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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夜 下一层

2017-04-24发布 2005字

“啊!不用了吧!虽然听你说的确实很好玩。但我只是来这里逛逛而已,马上就要走。另外,这下一层该怎么走?”

伊成奇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摸着后脑勺,颇为为难。

“嘿!你要去哪啊!没有比我这层最好的!就是融融骨头,泡泡岩浆是最舒服的一层。你说你还有什么理由去下一层!”

梅花大汉理直气壮,跟这是他家一样。伊成去就是他家来的客人。

“不是,这层太热,全身都舒服。不知道下一层会不会凉快点。我去下一层吧!你知道怎么走不?”伊成奇擦擦汗,说几句话都觉口干舌燥。

“行了!行了!小子你什么都不用再说!我先在这儿把你烧个十年八年,你自然就会去下一层。”

梅花大汉的说着就迈开步子,径直走向伊成奇。

“我说你们这有几层啊!”

“当然是有七层,不过我这儿是最好的一层。来这绝不亏待你,不把你血榨干烤没了就是砸我招牌。来来来!让我把你挂起来慢慢烧!”

话语间梅花大汉已走到伊成奇面前,弯身就要把伊成奇给扛起来。

如果伊成奇真被梅花大汉给扛木棍一样扛走,那么接下来等待他的命运,那就是万千火焰灼身可怕痛感。重要的是,被烧焦的皮肤,被破坏的组织,被岩浆融化的骨头还会重新修复。之后,又会再次被放入岩浆的炙烤,如此反复。好了再扔,好了再扔。不变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疼的让几乎昏厥的痛感。

“你手臂上怎么会刻那么一大朵花,还、还、还那么......那么的......”伊成奇说到最后,实在感觉词穷,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

“那么什么?”梅花大汉睁着大眼睛,收回要把伊成奇举起来的手,顺势放在腰上。看样子伊成奇要是说错一句话,马山就会被梅花大汉一巴掌拍死。

“其实我只有一个疑问,我看不出来这什么花,这到底是什么花?”伊成奇的眼神无比真诚。

“蠢材!”梅花大汉声如惊雷,看起来怒不可遏。

“这叫梅花,来来来,我来给你讲讲它的来历。”梅花大汉的声音降低八度变得无比温柔,而后搂住伊成奇的肩,像多年未见的好兄弟。两人一高一矮走入热腾腾的蒸汽中。

血液里混着一些东西从石磨出口处慢慢流出,如涓涓小流一般,有时又流的无比凶猛,流速又极快。

老妇人将人的残肢断臂一点点扔进石磨中,然后开始推起重重的磨盘磨啊磨。老妇人心情偶尔极好的时候,会把整人扔进石磨里,从脚趾头开始研磨。然后是小腿,大腿,整个下半身到整个上半身,最后是脑袋头骨。心情若是尤其不佳,老妇人就到周围逛逛,抓个人来也不打晕直直的就丢进石磨里。也不管那人如何的哀叫呼喊,表情有多狰狞,有多么痛苦,老妇人都视而不见。反而那人越叫,老妇人推磨的速度就越快。人叫的越大声,越凄惨,老妇人就磨的越起劲。由此,受刑的人就越痛苦。

“磨呀!磨呀!磨人肉。又好又嫩的肉越好磨。怎么磨都磨不腻呀!磨不腻,快快来人给我磨。”

老妇人每每念叨这句话时,不久必定会出现一个人,应她所说的。

伊成奇过了火门,还没怎么适应周围忽然凉下来的温度,就见一裹小碎花围裙,脚踩棉布鞋,发梢里插朵金色花的簪子的老人在推磨。

离得距离过远,伊成奇听不太清老人家在念叨什么,心中好奇边渐渐循声走去。

老妇人隐约感觉有人走近,立时,浑浊双眼血光乍现,不由自主一笑,满脸皱褶,如刀刻一般。老妇人过于兴奋身体微微颤抖,正要迈出下一步时失去平衡。

伊成奇见近在咫尺的老人险些滑到,急忙以最快速度冲到老人面前。

“老奶奶!”伊成奇伸手就要搀扶。

“不许叫我老奶奶!叫我金姑娘!”老妇人刹住要倒地的苍老躯体,裂口一笑,牙齿掉了数颗透着凉风。

伊成奇一看老人居然能以如此诡异的角度再弹回来不至摔倒,当下心生佩服之情,暗想果然高手在人间。

“金姑娘!”伊成奇心也甘情也愿。

“敢问您老人家,呃不!敢问金姑娘你之所以叫金姑娘是不是因为那朵金花。”伊成奇看着老妇人插头发里闪闪发光的簪子。

“我的金花漂不漂亮?”老妇人扶的金花簪子,做尽小女儿态。

要不是不场合不对,人不对,人的动作也不对,伊成奇到也想诚诚恳恳的说确实好看。不至于想吐血。

“漂亮!”伊成奇忍着种种不适,说了有史以来最诚实的话。金花确实漂亮,但人的动作确实会把一些值得关注的闪光点给带偏带跑。

“那我呢?”老妇人皱巴巴的手放心窝,笑的跟朵花似的,皱皱的眼皮一动一动。

伊成奇听过梅花大汉讲到他奶奶,他奶奶特别喜欢别人赞她漂亮,赞的越妙越好。老婆子被赞的越开心,那么赞老婆子的人获益就越多。反之,非但没有赞老婆子漂亮,还骂老婆子又老又丑的人,就会遇见不言喻的灾难。

梅花大汉特意嘱咐伊成奇,假如遇到了一个头戴金花簪子的老妇人,老妇人问她漂不漂亮一定要说。漂亮!天上人间,没有比她更漂亮的,只有她最漂亮。

梅花大汉说这话时的表情特别严肃,伊成奇想当开完笑的都不行,于是牢牢记住方便以后实操。

“漂亮!金姑娘!天上人间没有比你更漂亮的,你是最!最!最!最漂亮的!”伊成奇高调说话,表情要有多夸张就有多夸张,仿佛把他这一生的气都给用尽了。

“乖乖!你说的真好!说的太好了!”老妇人用干枯的手拍了拍伊成奇,那胜似娇羞又酷似娇羞的模样好像再说“讨厌!”

伊成奇鸡皮疙瘩差点没掉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