不要!……也不能!
秦子衿无力的看着她身旁围绕着她不停走动的两只老虎,她深深的皱起眉,背后的伤又火辣辣的疼,失血过多的她,嘴唇也有些发白。秦子衿的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对策,这只知道捕杀和撕咬的两只野兽,不会给她那么多的时间,让她思考。
秦子衿心里万分着急,眼睛随意一撇的时候,看到在离她不远的位置上有一颗树,这就好比瞬间给一个末路穷途的人希望。
随着其中一只老虎安耐不住扑了上来,秦子衿也马上躲避开,快速的向后退去,另外一只再次扑上来的时候,秦子衿的腿没有来的急避开,小腿被刮了开来,秦子衿原本漂亮精致的衣服也变得破烂不堪。
秦子衿待在一个比较高的树枝上,不断的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的落下来,秦子衿胡乱的摸了一把。
怎么办?怎么办?离断崖也有好一些距离……秦子衿心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她望了望过去的路,她能跑这么远的距离,别说她现在还挺自豪?
不,人在绝境之下,爆发的潜力是无法想象的!
那两只老虎好像是等急了,完全失去了耐心,向后退了几步,便使出全力扑上树。
秦子衿在那只老虎快要扑到她旁边的时候,急忙从另一边到地上去,紧接着又开始向悬崖跑去。还有一只老虎只是扑到了树干上,见到秦子衿逃跑之后又立刻掉头追去。
秦子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断崖,她提早也就知道后无退路,那么如果从断崖跳下去,也许会有一丝生还机会,断崖下的事物只有老天爷可以预测,就算是死,也总比咬死好!
秦子衿的后背的伤一直没有凝固,还在不停的流血,后背的衣襟也是破破烂烂的,但全部被染红了。秦子衿其中一只小腿也是这样,明明动一下就十分的疼,可秦子衿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不停的跑去,经过的路上面全是血迹。
秦子衿看到面前的悬崖,没有停下来,一脚踏空的时候才感觉到恐惧,断崖下面是一条不知深浅的湖,但是断崖的位置比较低,秦子衿看着快要接近的水面——应该不会死吧……?
随后便晕了过去,被水面拍晕的也好,是自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也好,秦子衿从来没有放弃过,她的运气一直都好。
与此同时,在湖面的一边——
“阿言最近事物繁重,还不远千里的来看谬煜,是出了什么事?”
身穿青衣长袍,将及腰的长发随意用发带绑着,面色有些憔悴苍白,却并不影响他自身所散发出的气质,看上去面容清秀,带有几分女子的柔弱。腰间挂着一枚断玉,玉是上等的白玉,可惜只有残缺的一半。这个人便是自称为''谬煜''的人了。
名为''即墨枝青'',字为“谬煜”。
“没有,只是想来看看故人,就怕哪天天灾人祸,该走的人'和不愿意让他走的人,都走了……”
说话的人便是''阿颜'',他皮肤白皙,却并不是像他旁边的即墨枝青那样苍白,他眼神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带着疲倦和哀伤,他穿着一身白袍,衣服边缘又用黑色花纹修饰,全身上下,出了黑白色也再无其他。他长发的有一边和其他的不一样,很明显的短了一节,只到肩膀那里,而其他的墨发一半束起,另一半随意披下。本来就是一张绝色的脸,白袍轻飘,有几分道风仙骨的感觉,而更多的是像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淡然的样子。
''阿言''名为卿暮末,字''默言''就是这个穿着白袍的男人了。
“呵…暮末,犹末世。谓一代将终之时。 '汉衰政荒,时实暮末,隐于砀山 ,遂与世绝……'”在卿暮末还没有说完的时候,谬煜正好就看见了在水面漂浮快要沉下去的秦子衿。
没有等卿暮末说完,即墨枝青扯了一下卿暮末的袖子,便快步上前去,卿暮末看着即墨枝青,有些无奈,也快步跟上。
看见即墨枝青没有顾着自己的衣袖会被水打湿,使劲的拉着水里的一个人,卿暮末微微皱了皱眉,急忙上前和即墨枝青一起拉着秦子衿。
把秦子衿拽上岸的时候,卿暮末才仔细看着秦子衿,心里狠狠一沉,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女人仿佛是他曾经逝去的颜儿,为什么如此之像……?
即墨枝青也是惊讶,脸色因为刚才拽秦子衿更加苍白了,这个女人的确和昭颜(他的妹妹,名为''即墨昭颜'',卿暮末曾经以去世的恋人)长的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很久都没有闻到血腥味的即墨枝青,在一瞬间回想起了昭颜死去的时候。
回忆离得太久,当遇到似曾相识的时候,便会如潮水般涌来,再次被埋没,结好了痂的伤口,也会被再次冲刷开来……只是思念的入骨……
所以当即墨枝青不自觉的轻声唤出“颜儿……”的时候,卿暮末眉头更是狠狠一皱。
“阿言,我……”即墨枝青想对着卿暮末说什么,眼睛里却满是悲伤……
卿暮末轻轻点了点头,单凭即墨枝青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把秦子衿带回去的,卿暮末知道即墨枝青的身体状况,便把秦子衿抱起来,快步往回走着,只是,卿暮末爱即墨昭颜入骨,他心又怎么不会痛呢?就是尔虞我诈的世界里,卿暮末待的太久了,他即使是心痛,也仍然带着几分警惕和怀疑……
他知道,他的颜儿早就死了,没有人能代替,也没有人能把他的颜儿给找回来……
等着两个人回到即墨枝青隐居的住处时,即墨枝青拿来了他自己制作的草药,因为秦子衿的伤口在后背和小腿那里,腿还好,但是后背可不能把衣服给全部脱下来。
卿暮末用刀把秦子衿背后的衣服在刮了几下,好方便敷药就可以了,之后他看秦子衿越来越烦躁,便索性留下了即墨枝青一个人,自己到外面要么就去弄点草药,要么就是去拿点已经研磨好的药分,但始终都并不放心即墨枝青一个人,他们的身份都过于特殊,又不怀好意思人故意派这么一个长的像''颜儿''的女人过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距离颜儿逝世都快到四年了,他居然还记得她,自从颜儿被人害死之后,他也明白,他自己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故意去皇帝面前给自己揽下最多在旁人眼里看起来特别麻烦的事物,他那个时候被人说是傻子,天天就知道揽这些苦差事,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真的知道——他忘不了即墨昭颜,思念入骨,他的心就越痛。
他每天忙的那些所谓的苦差事,每一件,他都是尽心尽力的去完成,很简单的一个原因,越是认真的去做某一件事那么就越不会想的太多,让他去忙这些事物,忙到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念那个人。等到他把这些今天的事务都忙完之后,才发现已经到了晚上,晚上上他一个人的时候,那心痛又如鬼魅一般将他包围,他甚至开始向往那些忙到连晚上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的事情了。
他,卿暮末,的确是有病,很严重,并且无药可治的相思病……暮末…犹末世,谓一代将终之时……呵,哪一个皇帝会给自己亲生的儿子取这么一个名字?从名字这里面就可以透露出了周围人对他生下来的不看好,甚至被他理解成了唾弃。他真的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为什么所承担的后果要是他们这一辈,为什么要是他,为什么要是即墨枝青,而其中死去的即墨昭颜…她跟那些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为什么最后死去的人是她呢?
他和即墨枝青对于即墨昭颜都是有深深的愧疚,他知道,即墨昭颜的死因这根本也只是因为他们两个相爱而已,扭曲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