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亮的天空终于有了些海蓝色,大大的云朵静静的漂浮在天空中,几道红霞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微笑的表情,天空在微笑。九月中旬,书本里的金秋九月终于来临了,军训也在闷热的夏尾结束了。
教官和学生都有些不舍,这是别虐出来的感情,离别时的抽泣声是最后一次虐待,感情的虐杀。有些女学生哭出了声,男学生则把教官横抱起来,架起两条腿把它们分开,快速的冲向篮球杆,像和尚每天清晨撞钟一样的撞着那根铁杆。教官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学生们的欢声笑语飘荡在空中,是离别伤感的麻醉剂。
“同学们再见了!”教官挥手告别。
“军训结束了,大家可以开始正式进入学习的氛围了。”
教室里士气低沉。
“要不大家先自我介绍吧!”
教室里欢呼雀跃。“老师,我们都互相认识了,不用自我介绍了。”
“那咱们换一个方式,写出自己的对某个同学的印象,深刻点。大胆写,咱们匿名。”
“好!”教室里每个同学都磨拳擦掌,有的写的写的脸就红了,这是趁机当中表白的好机会呀。
“‘梁夏,我喜欢你的天真烂漫,你的骨瘦如柴,你的娇小可爱。’这个同学形容的可不怎么样啊。可不像是夸人家。”林中一班的班主任很随和,也很跟潮流,能和学生说到一块,这样的老师对于学生算是一种福分。
“明明是人家苗条多姿好吧,谁呀,给我站出来!还有,我哪里娇小?我很高的好吧。”梁夏愤愤的说。“左,是不是你。”
“我可不瞎,才不喜欢你。再说了,人家也没写错,你哪里娇小你不知道?哈哈哈!”左政被梁夏狠狠的拧了胳膊。疼的嗷嗷直叫。
“呀这个同学写的很贴切么,很到位。‘锃光瓦亮的脑门上寸草不生’”班里的笑声像是被瞬间点燃一样,纷纷看向墙角的一位女同学,正在做数学题的她被班里同学像利箭一样的目光射中,满身伤痕。眼里闪着泪花,将额前的刘海儿缓缓放下,低下头又去刷题,她的书本像干涸的土地,文字是道道裂痕,顷刻间下起了滴滴答答的雨滴。“还有还有,后面还有呢,你五官精致,白皙如雪,明亮的眼睛和娇嫩的耳朵构成了一幅初春的面容”老师看向在墙角哭泣的刘佩。
“我没写后面这句啊。”左政悄悄地对梁夏说。
“左,是你啊,真够损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找机会给她赔罪吧,哎!小爷罪孽了。伤害了一个柔妹子,还是一个学霸。”
“那你还伤害了我呢,咋不赔罪。”
“你?”左政给了梁夏一个“需要么?”的眼神,之后又将目光聚集在她的胸部摇了摇头,潜意思是“哎!没救了。”梁夏又在他胳膊上印上一个红印。
而左政和梁夏的打闹都被在一旁的夏诺静静的看着,支离破碎的心声在教室里不停的回荡。一张洁白柔软的纸巾从夏诺的眼睛底部慢慢升起,她拿起纸巾给了林一哲一个感谢的微笑,之后死亡一样的萧瑟从心底慢慢升华。小玉看着左政微笑,笑得心安理得,像是莫中解脱。
“程皓你等我。”
左政那里发出与夏诺陌生的共鸣。教室里的嘈杂如潮水般蔓延,覆盖住所有的伤痕,寂静在心底撕心裂肺的嚎叫。
小玉你还喜欢我么?
怎么还问?
只是不确定。
百分之四十九在学习上,百分之五十一在你身上。清楚了么?
左政看着小玉,百分之五十一,模糊苍白的五十一,还夹杂着一些虚伪。连同那晚的月光都显得悲怆无力,漆黑的天空是孤寂和背叛的脆片组合起来,遮挡住所有的光亮。
这是梦么?梦只不过是一个婉转幻象的理由,莞尔倾笑间,已明白,就只是个梦而已,谁也别想多停留一秒,醒来后就再也无法回去。
左政那晚喝了许多酒,想注射镇痛剂一样,一针接一针,醒来后是撕裂的头痛,星期天已经过去一半,在同一个晚上夏诺与她是一样的想被麻醉,她看着商店里的香烟,终于还是忍着痛走开了。
“夏诺你喜欢左政吧。”梁夏那晚来到南城找到夏诺。
“又事么?”
“就问你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可能是喜欢。”夏诺虎视眈眈的看着梁夏。
“你不用那么看着我,我没有任何恶意,我不是要和你挣他,他更不是物品,我只是想替你照顾好他,哦,对了,你身边有一个不错的男生,多留意。”
“你喜欢他?能照顾好么?”夏诺的声音软到连自己都听不到。夏诺转身要离开。却听见身后一句尖锐的话语。“哎!我喜欢猪和木头!”
猪和木头!像一颗子弹穿透一颗受伤的心,之后在心上开出一朵血花。
看着梁夏远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化成一团模糊的身影,夏诺狠狠的咬着嘴唇,挣?我凭什么去和任何人挣,现在就连照顾他的位置都要被人抢去,曾经的一切都化作一层尘土,被风吹走,四散消逝。
夜晚,夏诺积满水的眼睛如湖水一样沉静,闪着泪光,像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冬天里盛开的那朵花会凋落的很快么?还是会被冰冻住,永不凋零。”那天夜里夏诺的日记中写道。
“干什么这呢?忙么?”小玉的QQ头像在闪动,左政的心跳像闪动的频率一样激动。
“在的。”
“我不开心,想你了。你说我们高中大学将来还会在一起么?”
“会,一定会的”左政激动的快要流出泪水。
“嗯,谢谢,晚安!”同时也给程皓发了一个“晚安。”
左政回复“晚安。”没有多想,只是激动,就好比一个宣布死亡没救的病人,之后医生告诉他诊断错误。左政在日记中写道“我会在冬天开出春天一样鲜嫩的花朵。”
“今天放学后女生都不要走,暂时不要走,咱们测量一下你们的身高和三围。”老师在讲台上说到。
男生们嘻嘻窃笑,并用目光打量每一位女生的信息。
“哎,好饿呀,我要早点回家!”梁夏吼道。
“你就再忍一会儿吧,昨天我们还不是一样?不过告诉你一个秘诀!”左政神秘兮兮的说到。
“什么?”梁夏狐疑的看着左政。“又想怎样耍我。”
“我哪有那么坏,真的!我告诉你怎样能把你那幼小的胸部瞬间变大。”
梁夏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部,“怎样?”
“哈哈哈哈,梁夏同学没想到你这么虚伪。”
“快说,别废话!”梁夏有种恼羞成怒的样子。
左政慢慢靠近她,在她的小白鞋上用自己的鞋底快速的踩了一脚。梁夏眼睛瞬间变大,一股气流瞬间从腹部上升到胸部。“看!大了吧!”说着,左政一溜烟的跑到了教室门口。
“左政你给我滚回来!!!”梁夏大声的吼道。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目光全部聚集在她的身上。之后梁夏慢悠悠的坐在了座位上,翻开书继续看数学题,像没有发生一样。教室门又被推开一个小缝隙,露出一颗得意的脑袋。
“那个,诺诺,我在学校外面等你。”
“哦~”夏诺文文弱弱的回复到。
“死左政,你给姐姐等着。”梁夏在座位上咬着牙自言自语。
坐镇在学校自行车棚里耐心的等待着,四处张望以打发时间,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那不是程皓么?怎么会和那些人在一起。”程皓和一群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纹着纹身的社会小青年在一起,看着那些小青年看着和自己一般大的年纪,左政更加好奇,而程皓和他们有说有笑,还不时为他们点着烟,有时也会偶尔接过那些人嘴里的眼把儿吸上一口,之后被呛得直咳嗽,逗得那帮人哈哈大笑。
“走吧,你看什么呢?”夏诺从学校出来。
“没什么,哎,自从小玉她妈每天接她回家,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怎么没看见小玉呀?你看见了么?”
“小玉妈妈每天接她?”
“是呀,她给我说的么。”
“哦,好吧~”夏诺思考着什么。
“我问你看见小玉了么?她出来了么?”
“没看见,可能是从南门走了吧。”学校有一个东门和南门,每天放学林哲中学的学生像袋子中的水一样,从漏口中涌出。
“哦~好吧!”
一路上夏诺心不在焉的骑着自行车,还有一次差点被一个面包车给蹭到,幸亏左政及时喊到她。远处有个声音喊住他们。他们停下来等着。
“我,我们家和你们顺路,以后一起走吧。”林一哲气喘吁吁的说。
“好!”左政看了夏诺一眼。
“还,还有我。”梁夏也从远处赶了过来。
“好!”夏诺看了左政一眼。
“咦!你也要跟着一起回?你确定咱们一起。”梁夏看着林一哲。
“嗯。”一哲脸上还是冷冷的面容,像是一座平面的冰山,永不融化。
那天夜里,左政的qq里又加了一个人,那个人对左政说,以后我去照顾夏诺,左政说,夏诺会同意么?那个人说应该会的,左政说你会照顾好她么?那个人说,我一定会的,左政说,林一哲我相信你,就像你对夏诺的第一感觉。
一哲我相信你!
青春是跳跃的阳光,是蹦蹦跳跳的女孩儿,是最好的我们。
左,你认同这句话么? 梁夏曾经问左政。
为什么是蹦跳的女孩儿,而不是女人。
因为有女孩和女人有区别。
什么区别?
女孩有青春,而女人没有。
是年龄的限制么?
不是,是她们对青春的选择。青春是干净无暇的。你青春永在,而我只能再见青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像林一哲从来没有过青春,我从来没拥有过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