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安踏落常常被伊韵召入宫里,而琉璃与暗夜夙也成亲在即,她能够从伊韵的眉宇间看出她的无奈,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充其量就是当做没有看见罢了,对她来说这些事情她更是无可奈何。
安踏落低头轻轻的叹了口气,苏谨年见状伸手揉揉她的长发,极是清楚的说道:“落儿,有些事情终究是无奈之举,不必太在意。”
如果凡事都处处在意,那自己的脑海也挣脱不了无奈的牢笼了。
“这点我倒是清楚,只不过这些天和太子妃的相处,觉得她为人很好。后日琉璃与太子成亲她应该会很难受,我总觉得这样既是为难了琉璃,又是伤害了伊韵。”安踏落沉吟片刻说出自己的感受。
经过几日的相处,她似乎对伊韵放下了些许的戒心,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能够对她做什么?只不过是因为和暗夜夙的事情才会让她嫉妒了她,而这也是她所不想的。
更何况她是苏谨年的亲人。
苏谨年也不知道如何来回答,因为此事和她并非无关,只是不清楚伊韵知道与否。他抬手揽住安踏落的肩膀,半拥着她,似是一种无声的安慰。如若这事情让她知道了,定然又是一阵内疚。
“好了,现在不便想那么多,难道你想初儿生下来和她相亲一样喜欢皱眉吗?”苏谨年低头按住安踏落蹙起的眉头,煞有其事的说道。
果然还是这招最管用,安踏落立刻就不再愁眉苦脸的了。可这下却轮到苏谨年皱眉头了,他怕事情总有一天落儿会知晓的,还真不是一般的难为。
“那你不早说!”安踏落生气的说了一句,然后低下头抚摸着小腹给宝宝道歉,那样子被提多可爱了。看得出来她极其在乎这个孩子,因为他是她和谨年的第一个孩子,她必须要特别的爱护。就像苏谨年保护她一样保护若初。
苏谨年点点安踏落的额头,拥着她竟笑了起来,这一幕令他看来更加温暖。安踏落亦附和着他的笑容,那种幸福的感觉好像从一举一动中就能展现出来,羡煞旁人。
师傅站在窗外冷冷的看着屋里的一幕景色,眸中的恨意竟然渐渐的加深,这个落儿竟敢如此不听她的话。难道她不知道她所谓的赌注只不过是拖延一次,并非是赞同他们在一起吗?更何况苏谨年还是她仇人,在她看来这是万万不能的。
愤怒转身离开却在不经意间将身侧的藤蔓缠上胳膊,恰好苏谨年刚好听到屋外的声音,那手指放在唇边做了噤声的动作,赶紧走出来查看却是空无一人。
安踏落有些担忧,跟在苏谨年后面走出房间,“谨年,刚才是怎么回事?”
苏谨年急忙把手中的黑纱藏进衣袖里,若无其事的说道:“大抵是风刮的,快些进屋吧。”
安踏落听后不疑有他,清浅的笑笑,便与苏谨年一同走进屋内。苏谨年还不忘回头看看,怕有什么人再次出现。从莲花镖到黑纱条,到底是什么人在监视着他?难道是林知安?他到底是请了怎样的帮手,要不然他怎么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关于那枚莲花镖,至今查不到任何的消息。
师傅见苏谨年进去后,便从一旁的黑暗处走了出来,衣袖的一角破了。她的眸中深深地恨意似要把一个人吞灭,可是她却不能上前一剑刺向他,尽管她的武功无人能敌。可是最令她没想到的是,安踏落已有身孕,她那般乞求她便也是这个原因了。
而她只能愤愤然的甩手离开,看来她还得想些办法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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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的时日过去,自然迎来了琉璃与暗夜夙成亲的消息,而这等盛事自然少不了重大的仪式。再加之琉璃是以和亲的名义入了皇宫,自然更是免不了的阵仗。安踏落对琉璃的关心也恰恰就是她的幸福,所有眸中慢慢的都是些关心。
琉璃见状,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既有皇家范儿的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璃妃娘娘。”
安踏落就坐在离琉璃不远,琉璃便顶着重重的凤冠,拖着长长的喜服坐在安踏落的一旁,伸手拉住她的两只手,半开玩笑的说道:“落儿姐姐,琉璃在京都除了王兄之外就与落儿姐姐最为亲近了。难道姐姐还要在琉璃成亲之时这般哭丧着小脸吗?”
琉璃是不想看到安踏落为她难过,虽然是为了安踏落,可是她又不曾后悔。她也不觉得这就是牺牲自己,因为她是她最为亲近的人了。
安踏落愣了片刻,才反映过来琉璃说了些什么。急忙摆摆手解释道:“琉璃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你委屈。明明已经取消了的,怎么会……”可是却解释的糊里糊涂,可是总的语言就是怕她受委屈罢了。
“落儿姐姐,就凭我的身份那个敢欺负我?再者说了,我不是还有落儿姐姐帮我吗?”她早就已经看开了,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之事,更幸运的是她还留在京都能够看到安踏落,就足够了。别的一切她都不奢求了,至于与伊韵争宠的事情是决然不会存在的事情。
安踏落总是点点头,看着一旁的琉璃,本就是美人,这么打扮起来更是好看。娇艳的红色喜服更衬托着她的美丽,浑然天成。如果她是男子的话,怕也会被她迷住的。
不禁由衷的赞叹,“琉璃你真的是太美了。”这可是没有丝毫嫉妒的赞美,反而很是羡慕呢。
琉璃笑颜如花,美眸里闪过一丝小计谋,更是大胆的说出来,“那落儿姐姐,我们成亲去吧。”
“好啊。”安踏落同样笑着赞同。
“小姐,难不成你要抛弃姑爷和小若初吗?还有璃妃娘娘,您这么说话可是会被姑爷发牌禁止见我家小姐的。”
两人同时回头,然后赞同的点点头,这种情况还是极有可能发生的。安踏落稍后便反应过来,不解的问道:“流火你怎么进来了?刚才不是说出去了吗?”
流火一拍脑门,后知后觉的说道:“那个姑爷来了,说是要找小姐来着。流火是进来通报的,结果听到小姐和璃妃的对话忘记了……”越解释声音越小,说完还很是调皮的吐吐舌头。
“落儿姐姐,你还是去见谨年吧,要是一直赖在我这里,谨年肯定不允许我们见面了。”琉璃煞有其事的提醒道,还是极其肃穆的表情,好像真的会发生一样。不过也只是肃穆一小会儿,因为过后便呵呵的笑着没完了。
安踏落见她笑的依旧开怀,心里便也释然了许多,她很是怕琉璃以后便不会有笑容了,现在看来还好。
新娘打扮的时间还是有很久的,安踏落便没有再打扰琉璃,便跟着苏谨年回到宫宴上,神情比起起初也好了些许。大抵是看到琉璃无改变,心里便也不那么为难了。
只是在她的眼神触及到伊韵的神情时,偏生的低下头来,总是会莫名的决定对不住伊韵,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比她的孕期多了大抵有一个半月之久,现在大抵是七个月的身孕,便要看到自己的丈夫另娶他人。即使知道这是身为太子妃应走的道路,心里总是会难过不已。或许经历的多了,才会习惯吧。
可是现在如何能够习惯呢?
苏谨年感受到安踏落的低气压,在桌案上紧紧的攥紧她的小手。安踏落抬眸看看同样看着她的苏谨年,唇角扬起浅浅的笑容。他总是能够知道她的任何感受,是啊,敏锐的洞察力绝对就是他的武器了。
“谨年,琉璃很好我就放心了。可是在这皇宫里,终究是件难熬的事情吧。”安踏落轻声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受。比如伊韵,初进宫时定然是雀跃的心情,如今也是世故了许多;更何况是不愿进宫的琉璃呢?
“傻丫头,琉璃不是有你陪着的吗?有空之时便来陪陪琉璃。”苏谨年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趁她发火之际提出建议。
安踏落极是赞同的点点头,不过也没忘了苏谨年刚刚欺负她的那个栗子。很是委屈的抚摸着小腹告状,“初儿,你爹爹欺负娘亲。等到初儿出生了便帮娘亲一同欺负爹爹可好?”
只见安踏落的小腹上立刻起伏了一下,像是赞同她的建议一般,这下她更是得意了。
苏谨年故作伤心的叹口气,“哎,连初儿都不站在爹爹一边,太伤心了。”安踏落在一旁咯咯的笑着,一扫刚才的阴霾,苏谨年总是能够轻易的让她笑出来,心情变得很好。
可有时候这么耀眼的幸福偏偏是恶人总容易作怪的地方,就比如说在他们对面的林念心就恨得咬牙切齿,明明是那么幸福的笑容在她看来却是如此的刺眼。再加上那个快要出世的孩子,她的心里便更加的难受。
为何她要受这般的煎熬?紧紧的攥紧手中的小药瓶,一个想法终于在脑海里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