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艾浅正拉着二哈同志出来遛弯儿,只见白雪皑皑的山间小路上不知何时多了许多整齐的脚印。在洁白的雪地上看着格外清晰。
属于小说家的发散性思维让艾浅提起了警觉之心。“快,走。我们回去。”嗯,说不定被本天才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哦……
“嗯,好哒。都听娘子的。”二哈摇着尾巴跟在后面。嗯,娘子一定是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嗯,是肉呢还是肉呢还是肉呢……
精致的荷塘边上女子一袭紫衣雍容华贵,端庄的面容透着一股子威严。
“夫人,这荷塘都结了冰落了雪了,多冷啊,我们回屋吧。”纵观整个皇子府也就只有秋云能这样和杜惠荷讲话了。
“嗯。”把手从暖炉中抽出,习惯性的抚了抚白玉簪,簪子由于天冷变得冰凉凉的,带着暖融融热气的手指瑟缩了一下。“小桃……”
“夫人,殿下已经命人去找了。不过听说呀,找了几天都没找到呢!”秋云神神秘秘的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四殿下身边的人已经在河里找到了尸体呢!”
杜惠荷勾了勾嘴角,带着洞悉一切的精明,“秋云,你喜欢那个付然?”
“……小姐……”秋云刚刚还一脸八卦的表情被垂下的额发遮住,看不清神色。
“我们秋云这么好,一定会有人争着来提亲的。”杜惠荷的眼中露出怜悯和心疼。她从小就陪伴在身边的小丫头呀,是多么的爽快直白,那样快乐的一个人,怎么就逃不过情劫呢……
“……”女子没有说话,可是雪地上平白的多了许多小坑儿。温热的泪带着满腔的情以决绝的姿态融化了那冰冷的雪地。
“秋云……”杜惠荷搂住肩膀忍不住轻颤的人儿,暖融融的手轻轻拍着秋云的后背,那被冬季的寒风吹的冰凉的衣服,瞬间带走了那手上所有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杜惠荷几乎以为自己的手会变成冰雕,久到杜惠荷以为头上的玉簪会抵不住冬日的寒风而化为碎屑。
“我才不稀罕……我才不稀罕那样蠢笨的男子!跟那个小桃一样的蠢,傻呆呆的……我秋云一定会找个精明疼人的好相公……这样、这样的人,我才不稀罕……”
秋云的声音哽咽的传出。
杜惠荷的心轻轻揪起。
情之一字,到底为何?
爱之一说,到底为何?
这世间的痴情男女,这世间的缠绵哀思,到底为何?
“嗯,我的秋云,一定要找个顶好顶好的夫家。”杜惠荷轻拍着自己大丫鬟的后背如是说道。
“然后呢?”书房,君之允的怒气可以具象化的掀翻房顶。
“……属下无能。”曾鬼魅般的出现在他身边的男子——暗一,低着头说道。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自责。
“……”努力平复了呼吸,君之允把手中空白的信纸凑到了烛火旁。
“不怪你,你下去吧。”上挑的桃花眼闪过阴霾和暴虐,整张俊颜显得有些阴沉的可怕。
杜元耀……你好样的!洁白坚硬的牙齿紧紧咬合,整个人透着一股阴狠。
“顺喜!”
“主子。”规规矩矩的少年推门而入,恭敬的跪下。
“你,去这几个地方看看……如果……”
“是。”看着少年退出房间,君之允深深的吸了口气。
桃花眼微阖,之章,君之章……
“娘子娘子,你走那么快干嘛啊?”被君之允在心中念叨的二哈同学打了个喷嚏有欢实的围到了艾浅身边。
“快走,我们要找红娘说些事情,懂不?”艾浅心中念叨:二哈就是二哈……蠢到没边儿了都……
“张大哥!”艾浅看到张善可靠的面容立刻松了口气。终于找到个能处理问题的人了!这群山匪真真是诠释了‘乌合之众’的真谛啊嗷,每个人都看着头头办事情,出了事一个管事的都没有啊都没有。
“怎么了?小浅?”看着总是轻松自在的少女露出无奈焦急的表情,张善觉得自己应该问一问管一管。
“什么?!”红娘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刀疤男,眼角的蝶都快飞走了。
因为震惊,红娘甚至呛了口烟。缓了缓,烟袋锅习惯性的敲了敲桌子,红娘又问了一遍,“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浅不会骗人的!她说是就一定是。”张善皱眉。怎么连他认定的家人都不信?他就那么不可靠吗?
“丫头,你说?”红娘看都没看身边的男人一眼,只看着艾浅说道。这个男人怎么这样蠢了?她一个小丫头说是就是了?那周围的情况呢?当时的情形呢?难道她就凭小丫头的一句话就要让所有弟兄们离开寨子搬家吗?真是……
“好,那我们今晚就撤离这里。”张善再次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嗯,小个子,通知所有弟兄做好撤离的准备和战斗准备。”美艳的寨主大人敲定了最终决定。
“娘子娘子,我们是要搬家了吗?那还有没有肉吃了呀?”君之章跟在艾浅的后面追问。
“有有有,你爱吃多少肉都会有的!所以,今晚就给我安稳的呆在寨子里一步也不许离开红娘,不然就没有肉吃了!明白了吗?”艾浅踮起脚尖点了点书生不大灵光的脑子。
“唔,知道了,子俊很听话的。”君之章揉着额头。额头一点也不痛的,但是只要这么做,娘子就会心疼哦!嘿嘿,我真是聪明。
“好了好了,出去找红娘待着吧。她可是很喜欢你这个傻小子呢!”艾浅果然软了下来,哄着君之章出去了。
我的殿下哟……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晓得的殿下哟。艾浅发誓一定会保护你安全的活下去的!
少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君之章离去的房门。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那日,哀戚的泪水爬满了脸颊,廉价的心伤奏出绝离的哀歌。
原木的木门悄悄打开,秋日的阳光洒在儒雅俊美的青年身上,美好如同画册上的王子。
青年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青年的手指纤长有力。
那灵活的翻检草药的手扶起跌坐在地的少女,那坚实的的温暖的肩支撑着少女最后的一点希望。
艾浅听到,那带着淡淡药香的人,用他惯有的温润的嗓音说,“没关系,小浅。”
没关系的小浅,我不怪你。
没关系的小浅,有我在呢。
大大的眼睛里坚定的情绪酝酿,复而垂下眼睛,留下两道鸦青的剪影。
冬日单薄的阳光从窗户中流进,破旧的被褥带着淡淡的灰尘。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只是,这终点,究竟是谁来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