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护卫笔直地站着,喊得响亮。
安南点点头,坦然自若地穿过小花园。
我叹息,我不容易得到的信服,现在便宜安南了。
她走进正院客室,掀起侧门帘,一跨步就要走向东厢门回廊,我抱着手幸灾乐祸。
“咳咳!”主座上的人脸已黑尽。
安南站在门帘处惊吓的一动不动。她全神贯注的走路,丝毫没注意到这房里还有人!他突然出声,安南着着实实被下了一跳。
“回来了?”
我翘着嘴看戏,却满心酸楚。
这话像是问我,但不是问我,以前有很多次这样的机会我没有去珍惜,一旦错过,我很是怀念。
我感叹:人的贱性其实是被逼出来的。
“你怎么不回答?”
没听见她说话,我就想把她掐死,这样说不定我能回去。
安南轻瞥我一眼,那气势,惊得我突然脖子发凉。不过后来想想,我都死过一次了,还怕啥?
她慢慢转过身来。
“对不起。”
我嘲讽她,“认错挺快,但没事你道什么歉?这个时候你就应该笑笑说‘嗯,我回来了’”。
安南用眼神告诉我,我很像傻子,尤为特别地是,我居然看懂了!我黑着脸心情不太舒畅。
周亚祁放下茶杯向她走过来,皱着眉头,“莫不是病又犯了?”他一抬手就要摸上安南的额头。
他心里碎碎:“这丫头,从来都是黏着我。上次问这话还乐呵着答是,这次怎就冷冷淡淡?”
安南的眼睛飞快扫过我,然后让开了,我觉得其实这姑娘很懂事,就现在而言很懂事。
“我没事”,她低垂着眉,淡淡说道。
亚祁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看着那“尧默”思量,明明还是那张脸,怎么感觉大不相同,“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你今天……”不正常!
“随便你。”说完安南头也不回的回屋了。
反观我,迷恋的盯着他的眉目,不管是皱着眉的还是冷着的脸都那么好看,我走过去摩挲着他额角,倾身吻他的脸颊。
周亚祁收回目送安南离开的目光,转身吩咐杜恩去找李大夫。
还是没有得逞啊!想趁自己是鬼时占占他便宜呢,转身那么快作甚?我不由得扼腕一叹息。
安南站在门口,盯着这屋子,蓝色的帘子,蓝色的地毯……能用这色的这屋里几乎没其他调!安南青筋暴起,狠狠地吸一口气后,叫来身后的丫头,“把这屋子的布置都给我换了。”
她顺一眼自己的衣服,继续到:“这种颜色的东西全部拿去扔了。我要沐浴,给我拿件赭红的衣裳。”
丫头头痛不已,小姐的衣服里没有赭红的,自从经历她家的杀戮,就再也没有碰过像血色的物件。
怎么办?只能赶紧出去,先买一件。
丫鬟经过院时,看到摇晃的秋千,心下嘀咕:“院子里的秋千怎么无风自动?”
“怕是哪个偷懒的在这玩耍了会儿吧!”小丫头想了想,边摇头边风风火火的去衣铺。
我坐在这秋千上不停的摇晃,不禁让我想到秋天的落叶,一飘一荡。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花草树鱼,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把双眼放空,脑袋放空。我愿睡着,自此不醒,远离世尘哀愁。不然这样子的我,睡着醒着有何区别?脑袋里出现一句试“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艾玛!这是为我写的的诗吗?遗世而独立……
我在秋千上抚掌大笑,不一会,那丫鬟抱着鲜红刺眼的一团又跑了回来。
“嘶!”脑袋尤被打了一闷棍,沉沉地疼,我抱住脑袋,让它少遭点罪。我及其讨厌这颜色,它让我想起那一片片尸骨血肉。
说来那天安南问我为何我偏爱蓝调,因为我喜欢它,一眼就让人想静下来……
我偏头看她离去的方向,奇怪着,那丫头怎么突然跑出去又抱着团东西回来?
不一会儿,周亚祁负手走进来。
他进入主房,看见一群人正忙忙碌碌收拾屋子,一惊!这怎么突然变了格调?莫不是那樱林太邪性,“尧默”被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所以改变如此之大?
我尾随而至,看着这房间的变化,再联系安南不喜那衣服的表现,就明白了。刚才丫鬟环抱着的衣裳是给安南准备的,我摸下巴,“看不出来,她性情清清冷冷的,却喜爱这张扬的颜色。”
终于这屋不属于我了,心里苦涩难受,但稍一会儿,我就想开了。
不是我的也是我的身体的!
我眯着眼眉开眼笑,不管做人还是做鬼,态度上都要乐观积极,看我只有刚发生这事那时候哭了一久,此后一直保持微笑就知道了。
不然余生那么长,岂不是每天都要吃苦瓜?而且还说不定我这鬼生有多长,万一他们死了我都还在呢?
屋子收拾齐整,周亚祁自主自的坐在房里,锁着眉头不知道想什么。
安南回来后,一脸惊讶,“你怎么在这?”
周亚祁严肃的盯着“尧默”,“这是我家,我在哪儿都不奇怪。”安南一想,也是!他的地盘他做主。
安南绕过桌子走到上座另一边坐下,沏了茶水自顾喝下。
“有事?”
周亚祁眉心一跳,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就站在周亚祁旁边,看他吃瘪的样儿……原谅我忍俊不禁。
张嘴数次,终于憋红了脸,“我给你请了大夫。”“杜恩,带李大夫进来!”他吩咐门外那小厮。
空隙间,周亚祁问出他内心疑惑:“默默,我觉得你今天和往常十万分的不一样!”
安南依旧喝茶,淡然的样儿像是这话问的不是她。其实安南很无辜,她还没适应她自己就是尧默的事实,对于周亚祁的问话,自动滤成问他旁边那人的。
我翻一白眼,这姑娘神经怎么还有些粗壮?
“喂!你用的是我的身体!”
安南喝水动作一滞,放下水杯缓缓抬头,“没有,你多虑了!”
周亚祁自是不信的,他总觉得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是仔细感觉又好像是在庸人自扰,除了喜好的变化,说话冷淡了些……
他盯着“尧默”,想要看出点端倪。
然安南淡定自若。废话!她的身体本来就是“尧默”的,随便周亚祁横看竖看,她依旧是“尧默”。
我摸摸周亚祁的脑袋,还是你好,知道她和我不一样。
安南看到这一幕,一口茶喷出来。
周亚祁瞬间觉得正常了,因为尧默正经不过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