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樊湘王的劝说下，六皇子还是有些犹豫的，但是凡茜皇帝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他不由得担心，他的兄弟们会不会对他下手。

虽然六皇子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权势的皇子，但是他好歹是一个皇族，是一个可以继承皇位的人，要是有别有用心的人想要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六皇子最后还是决定了跟樊湘王合作，他知道，这等于背叛了自己的父亲和兄弟，但是这个时候，他别无他法，这是最保险的方法，他还年轻，他不想这么早就死在自己的兄弟手上，与其让自己的兄弟把他给害死，还不如现在有一个保障，还能保住自己的下半生。

但是现在面对自己的父亲，他就没有了当初做决定时的勇气，他看着凡茜皇帝气得发红的脸，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跟凡茜皇帝对视，但是这也更加说明了问题。

“你可知罪？”凡茜皇帝顺了顺气，突然平静下来问道。

六皇子有些迷茫地抬起头，这个时候，他的父皇竟然还会这么平静地跟他说话，还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他设想中，凡茜皇帝应该是直接判了他的罪名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么心平气和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六皇子熟悉自己的父亲，他一直都是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的，所以他知道凡茜皇帝这个时候肯定是怒不可遏的，他最恨别人的背叛，不，应该说他谁也不相信，他只相信他自己，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他也是带着怀疑的，也难怪他的儿子们都不亲近他，只把他当做一个国家的统治者，而不是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

“儿臣……儿臣……”六皇子结巴了半天，但是却想不到说什么好，他不知道凡茜皇帝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跟樊湘王合作的事情，要是他现在不打自招，很可能就会坏了事，还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但是，要是凡茜皇帝生气是因为这件事情，而他又没有在第一时间承认，凡茜皇帝的怒火恐怕会更盛。

六皇子在想什么，凡茜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六皇子跟樊湘王之间的事情，只是一直没有点破，也没有召见六皇子，只是为了给他一个机会，但是现在，他还是不思悔改，他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要对这个儿子下手了，毕竟六皇子都已经狠心到要对他下药了，他怎么可以坐以待毙呢？这件事情，一定要杀鸡儆猴，不然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六皇子”。

“是不是要朕召樊湘王前来殿上对峙你才肯伏罪？”凡茜皇帝冷着声音说道，声音里带了一丝震怒。

六皇子早就已经是满头大汗，他平时也不会犯什么错误，哪里会被这样对待，这样的凡茜皇帝他是没有见过的，就算是生气，也是对着他的兄弟，他总是默默无闻，凡茜皇帝从来就不会注意到他，在凡茜皇帝的眼里，他就是一个透明的人，应该说，只有有实力的儿子在他的心里才算得上是存在的人。

“儿臣知罪！”六皇子听到凡茜皇帝的话，自然知道凡茜皇帝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心里暗叫不好，只悔刚才没有立即认罪了，要是刚才，可能还有点挽回的余地，但是看着现在的样子，似乎是没有补救的方法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六皇子垂下头颅，心情突然就放松下来，反正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还忐忑什么呢呢？

凡茜皇帝以前就处死过自己的儿子，只是他的情况稍有不同，他是想谋朝篡位，自己坐上皇位，凡茜皇帝才怒不可遏地处死了他，这件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凡茜皇帝就已经下了令，因为凡茜皇帝禁止别人提起这件事情，所以也就没有人去调查其中的事情。

所以，凡茜皇帝就算是处死自己的儿子，还是狠得下心来的，只要他真的犯了事，或者是触及到凡茜皇帝的逆鳞，凡茜皇帝是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那你说说，你犯了什么罪，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凡茜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嘴不在意的儿子，这个儿子本来就没有什么能力，又因为自小懦弱胆小，凡茜皇帝从来就不看好他，自然不会把自己的江山交到他的手里，在皇子里，这个皇子是最不起眼的了，就连比他小的皇子都会来讨要自己的权利，但是这个儿子就像在努力地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一样，凡茜皇帝多数时候都是遗忘了这个儿子的。

“儿臣不应该跟樊湘王勾结，协同逆贼企图对父皇不利。”既然事情都已经被捅破了，不管凡茜皇帝知道多少，六皇子都是要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的了，不然，凡茜皇帝若是彻查下来，知道他所言不实，可能会牵涉到更多的人，比如他的皇子府里的人，那些人虽然都是不起眼的小角色，但是有一些是跟了他很多年的，也有很深厚的感情了，他不愿意把他们拖下水，跟他一起遭罪。

凡茜皇帝满意地看向六皇子，他就知道六皇子会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当六皇子走出皇宫的时候，他的衣服已经汗湿了一大片，他不知道刚才他是怎么过来的，他能够活着出来，简直是出乎他的预料，在他知道凡茜皇帝已经知道他跟樊湘王勾结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就算不死，恐怕他的下半辈子也会在牢狱中度过。

在皇宫里，六皇子承认了自己的罪状以后，凡茜皇帝让六皇子把他跟樊湘王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敲打了一番之后，让他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迷惑樊湘王就好。

这样的结果是六皇子没有想到的，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差点就以为凡茜皇帝是父爱泛滥，所以才会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