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金银装饰环绕着整个游船,雕刻精美的木雕显示着船上人的尊贵身份。
如此大的船本该热热闹闹,人来人往,但是现在却很是冷清的只是时不时的走过几个侍女,从侍女的规矩的行为举止上不难看出这是一家规矩甚严,调教甚重的皇家船。
一队侍女端着这个季节见不都的新鲜瓜果向船上的一个房间走去。
推开挂满紫纱的房间门,这一队在外面稍稍抬着下巴的侍女,都低着头连呼吸都降低了,看起来颇紧张的按照顺序把手中的果盘,轻轻放到铺着珍贵白狐皮的小塌前的黄龙木桌上,然后手脚麻利的下去,自进房间,到最后只是几个呼吸之间,慵懒的躺在小榻上的人都未睁开眼睛。
过了半晌,正在小榻上的身穿紫衣的男子,睁开一双眸子,打量着四周,闻道浓郁的水汽味,轻声道:“到哪里?”
屋内的角落里闪出一个男子,刻板道:“此时正在都城的外围,由于此时河水尚浅,船不能去太远的地方。”
申屠遗雪点头,偶然兴起想要看看这水,凤夜驹便赐了这艘船,弄的阵仗反倒有些大了。
想起自己游玩这些天竟然忘了询问他们是如何“照顾”君家主的,要是太粗俗,吓到那个年轻的君家主怎么办?
申屠遗雪摸着自己下巴,惨白色的手指在一串紫色的葡萄上划过,而这串在尚有料峭春寒的季节显得格外珍贵诱人的葡萄却没有吸引到申屠遗雪的任何目光。
看着沾染上水珠的手指,申屠遗雪烦厌的甩了甩,一直在一旁的男子,在怀里掏出一方素白色的丝帕,用一种托着珍贵易碎的瓷器的珍视态度把申屠遗雪的手放到丝帕上,然后轻柔的擦着。
申屠遗雪享受着男子的细致的服务,抬起眼帘,看着男子空洞的眼睛,嘴唇向上勾起一丝笑意,真是听话的宠物。
“说说那天和君家主怎么玩的?”
男子把手里的丝帕收到怀里,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恭敬的低着头,退到一旁,然后道:“我们在外面守到半夜,等院里的灯光都熄灭了,然后等了半个时辰,把他们在屋顶上和角落里的人杀了,惊动了一人,随后和他们缠斗起来。”
申屠遗雪皱眉,这不是自己派药人第一次出去杀人,只是这是第一次这样“热闹”,自己还担心过于血腥激烈的场景会让药人产生人类的情绪,但是现在看来药人就是药人,只是一个适合养着的宠物。
“然后呢?把君家主伤到了吗?”
药人站在那里想了半天,迟钝的头脑这才想起什么似的,道:“我们伤到一个领头男子的手。然后他们就逃走了。”
申屠遗雪听到这里,瞬间大笑,一双略显阴柔的眼睛溢出了水光,想着这个一向狂妄自大的君殷之竟然被自己弄到这个地步,心里一阵舒爽,连君殷之竟然派人来陷害自己的气都消了。
“哈哈哈……真是想见到那个场景,想必是世间最美的画面,那然后你们追了吗?”
男子晃着头,“我们追了,然后伤了一个人后,便失去他们的踪迹了。”
申屠遗雪摆手,脸上带着明显欢愉的笑意,“无妨,堂堂仙岛君家家主要是在撩月国死了,那我们又要面临一件麻烦事了,这种程度的教训很好,既保存了他的性命,又给这个孩子一个教训。”
男子见申屠遗雪没有教训,便不再说话,虽然其余的他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只要明白主子的心情就好了。
对待药人申屠遗雪多了几分对待旁人所没有的信任,在没有旁人在的时候,申屠遗雪竟然和没有人类情绪永远不会叛变的傀儡说起自己最隐秘的事情,有些事情埋在心里久了,总是需要自己之外的人知道。
“在我自己当上这个国师的时候,我便在凤夜驹这个蠢货里得到历代国师手册,想必那个凤夜驹也不能看上面的东西。”
仿佛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申屠遗雪勾着唇,道:“后来我知道了每代国师都利用仙岛上的撩月国势力给君家主母下蛊,知道了每代皇上的秘密,知道了许多东西。”
“你说他们在外表的辉煌下竟然有这样多的阴暗,生活的是不是很累啊?”
药人心里并不明白,但是听到主人询问,还是刻在骨子里的准则,还是让他回答。
“回主人,属下并不知道。”
申屠遗雪也没有期望在这里得到什么回答,只是道:“所以人啊,还是要早点玩乐才是正理,至于什么名声还是等身后再说。”
申屠遗雪站起来,药人尽职的把紫色春衫给申屠遗雪穿上,然后跟在申屠遗雪身后走出了船舱。
迎着风看着河边一群踏青的女子,申屠遗雪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看着笑得开心的人们,眼里含着讽刺甚至怜悯,自己的命如一只蚂蚁般脆弱而渺小,不在努力的向上爬,竟然还在这里嬉笑打闹?
岸上的未出阁女子,见华贵精致的大船,眼里忍不住一阵羡慕的光,要是自己能坐上那里一次也好啊,当看到在船里走出来的身穿紫衣周身神秘的申屠遗雪走出来的时候,那些女子都羞红了脸,故意大声嚷嚷着,希望能让申屠遗雪见到自己的“独特”,日后好享受到这样的精美大船。
但是等到船的影子都没有了,那些姑娘们都没有见到船上的人看自己一眼……
申屠遗雪看着周围的绿色树枝,浅浅的绿色草色,满意的享受着这里的时光,转身,“回去。”再好的美景只要看过就失去了价值,直接回去或许还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呢。
药人点头,恭敬道:“是,主人!”然后转身向船舱里中走去,准备告诉船工。
申屠遗雪站在大船上,看着逐渐变化方向的大船,嘴角含着笑意,这次君家主应该明白那些事情是不能干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