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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遇袭

2017-05-01发布 2576字

燕萧城樊府内,樊家大小姐樊紫灵刚刚听到侍女莹儿传来的消息,说是燕公子也早已倾心于她,对这门亲事很是欢喜。

闺中女儿一边坐在镜前梳妆戴花,一边听顽皮的侍女调笑自己和燕公子,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两朵红晕,假装嗔骂道:“莹儿你再胡说小心我告诉母亲叫她责罚你。”

名叫莹儿的侍女吐吐舌头:“嘿嘿,小姐害羞了呢。”

“坏莹儿,坏莹儿。”樊紫灵将手中的簪花朝侍女扔去。两人都是养在深闺不知世事的姑娘,虽然都有十五六岁,但不免还有孩童心性,相互笑着便打闹起来。

“小姐,那燕公子可真是翩翩如玉呀。”紫灵听莹儿夸奖燕小梁,想起去年在庙会上看见燕公子的场景,公子如玉,白衣胜雪,站在桥边梨花树下与友人谈笑声风,那场景,像一幅画儿似的,这么想着,她的脸蛋更红了。

莹儿见小姐这幅娇羞的样子,不免调笑说:“哎呀呀,小姐又开始想公子了。”紫灵便追着莹儿又嬉闹起来。她们并不知道,就在她俩嬉戏之时,她们口中的良婿险些命丧黄泉。

话说燕小梁和张子华为了躲避那小姑娘使出的浓烟一跃跳到了二楼避难,此时富春居酒楼内的伙计杂役要么在一楼看热闹,要么在门口收拾烂摊子,二楼除了桌椅残炙空无一人,富春居的二楼厅面并不大,只摆着十余张桌椅,他俩站在窗边看看底下闹哄哄的人群,觉得无趣,便转身找了一张干净的桌椅坐下,两人面面相觑呆坐了半晌没人过来招呼他们。

燕小梁说:“不会是老板娘胳膊废了,今儿咱就喝不着酒了吧,那老板娘向来招人厌烦,她被小姑娘教训,是件快人心意的事儿,子华,快点要酒上来。”张子华听他这么说,便笑了笑,站起身走到楼梯口去喊店小二。就在他刚走到楼梯口时,突然觉得身后有异样,回头一看,二楼出现了十来个黑衣人。

这群黑衣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上到二楼来的,但肯定来者不善,因为他们一经出现就齐齐肩背长弓手拿长剑,剑尖直指向坐在窗边的燕小梁。

“敢问诸位是奉何人旨意来找在下麻烦,在下一向与人为善,未结过仇家,诸位是否找错人了。”燕小梁一副淡定的样子从筷子筒里抽出一根筷子,一边问这些来势汹汹的人,一边用筷子在桌上瞎划拉。黑衣人不做声,迅速四散开慢慢朝燕小梁包围过来。

张子华心道不妙,一个箭步从楼梯那边纵到燕小梁身后。燕小梁看张子华过来了,慢慢站起来,两人心照不宣,背靠着背面对这十几个人的包围圈。

这时店里一个不清楚状况的杂役端着茶盘毛巾上楼拾掇碗盘,小伙计哼着小调走路不抬头,待走的稍稍往里些,抬头见此场景不禁大惊失色,大叫一声转身欲朝楼下跑去,那些黑衣人怎肯给他机会,其中站在外侧的一个长剑一挥,那杂役便身首异处。

一众人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被这突来的插曲激入了白热化,燕小梁一个反手将手里的筷子折成数段化成飞镖朝敌人掷去,张子华一掌劈向面前的黑衣人,两人两两配合,见招拆招,竭力抵御这群黑衣人的攻击,怎奈两人都还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功夫虽然在同龄人中佼佼,比起这帮训练有素的黑衣死士还是很快就力不能敌,又加上他俩今日出门喝酒都没带兵器傍身,四拳怎抵一堆剑,几招下来,两人平素过人的拳脚竟完全不能护身,只能凭着敏捷过硬的轻功左躲右闪,一阵刀光剑影后,他俩双双被利剑所伤,张子华小腿被刺,摔倒在地,燕小梁左右肩头各挨了一剑,被黑衣人的包围之势逼至窗口,少年身上衣衫已被鲜血染透,避开又一个朝自己面上横劈下来的利剑后,一个趔趄朝窗外摔去,而那些黑衣人欺剑紧逼,在燕小梁要跌下窗户的一瞬间剑指他的心口,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只银枪从富春居楼下由底而上飞刺上来,堪堪拨开就要刺入燕小梁心口的剑尖,接着,使枪人一个飞步踹向窗棂,借力朝后一跃伸出一只手拉住掉下来的燕小梁,电光火石之间另一只手甩出银枪刺中一个黑衣人的眉心,那黑衣人硬生生被这一枪戳破了头颅跌回二楼,而使枪人又借力黑衣人下坠之势,在空中凌空一脚跨出一个大步,便带着燕小梁跳到刚刚产生烟雾闹剧的富春居门口的空地上。

这时南街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老百姓,远远地一队官兵一边大喊着:“是什么人在那里聚众闹事”一边举着长矛朝这边跑来,众黑衣人看燕小梁被救,围观的人又太多,相互望着点了点头,当即其中四个人抬起死去黑衣人的尸体,其他人分别打头断后,动作迅速但又秩序井然,唰、唰、唰,化作几道黑影消失在大家眼前。

黑衣人散去,而被救的燕小梁失血过多几乎昏迷,他倒在使银枪的侠士怀里,浑身鲜血淋漓,肩上深见白骨的伤口,疼的他头昏脑涨两眼迷乱,已看不清救自己的人的相貌,只用力出声对这侠士哀求道:“大侠救救我的朋友,他还在楼上。”说罢,燕小梁昏了过去。

银枪侠士见状,将他托付给赶来的官兵,纵身一跃跳汇酒楼二楼,这时张子华已经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左腿血肉模糊,腿下淌了一大滩血。他满脸血污,嘴唇簌簌发抖,为防止自己失血过多正使劲用手掐住左腿,看到一个身形瘦弱,头戴斗笠,面遮黑纱,手持银枪的人朝自己走来,以为是刚才那些人的同伙,不由得心生绝望,闭着眼睛道:“江湖儿女,要杀给个痛快吧!”

其实这面遮黑纱之人就是刚才救燕小梁的侠士,他一言不发走到张子华面前,蹲下身子在张子华腰部重戳几指,便点住张子华的穴道,止住他不停往外涌的鲜血。张子华见来者无恶意,心里缓了一口气,在问得燕小梁已无性命大碍之后,紧绷着的心弦松开,竟也一头栽地上昏了过去。

侠士一把伸手扶住昏迷的张子华,将他拉进自己怀中,用手拂去他脸上的血污,细细的打量着他,眼中竟充满了怜爱疼惜。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突然从侠士背后跳了出来,看着满眼温情的侠士叫道:“师父?师父?”

被唤作师父的侠士未将怜爱的眼神移开,用手轻抚着张子华的脸颊对这小姑娘说:“莹莹来了啊。”侠士的嗓音低哑,略略有些颤抖。小姑娘回应说:“那老东西老奸巨猾,莹莹没追到他藏身的窝,已经派了大宝蜂跟踪,今晚应当能收到消息,只是,师父,这......他,他果真是师兄吗?”

侠士开口,嗓音依旧微微颤抖,说:“莹莹办的不错,来,扶为师起来,我们回去吧。”

莹莹见此情景,心里七七八八明白了些,听师父吩咐赶忙上前搀扶,她触碰到师父的身子才发现师父似乎如这受伤的少年一般浑身无力,小姑娘身形虽然瘦弱,但力气却好像很大,她将张子华从师父怀里轻挪在地上,再扶起近乎瘫软的师父,说:“师父,走吧。”

那银枪侠士恋恋不舍的看一眼躺在地上昏迷的张子华,摇摇头,发出一声长叹,便由着双儿搀扶着离去了。

而随着师徒两的背影消失在富春居二楼,张子华的眼皮轻轻转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