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大部分都是晴天,雨天很少,有时候一个月也不见得有一次雨天,所以在别人都期盼,有温暖的太阳的时候,这个城市里的人,都希望有一次雨天。虽然,整天都是太阳,没有让这个城市干涸,但是,见惯了太阳也想见见其他的天气。
比如说,没有看见过下雪的想要看下雪,很少见阳光的就想要见太阳,缺少什么,自然就会想看什么。于是在人们的热烈期待下,久违的雨终于来了。下雨就会弄脏别人的鞋,就会出门不顺,反正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但是对于他们来说都不在乎,能见到他们的雨天,心情别提多高兴了。
他们最喜欢的就是下雨之后,就有一种,春天的气息。雨水给这个城市里的东西都洗了一个澡,自然就会干净很多,靓丽很多。就算再不愉快的心情,闻见这种气味后,也会变得好起来。
童谣站在自己的房间的窗户旁,伸出小手,透过窗户,感受到外面的雨滴在她的手上。以前在下雨的时候,她就跑到外面去,伸出舌头,尝一尝雨水是什么滋味。有时候感觉没有味道,有时候感觉有点甜。
有人说雨水,是从别的地方调来的海水,也有人说这是上帝的口水,说法不一,但是这并没有减低童谣对雨的热情,现在被困在这个房间里面,不能出去,就只能伸出手去接点水,然后,伸出舌头尝一下。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说不上是什么味,反正就是觉得让人舒服,这也算是她的一个怪癖吧,喜欢尝雨水。
以前总是跑到雨下面去喝水,所以总会,淋湿她的衣服头发,但是现在好像只要淋湿一个手就行,这算不算是省了很多麻烦。整天呆在这个房子里,什么都不用做,睡了吃吃了睡,然后听着隔壁的人大喊大叫,不停的发疯,然后就有一群医护人员制止他们。
重症病房和普通病房不同的就是,这里看守严格,每个人的病房外面还有一个铁门,这好像是把他们当做犯人一样,根本就不是病人。在这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因为病情严重,所以才关进来,很少有人是和童瑶一样,是因为犯罪才进来,但也不是没有。
因为精神病杀人的人很多,不过能进入重症病房的不多。而且精神病院又不止一个,这个精神病院不大也不小,所以自然就没有,很多因为精神病杀人的人,所以童谣在这里来说,这是一个异类。
一方面是因为杀人才进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里的人精神都不正常,就算童谣有双重人格,但是进来这么久都没有出现过,起码在她认为他大部分时候都是正常的。但是这里的人好像没有一刻是正常的,无时无刻不在发疯,要不然怎么会叫重症病房。
如果童谣不是因为杀人的话,恐怕也不能进入这里,毕竟她的病情如果不发作的话,在别人眼里应该不算严重。但是只要一发作就很严重,因为那个人格有自己的思想,比那些普通的精神病人,要严重得多。
这里的房间不隔音,所以,只要别人说话随便做一点就能听清。童谣从来就没有睡好过觉,这个人不吵,不代表那个人不吵。一定要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自己才能睡,不过医生也会给他们注射镇定剂,不过那个时候也不早了。她还没睡醒,又被吵醒了,这样的日子不是一天,而是无限循环。
久而久之原本好不容易,才让身体好一点,脸上有一点红润的童谣,又变成了原来那个样子,而且,黑眼圈很严重,无时无刻不在打哈欠,但是就是睡不着。在这里也不知道该干些啥,没有电视,没有手机,也没有书,谁会给精神病人准备一些书呢,就,一个床,一个卫生间,还有几个凳子,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童谣每天在这里看看天花板,透过窗户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后什么也做不了,不管你怎么呼喊敲打,都不会有人理你,因为这样的人多的是,只会把你当做你在发病。在这样的情况下,童谣想不疯都难,她也知道自己这样继续下去不好。于是,就不停的在想事情麻痹自己。
总觉得这里的人,对她好像和别人不一样,不知道是因为她有杀人的嫌疑,还是说有人刻意打过招呼,反正童谣在这里,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离真正的精神病也不远了,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童谣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手链,这是上次魏北朝来的时候,偷偷递给她的,要她好好保存,不要让别人发现,如果实在无聊就拿出来看看,看到这个手链就可以想起她。本来魏北朝还准备了一大堆可以娱乐打发时间的东西,但是这里并不允许他带进来,所以只有小小的手链得已保存。
手链上面有很多细小的钻,虽然说不是真的,但是真的很漂亮,就像满天星一样,那么的美好。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想念魏北朝,想念那个家庭。但是除了哭泣,她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刚来的时候,童谣每天都在哭,但是哭又不能解决事情,除了让自己更难受,也没有其他的后果了。
所以从那以后童谣就再也没有哭过,整天都面无表情,重复着一样的事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但是童谣浑身散发出来的悲伤气息,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表面上看上去,和这里融为一体,但是实际上怎样也只有他本人知道。
一个房间有两张门,一个铁门,外面还有一个铁栏杆,所以,童谣如果无聊就打开铁门,隔着铁栏杆,看看对面的人,看看走道。虽然这里的人是精神病,但是有的人也有正常的时候,有些精神病也很好玩,当然,这也算得上是苦中作乐了。和精神病玩,这该是有多无聊啊。
童谣真的很无聊。
像往常一样,童谣在下午的这个时候打开门,然后坐在门口看着对面的人。除了童谣以外,所有的人,都没有把铁门关上过,因为那样会让他们感觉很孤独,所以他们宁愿敞开让别人看到自己,也不愿关上那个门。
原本童谣以为,这里的人全部都是疯子。但是前几天发现,好像并不是这样。童谣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因为还没有熟悉,心态还没有平衡,所以不想和外面那些人打交道。而且她也不知道,那些人有些,竟然是正常的。这是在出乎她的意料。童谣以为这里的人,除了她,都是不正常的,现在看来,她的思想是错误的。
每个地方总有那么一个异类,就算那个地方是精神病院也一样。
“唉,你终于打开门了啊!你不知道,我等你打开门等了多久,一个人多无聊啊,聊聊天不是挺好的吗?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病也得憋出病来,看看我们,面对面的聊天多么好?”童谣对面的人,是一个男人,大概二三十岁,性格多变,一会笑嘻嘻,一会又很正经,一会又很严肃,一会又冷酷无情。
童谣看着面前的人,虽然说不上帅,但也不丑,挺耐看的。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是一个很有味道的男人,只不过现在在精神病院,就算他有这个前科,就算以后痊愈了,也没人敢和他在一起。精神病这么恐怖的东西,就算痊愈了,别人也会担心它会复发,别人就算相信现在的医学,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个疙瘩,所以有些事情就算痊愈了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
“你等我干嘛?打开门的人这么多你可以找他们聊天,为什么非得等我?现在都已经是精神病了,还能怎么得病,面对面聊天又能聊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谈,因为会被人听见,就只能聊一些无聊的东西,那不是更无聊了吗?”
童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面那个男人好像很喜欢搭理自己,动不动就和自己聊天,刚进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对自己这样,还真是奇怪?这种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第一次打开门的时候吧!可能是因为自己以前没有打开过门,他还不太了解自己,所以才不搭理。现在自己终于可能打开铁门,他也不想自己再无聊下去,所以才想找个伴聊聊天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可以理解,但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什么奇怪的地方,童谣说不上来,现在不知道,以后总会知道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你想聊什么东西,精神病院的人都是不正常的,你要聊什么重要的东西?你是巴不得想让别人知道你是正常人吗,别多想了,外面也不见得比这里安全,这里起码还没有人对付你。”
男人看了看童谣,笑了一下,然后才一本正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