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同事们常说最不喜欢接到‘红色炸弹’,就是别人的结婚请柬,又要出钱还要装作真诚去送上祝福的样子。之前沈雨慧不明白,还觉得她的那些同事们太冷漠有点小气,可现在她完全懂了。可能在收到别人结婚那张刺眼的大红色结婚请柬时,在乎的未必是随份子的钱,心疼或许是自己喜欢的人结婚了,自己彻底没有机会了。
中午沈雨慧就没有和安瑶去员工餐厅吃饭,整个下午又坐在电脑屏幕前面发呆。平时下班时间一到,要是沈雨慧手上的工作全部做完了,她定会拎包就闪人,不会在办公室耽搁。今天不同,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沈雨慧仍然坐着不动,旁边办公座位的同事和她说拜拜,沈雨慧好想都没有听见似的。
安瑶看不过去了,打完卡在工程部办公室的门口等了沈雨慧好久她还是不出来,安瑶走到沈雨慧的办公桌旁边拍了下她的肩膀说:“干嘛还不下班,你的图纸不都画完了嘛!”
沈雨慧不走心地回答了一声:“哦。”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安瑶发现沈雨慧的状态不对。
“没事的呀!”
“你说没事的呀,那就是有事情发生,而且这件事还让你很不开心,对吧?”安瑶帮忙收拾沈雨慧的包,并且帮她关了电脑。“先离开办公室再说,我们去吃顿大餐,边吃边说。”
沈雨慧提不起精神地说:“不去了,我要回家......不是了,要回原来住的地方拿点东西。”
“单医生回国啦,他叫你搬回去住吗?”
“是叫我搬出来。”沈雨慧把单子铭即将要和于淼淼结婚的事情告诉了安瑶,她不说,过段时间安瑶同样会知道的。
“我陪你去!”
“哦。”
在见到单子铭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安瑶心里就觉得他是不会和沈雨慧走到一起的,可能是女人特有的直觉吧。当安瑶看见单子铭身边还时常围绕个女医生于淼淼,就更肯定了之前的感觉。不是说沈雨慧争不过于淼淼,而是安瑶看出来单子铭他不是个可以为爱放弃全部的人,他是有自己觉得更重要的追求,安瑶笃定在沈雨慧和他的追求有冲突的时候,单子铭是肯定会放弃沈雨慧的人。
安瑶开车送沈雨慧到单子铭家,沈雨慧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只是呆呆地看着车窗外城市的夜景和街路上过往的车辆人群。
‘心心念念爱慕的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这种心痛,经历过的人才会懂,旁人就连安慰的话都是种打扰。安瑶没去打扰沈雨慧,让她自己整理下思绪,待会儿去面对那位要结婚的新郎。
到了单子铭家楼下,沈雨慧说她想自己上楼去,叫安瑶在车里等她就好,安瑶答应了。
平时等电梯的时间总觉得很长,有时候沈雨慧还会等的有点不耐烦,现在电梯都好似欢送沈雨慧似的下来的特别快速。沈雨慧按下那个她熟悉的楼层数字,电梯关上门上升。
叮!电梯到了,门打开。沈雨慧深呼吸,走出电梯,走到单子铭家门口,面对着门站着。
由于前段时间离开的时候把家门钥匙留在房子里了,沈雨慧没办法自己开门进去,她就站在门口不愿意响门铃,她想多存多一点回忆在这里,即使是门口也是有感觉的。
忽然,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雨慧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打开单子铭家门的人是于淼淼,她恐怕是沈雨慧心里最不想看到的人之一了,其二就是单子铭。
沈雨慧面对普通的问话竟无言以对,她在想,可以说是单子铭叫自己来的吗,还是说自己想来,来和这个家做正式的告别。
其二那人从里面替沈雨慧回答了于淼淼的问题,“是我叫她来的。”
“那你们慢慢谈,我回去了,到家给你打电话!”于淼淼回过头对她身后的单子铭说,说完还轻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单子铭的表情开始有些不自然,送走了于淼淼,单子铭客气地请沈雨慧进到家里。
“对不起。”单子铭小声说了句。
“你照顾我这么长时间,我很感谢你......”在来的路上沈雨慧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要对单子铭说话的草稿,可面对着单子铭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那么的苍白,“恭喜你,我会准时参加你们的婚礼的,祝福你们白头到老。”
“不是那样的。”单子铭想解释,可他没有,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沈雨慧强挤出个笑容,“我现在有地方住,那里什么都有,你家里我原来住的那间屋子里的东西,我就不带走了。”
“你自己的东西也不想要了吗?”单子铭拿出院长给沈雨慧的那款古董钻石手表。
“这就当是房租吧,事先说好了的。”
“但它是你重要的东西。”单子铭把古董钻石手表放在沈雨慧的手里,“收好,让它好好陪着你。”
一句话,说得两个人都沉默了。单子铭曾经无数次地在心里发誓,他会永远陪在沈雨慧的身边,照顾她,爱护她,给他家的温暖。沈雨慧那时候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人,她想把这辈子的生日愿望都换成,可以和单子铭在一起。如今,那些都将成为过去,成为彼此间美好的过往和回忆。
单子铭的家,是沈雨慧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一个安身之处,她空手而来,走的时候也没带走家里的任何东西。
上来就是为了和单子铭做个告别,没有说再见,沈雨慧拥抱了单子铭,短短几秒后,沈雨慧推门离开了单子铭的家,头也不回地走了。
胸前怀里还有沈雨慧的余温,可人已经走了,而且再没什么机会回来了,回来和他共同生活了。单子铭心里空唠唠的,因为他深知他失去了什么,是永远的失去。
单子铭走进沈雨慧原来住过的房间,他亲自挑选的梳妆台前没了那个清纯的女孩扎着马尾照镜子生疏地化妆了,碎花床褥里没了那个休息就爱睡懒觉的瘦小身躯了......屋子里的东西没变,只不过以后女主人换了,换了个连单子铭都不情愿的人。
无论怎样从某种意义上讲,他背叛了沈雨慧,沈雨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