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第二天,亓皝并没如约而至。
陈圆圆埋怨方刚太贪,把财神吓退缩了。
方刚叹口气:“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一点不委屈你——区区一百万,在亓皝手里算钱吗?顶多算是一堆纸。”
陈圆圆惧惮着这个男人,也爱着这个男人,撅撅嘴。
过去,从没有一个男人,像方刚这么爱她,呵护她。她贪恋这个男人温暖的怀抱。
一个星期过去,亓皝还是没动静,这下,连方刚都沉不住气了。
而陈圆圆开始出现身体不适的症状:持续低烧,浑身无
力,就医却找不到原因。方刚也开始毛了,长时间下去,恐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保。
刘艺龙演出任务结束回来后,没有回家,身背乐器,手提行李,风尘仆仆直接赶赴桃源居。
他是接了亓皝的电话来的。
亓皝在电话里让他转告陈圆圆,不要随身携带那枚吊坠,会对腹内胎儿有不好影响。
刘艺龙对亓皝很恭敬,对亓皝的学识、人品他都很信服。亓皝好不容易委托他办点事,他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直接奔赴桃源居来了。
刘艺龙有一事不解,为何米芃芃天天带着,不但没啥问题,反而能从中获益,为啥陈圆圆却不行?
亓皝只简单地解释说,个人体质不一样,就像是有些食物,有人吃了过敏,有人却充分利用药食同源的原理来医治身上的病痛。
刘艺龙虽然没要到真正想知道的答案,但是对亓皝的话,他言听计从。
他立刻给表妹陈圆圆打了电话。
陈圆圆一听就气炸了,说陶明伙同米芃芃,弄一堆冥币戏耍老娘,这次说好的用一百万取走吊坠,又食言,老娘跟他们没完。
但是陈圆圆还是害怕,摘下了挂在脖子里的吊坠。果然,一旦摘下,头疼发烧的症状就消失了。陈圆圆这才确信,亓皝的警告是真的。
她觉得吊坠在自己手里真是烫手,愈发想把这个吊坠脱手。可是又不甘心对亓皝示弱屈服。想到刘艺龙人脉广,就请刘艺龙帮忙,把这个吊坠卖出去。
陈圆圆假说已经找到了失踪多日的杨先生,亓皝再不出钱的话,他们就拿去卖给杨先生。
可是,他们再见到杨先生时,杨先生却变了卦,说什么也不收购这个他心心念念很多年的吊坠了。
方刚责怪杨先生出尔反尔:“杨先生,当初若不是你说吊坠价值连城,要我们去把吊坠弄来,如今,我们弄到了吊坠,你却不收了,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甩我们玩儿呢?”
“弟弟妹妹哟,不是我不收,是我不敢收。有人恐吓我,如若买了你的吊坠,就要我的命。你们说,是我的命值钱,还是吊坠值钱?”
“当然是吊坠值钱。”陈圆圆傻帽一个。
“对你们来说,吊坠值钱。可对我来说,吊坠算个屁。你们人品太次了,这生意做不得。我得回s市了,不跟这儿玩命了。”杨先生扬长而去。
“你个傻逼,刚才你那是说的什么话!”方刚冲陈圆圆咆哮。
“你才傻逼,你全家都傻逼。”论骂人,方刚赶不上陈圆圆口才好。陈圆圆能连骂三天不带重样的。
方刚没办法,只好再找下家。把价钱一个劲儿往下压,可是问价的人不少,真正敢买的人,寥寥无几。真真是有价无市。
这天,方刚又寻到一个买主,还是刘艺龙帮忙介绍的。
陈圆圆不吸取教训,依然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方刚吓唬她,“再若漫天要价,这只吊坠就永远卖不出去,擎等着砸在自己手里吧。这个买主,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寻到的。这枚吊坠,有价无市,乏人问津。”
他们和买主定在仙鹤楼ktv包厢见面。
刚进一间包厢坐定,一个黑色西服的男人走进来。
他就是买主。
陈圆圆忽然注意到他残缺的双臂,不由一惊。
自己喝醉那次,哦对了,就是他和亓皝在这个包厢里说话。没错,就是这个包厢,他和亓皝说话,好像很熟的样子。
“快跑。”陈圆圆拉着方刚飞奔,一口气跑出了仙鹤楼。
“你跑什么?”方刚跟着跑了一段吗,回头看看,并没有人追上来。
“刚才那个人,和亓皝是一伙的。”陈圆圆用啫喱打理好的头发乱成了一锅粥。
“你怎么知道?”
“上次我喝醉了,亓皝把我弄到这里休息。我看见他们聊天来着。”
“好险,险些被亓皝给糊弄了。”方刚手捂胸口叹了口气,“这吊坠卖给谁呀?不会砸到自己手里吧?这东西留在手里有何用?换不来钱,不当吃不当喝,废品一个。”
现在,吊坠在他们手里就像是烫手的山芋。
陈圆圆对吊坠有过敏反应,他们猜测,可能是因为材质的原因。陈圆圆怀了孕,容易胡思乱想。这东西不会像核辐射一样,对身体有什么害处吧?要是生出一个畸形儿怎么办呢?越想越觉得害怕。只想赶紧把吊坠出手。
这天,刘艺龙又给他们介绍一个人。
“圆圆,我认识一个珠宝商,他听说你有个神奇的吊坠,很感兴趣。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一下?”
“你上次介绍的都是什么人?那人我认识,他和亓皝是一伙的。你莫不是受人之托来的吧?是不是你和亓皝给我们下的套啊?”陈圆圆抱怨刘艺龙。
“我冤死了。我怎么知道那个人和亓皝是一伙的?我就是在仙鹤楼唱歌认识的他。”刘艺龙叫屈。
陈圆圆信了。
没几天,刘艺龙就打电话告诉陈圆圆,对方看了吊坠的视频后,非常满意,愿意出价二百万买下。
陈圆圆和方刚乐疯了。
和买家见面的时候,没见买家,只见刘艺龙一人。
“怎么,买家反悔了?”陈圆圆问。
“没有,他临时有事,让我给你们把钱拿过来。你们看。”刘艺龙拿出一个盛满钱的皮箱。打开一条缝。
里面是整整齐齐码好的粉色钞票。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是受人之托,亲兄弟明算账。你们把吊坠拿出来吧。”刘艺龙捂着皮箱说。
“真小气,给你。”陈圆圆把吊坠扔给他。
“慢着。”方刚一把扯回吊坠,“这么大一笔钱,那位买家,就这么放心让你一个人来交易?”方刚提出了质疑。
“这点小钱,对他来说,九牛一毛。”刘艺龙解释。
陈圆圆信了,喜滋滋地,简直要飞起来。正欲拿了钱走人。
这笔生意正谈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亓皝忽然从刘艺龙身后的门里走出来。
他动作很快,谁都没看清怎么回事,那吊坠就到他手里去了。
他把吊坠掌控在自己手里,仔细查看:“这吊坠是假的。”
“你胡说。”方刚呵斥道。
“什么,是假的?那我可不敢买了。要不,买家让我赔钱,我上哪儿哭去?”刘艺龙合上钱箱,一溜烟走了。
“你,你成心捣乱是不是?”陈圆圆咬牙切齿。
亓皝轻蔑地一笑,把吊坠仍还给他们,转身离开了。
“亓皝,你个混蛋,你坏我好事,我饶不了你。”陈圆圆在他身后狂怒谩骂。
在仙鹤楼ktv的一个包间里,刘艺龙把钱交还到亓皝手里。
亓皝请吃饭,米芃芃也在。
三人在二楼,冤家路窄就碰上了,气急败坏的陈圆圆和方刚。
陈圆圆眼尖。她一眼发现,一枚刺目的吊坠,就挂在米芃芃的脖子里。和自己手里的吊坠一模一样。
原来,是亓皝玩了个偷梁换柱的把戏!就刚才,他把假吊坠跟陈圆圆手里的掉了个包。
陈圆圆顿时火冒三丈,怒狮一般冲上来,揪住刘艺龙的头发连踢带打,“刘艺龙,你胳膊肘往外拐,跟他们联手欺骗我。”
方刚脸色铁青,喝住发了疯一般的陈圆圆,“圆圆,我们走。”
走了几步,方刚回头,“这件事,没完!”
方刚说完,却并不离去,逼视着米芃芃:“米芃芃小姐,你以为自己捡了个金元宝吗?睁大眼睛看清楚,你身边这位,是什么货色!你什么时候真正了解过他?醒醒吧,当心上当受骗,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他拉着仍然咆哮着的陈圆圆离去。
剩下的三个人都没了吃饭的心思,他们知道,这事并没有画上句号。
“怎么,这么点浪头,就把你们吃饭的心思打没了?今天,我可是准备出血本请你们两个吃饭的。”亓皝揶揄道。
刘艺龙讪笑:“圆圆就这脾气,你们别生她的气。”
“我们去吃饭。今天,好好宰富豪一顿。”米芃芃撑着笑脸道。
据说,美食和美景可以抵御全世界所有的不快和迷惘。
三人重新收拾心情,去了米芃芃眼里高大上的那家餐厅。据说,这家餐厅,只远在海上之城的银茂大厦,有家连锁店,中华大地,只此两家,别无分店。
三个人吃得很舒心,不愉快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再说方刚和陈圆圆。
他们有种被愚弄被戏耍的愤怒,憋气回到家,相互指责,相互谩骂。
陈圆圆本泼妇一个,蛮不讲理,玩鹰的被鹰啄了眼。陈圆圆疯狗一样,手边的杯子、靠垫、手包等,凡是她能捞到手里的,都不能幸免。家里一片狼藉。
遭受这样的欺蒙,她后悔没听方刚的话。
“好了,别闹了。”方刚燃起一支烟。
陈圆圆收起泼势,抢过方刚的烟盒,抽出一支,接过烟猛吸一口,她怀了孕后,戒了酒,但是这烟,她无论如何解不了,“被他们戏耍,我不甘心!”
“圆圆,你放心,这个仇一定会替你报的。”方刚目露凶光,狠狠碾灭了手里的烟头。
“我们怎么办?”陈圆圆吐出一口烟雾。
“以后,你得收敛一下你的坏脾气,面子上要和米芃芃搞好关系。最好能把上次从她那里拿地钱都退还给他们。”方刚说。
“休想!”到手的钱让她交出去,想都别想。
“就说你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得到的不过区区几十万块钱,放长线钓大鱼,懂不懂?”
“你说怎么个钓法?”陈圆圆心疼归心疼,但是囿于更大利益的诱惑,有些动心。
“你觉得,怎样才会让亓皝把钱拿出来?”方刚眯着的眼睛透出狐狸一样的光。
“去抢?”陈圆圆简单直接粗暴。
“切,真想让警察把你抓起来?”方刚对自己这个做事全凭感觉,有胸无大脑的女朋友,毫无办法。
“你啰嗦什么,有屁快放!”
“抓蛇抓七寸。要抓住亓皝的软肋,懂吗?”
“他的软肋是什么?”陈圆圆有点开窍了。
“就是你姐姐米芃芃。你没注意到亓皝看你姐姐的眼神?”
“莫不是到现在你还想着那个死女人?”陈圆圆瞪大眼睛。
“你脑子里除了男女那点事,就不能装点别的?现在,咱们是一根绳上的家雀,飞不了你也蹦跶不了我。”
“别废话了,干脆点,就说怎么办吧!”陈圆圆不耐烦了。
“你去找米芃芃,把钱悉数都还给他们,再跟她跟赔个礼道个歉。”方刚撺掇陈圆圆。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要自己给那女人道歉?下辈子吧!
“你把钱交出来,我去。”方刚无奈。
“你别跟老娘耍心眼,是不是像独吞这笔钱?”陈圆圆怀疑。
“你以为老子没见过钱咋地?”方刚反唇相讥。
陈圆圆依言把钱交给方刚。
方刚立刻给米芃芃打电话。
米芃芃乍一接到他的电话,警惕性陡升,“什么事?”
方刚姿态放得极低,接连道歉,说自己一时昏头,不该盲目听信陈圆圆的话,现在自己非常后悔,想把钱还给他们。
米芃芃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跟亓皝和陶明商量对策。他们都将信将疑。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陶明赌气:“跟他说,老子的钱不要了,让他留着给自己买棺材吧。”
陶明的钱,是用来买房子的首付款,悉数都给了陈圆圆,米芃芃总觉着欠着陶明的,很不好意思。
现在,方刚说要把钱退还,米芃芃想,别的钱都好办,先把陶明的钱还上,才是正理。
上部第一卷完工了。
下面加个小小番外。既是简介,又补充了前文,还是对下文的一个提示。
狗尾续貂——番外(一)
女孩米芃芃家乡,地处荆楚之地,人杰地灵。
仙鹤山矗立了亿万年,神秘高耸,据说此山藏着神秘的宝藏,可是昔日寻宝之人攀上此山后无一生还,故而门前冷落,无人敢攀,再加上,传说,这座山中还有一只厉害的神鹤护卫,所以更加无人敢贸然登临。
华表柱,是晋代陶渊明《搜神记》中所记载的一段城门石柱,乃疲累仙鹤暂栖之地。
原以为,华表柱只是陶渊明杜撰出来的故事,不料,机缘之下,米芃芃却在仙鹤山顶亲眼目睹了这段石柱。
华表柱历经数千年,为何擎立在神秘仙鹤山之巅?为何身边这个男人总是会在晦日这天销声匿迹?为什么他的身份讳莫如深、深藏不漏?
亓皝的家族,历经亿万年的进化和变异,家族数量锐减,几近灭亡。亓皝肩负着种族延续和保护家族图腾龙珀之重任。
他们的特异种属,让他无法偏安一隅。只有少人搅扰的仙鹤山,曾能够让他们得以保全和安宁。
他们向往尘世的生活,但为自保,不得不蜗居在世人畏惧的仙鹤山上,保护着山上的古老生灵,也保护着对古代生物很有研究价值的无价宝——龙珀。
何为龙珀?琥珀包裹着虫子叫虫珀,包裹着--------如果琥珀包裹着一只第三纪的恐龙呢?当然谓之龙珀。
米芃芃,一个平凡女孩,竟然是亓皝苦苦寻觅的“华表柱”,这是宿命,是定数!
看妖魅禽男,如何缴获少女芳心,如何走出一条人禽之恋的奇路。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
盘旋了千年的白鹤,穿越无尽的经年岁月,依旧偏安于仙鹤山,守护着他们最后的乐土和原乡。
科技锐意发达的今天,人类之原乡今安在?
水质污染,森林消减,空气污浊,何处才是人类安居乐业之原乡?
狗尾续貂——番外(二)
草根女孩米芃芃,暗恋上了刚从国外归国的学者亓皝。
男神身上,有许多令人费解和无法按常理解读的东西。
米芃芃隐隐惊觉,看似有人类外貌体征的男神,或许并非是严格意义上的灵长类。
这个星球,依然有古老物种生存吗?
如果有,他们是如何进化,如何遗传、进化和变异的?这个问题,迷惑着米芃芃。
亓皝的出现,让米芃芃相信,生物界存在着一个不属现有纲目的特殊种属。
她钟情的他,莫非是从遥远的地质年代进化变异而来的、非人非禽的特殊种属?
就拿蛇来说,原本蛇是有脚的,生活在水里的,由于地球上环境的变化,才被迫离开水,爬上了陆地,后来,慢慢进化、变异,腿退化了,所以蛇成了爬行动物。
人类起源说,人类遥远的祖先,也是从水里爬将出来,慢慢进化变异,才发展成现在的样子。
亓皝的祖先,是古老土地上,历经沧海桑田的地质年代,进化变异而来,繁衍至今的一个特殊分支。
而且,他们具有,距今止,人类从未发现过的特殊染色体。
千百年以来,他们世代远离人群,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延续着种族繁衍。。
北纬27度,这一区域有诸多难解之谜存世。埃及金字塔未解之谜,百慕大三角存在神秘力量的谜团,至今未解。
亓皝和他的家族所居住的仙鹤山,地处荆楚之地,同样在这条神秘的纬度区域内,素有“中国活得地质史教科书”之称。
近代工业文明蓬勃发展,他们生存的空间日渐缩小,家族濒临灭绝。
他们呼吁还之以原乡,渴望生存环境的纯净化。
而今,在工农业高度发展的今天,他们虽鹤算龟龄,但近代工业带给他们的只有灾难。
被利益驱使的人类的滥捕滥杀、疾病、瘟疫等不可抵御的灾难,让他们无疾而终,数目锐减,广袤的中华大地,几无立脚生存之地。
个体来说,他们比人类更聪明,比人类更强大,更有力量,但是生命却更脆弱。。
亓皝肩负着维持自身种族繁衍的使命。
他喜欢米芃芃。可是,家族魔咒难以破解,家族使命难以割弃。有时也不得不为了维持种族利益和平衡,维护自身种属的生存,牺牲自己的爱情。仙鹤山,是他们在地球上唯一的生存原乡。
这座山,隐藏着无数的秘密,等着热爱生命的人们去探寻。
第一卷完毕,请看第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