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歌一时冲动,大踏步走到团长面前,众目睽睽之下问了起来。
“请问温团长,你们千人部队来了俩个月,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干?”
温团长一脸骄傲,但还是说了实话,“没有办法,我也想让他们休息,……但我们一旦松懈,下游的部队就会吃力。”
听说大大小小有几十个坝决口,却是没有一个能堵上,水位快到坝顶,机械化设备进不了泥泞的地方,全靠人力。
一旦堵上一个,就会发生连锁反应,后面的就更加容易。
浩歌问团长要过喇叭,站高了一点,向大家喊话。
“同学们,大道理我就不讲了,祖国是咱们的大家庭,……是男生都准备背沙袋,量力而行,十斤二十斤也行,三五十斤的也可以,到了地头在装成八十斤的,……我希望大家坚持三天,让军人恢复体力,让这些美女同学知道咱们是值的她们爱的。”
浩歌说完话,大家有些发愣,指挥权应该是这位团长吧,一个学生冒失的出来越权了。
“快鼓掌啊。”
萧公子跳了出来,双手过顶,首先带头大力鼓掌,唯恐丢了这个露面的机会。掌声随即跟了上来,大家同意了这个建议。
温团长一脸后悔,喃喃道:“分袋运输,我怎么没想到?”
浩歌回头:“温团长,您也累了,运输的事我的兄弟会指挥,带我看看缺口吧。”
“你?” 温团长直摇头,“太危险了,实不相瞒,已经失踪了三位战友。”
“三位?”
浩歌一听死人就心如刀绞,那是不能碰触的回忆。
随即扭头吩咐萧公子他们:“把这里能找到的自行车全买过来,小村老百姓愿意帮忙运沙的都给工钱,他们的骡马都可以利用。”
说完,他就掏出身上的二千元,萧公子和胖子瑜也凑了点,已经是八千。同校同班的男生女生还来了二百来位,不需要吩咐,过来凑份子。
“你们……。”
这个场景感动了温团长和他的战友们,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摸个不停。上千学生发现这些带头的人象一个班的,有大胆的女生上来问。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京华五班。”
“你们班可真齐心,我也凑一个吧。” 大方的女生随即掏出她带的钱,放下一万。
转眼,捐款的人一大堆,争先恐后。
这一幕让浩歌都差点落泪,因为好友惨死,他曾偏执的认为是这个国家的错。可国家是由一个个人构成的,他们大多数人还是好的。
上千人凑了十来万钱,萧公子把钱送到了团长手上,觉的还是让军人们支配这笔钱合适。
一群人在军人的带领下来到一座土山旁,五里外的水坝清晰可见,远远望去,洪水好像无边无际。好多人在上面忙碌,但那十几米的口好像能保持不扩大就不错了,想合拢难度不小。
洪水源源不断下来,小雨不停很难完成合拢。如果出现大雨,将发大面积山洪,前功尽弃不说,还会死人。
“水情严重啊!”
温团长带浩歌来到坝口附近,坝长仅仅百米多,这是因为地形局限的,一座座山直立在那里,下面却是平地。挖地取沙不现实,五里外的土山成了唯一选择,而豁口处的水深俩米多,水流喘急,八十斤的袋子下去有时也被冲走。
“你有什么办法?水利专家也无能为力,这里不是混凝土坝,纵然堵住也会出现水洞,第二次决堤很有可能。” 温团长高喊着,尽量压倒水声,旁边是路来路过忙碌的军人。
“我先看看地图。”
一把雨伞下,浩歌仔细的研究附近水流过的地图,从这个地方流出的水,会分开俩条线路穿过三座并排的山,之后在汇合一处。
离这个地方大约也是五里,那里宽阔,估计水深只有一米多点。
“温团长,我可以代替你指挥吗?”
“啊?” 温团长哭笑不得,他不说话,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出了事可是负责任的。
“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您要能采纳我的建议,下游的水坝会容易堵死。”
“快点说,现在军部急的都要跳脚了,” 温团长一听这年轻人有主意,抓他的胳膊力气很大,不过浩歌浑然不在意,团长说出急事:“不满你说,一些军事基地也受了影响,你知道南国跟咱们的关系……。
邻国是什么种大家是自然知道,说的不好听就是养不熟的狗。你给他枪炮粮食,他会保存这些打你。
来到作战部帐篷内,这里有几十位忙碌的通信人员,也有一位水利专家,一个个脸色木然,这是严重睡眠不足带来的。
浩歌也不客气,在一张图上画了起来,他要在五里外建俩条新坝,只要拦截大量的水在这里,减缓了水流的冲击速度,下游的水坝压力会顿减。
“温团长,请爆破兵把这俩座山侧面炸了,大石头归拢,就是俩条新坝。”
其他人一听说炸山,连水利专家也围过来,而温团长已经托着头睡着了,被推了一下才醒。他睁着红肿的眼,没有听清这个大学生说了什么?
年龄上六十岁的老专家摇摇头,他穿着雨衣,脚上泥水很多,他道:“年轻人,你的想法不错,如果到处依山如梯田而建新坝,这水灾将不足为虑,……可惜你不知道这里不同于内地,这些山全是老百姓眼里的神山,我们只是想取些石头,顽固的当地人都不让啊。”
其实,一路上没少遇烧纸上香磕头祈祷的老百姓,浩歌也知道少数民族政策的倾向性,显然,军队宁肯苦些也不敢破坏民族团结。
原来是这个主意?温团长索然无味,取沙都费了很多劲才说通的,动山?恐怕会发生民变。
其他人回到原来的坐位上,浩歌陷入了深思。迷信的力量有多么可怕,宗教国家隔三差五的开战,其实就是最大的例子。
浩歌跟水利专家聊了一会,得知这是一个远离汉族,比较偏僻的少数民族,人数上几万,比较排外。他们认为山洪爆发是山神的惩罚,人们应该默默承受,对自然的崇拜和保护那是没的说。
外人叫他们魁族,保留着一种没有文字的语言,喜欢穿花彩衣带帽子,帽子上插着鸟类尾羽,其中最长的会认为是最漂亮的,会被别人羡慕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