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计中计
“钱军......”
阿唐暗暗思索着,然后道:“按照钱庄的行事风格,说一不二,他是一定会给你们吃忘却丹的,而这个任务一定是交给了钱军去做,对了!”
阿唐似乎猛然想起什么,道:“那送你们的是个仆从,钱庄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收买他们!这件事他不可能会让任何外人知道是他做的,尤其是最近得到消息说钱庄正和钱正声争夺继承权,这样关键的时候,他怎么可能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唐嫣在一边听着他们分析,脑中充斥着那天可怕的画面,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夺步走出屋子。
看着她离开,南天满面担忧,唐齐问道:“莫非你的意思是?那钱军是故意这样的。”
“那这一切,就都能说的通了。”阿唐道。
但是她看向唐齐,嘴角带着冷笑道:“你不会是过来打探消息的吧。”
“我女儿都那样了!我还怎么可能效忠钱家!”唐齐生气的道,被阿荡捅了捅,察觉到自己语气的冲撞,深吸一口气道:“小掌柜的,老夫日后一定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我唐齐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从一而终。”
阿唐还想打击他,但是见他真诚的样子,就没忍心说出口。
“那个钱军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钱庄手下只有一个钱申还算的上有些头脑,但是小人心计,做不成大事,我觉得唐嫣的这件事,就是他出谋划策的。”阿唐说着,坐在椅子上,接着道:“那钱军胆敢违背自己跟了十几年主子的命令,私自做决定,这就说明了他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指使。”
“我最近查清,那来进行拍卖夜明珠的女人,就是钱军的情人,名叫蓝烟,但是那雇佣兵却一口咬定这件事就是钱庄指使的,可若是钱庄指使的,那钱军没有理由背叛钱庄,我做出一个很大胆的猜测就是,蓝烟一定是被人绑架了,而钱军,是被人威胁的。”
阿荡问道:“那雇佣兵为什么一口咬死是钱庄做的呢,还有为什么放了背叛的十个人,为什么没有给我们吃忘却丹。”
唐齐忽然想明白了,看着阿唐道:“这个幕后主使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害死钱庄。”
阿唐点头道:“对,我曾经听说,为了唐嫣和齐家的婚事,担心钱庄出来闹事,钱正声就奉命派人守住钱庄的院子,不让他出去,但是在那天,他是怎么出去的?一定是故意造成倏忽的假象,把钱庄放了出去。”
然后威胁钱军,放了那十个人,肯定会有人经受不住回来通风报信的,之后钱正声再顺利成章的帮自己弟弟杀了那十个人,尽显自己做事周到牢靠,在钱来也面前展现一把,而后又不给唐嫣吃药,他就是想借我们复仇之手,害死自己的弟弟
“我敢说,在我们决定要行动的那天,钱庄府上的人,只会有钱申和几个总管。”
阿唐把所有事情联系到一起,做着详细的分析,唐齐陷入了沉思,这时候南天道:“就是说他想借我的刀,杀了他的亲弟弟。”
“对。”阿唐点头道,南天摇头叹息:“真是心狠,不过像他那样的家族,这也算得上正常了。”
阿唐道:“这件事虽然做的隐蔽,但是钱来也肯定不会不知道,他的两个儿子在明争暗斗,他是精明人,也是心狠的人,强者才能继承他的地位,这对他来说,也算得上是正常事。”
“小掌柜的,我们现在怎么办。”唐齐问道,这一声声小掌柜的叫的阿唐及其不自然,阿唐道:“既然是想借我们的刀杀人,那我们干脆将计就计。”
当晚老包子被找了回来,也许是乡下的农活繁重,他被晒成了古铜色,但是依旧憨厚老实。
他还不知道是南天叫他过来,只知道这是一个大人物,这样大的拍卖场,而且胆敢和苏家叫板,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他老包子虽然心中没有大志,但是依旧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对于这种改变统治格局的事,还是喜闻乐见的。
当他看见瘫在床榻上的南天的时候,瞬间笑了出来。
唐中见他笑,怒斥道:“你他妈笑什么!讨打是不是!”
老包子忙止住笑,恭敬的站在那里,阿唐喝道:“唐中!那是掌柜的救命恩人,不得这样无礼!”
唐中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反应过来,请到屋子里端茶倒水少不了,又连连道歉了好一阵,直到南天把他撵出去,才清净了不少。
老包子看向南天,问道:“你这是又惹到仇家了?”
“哼,他这是情仇。”阿唐一边给老包子蓄水,一边冷哼道,对于老包子,她是及其尊敬的,完全把他当成自己的一个大长辈看待,因为在她最难的时候,是老包子伸出了手救下他们两个。
老包子看向阿唐道:“你俩真够厉害的,原来一直闹得沸沸扬扬的唐家拍卖场,掌柜的是你们,还有啊,阿唐你真是越来越水灵了。”
阿唐羞红了脸,也许只在老包子面前她会如此小姑娘的状态,老包子总有一种错觉,这个丫头,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亲切。
“臭拍马屁的,快过来给我把脉。”南天斥道,但是嘴角带着笑意,老包子站起身来,走到南天面前坐下,道:“抢了我那么多包子,你腰板倒是越来越硬了,要是让你下面的人知道你之前的行径,还不笑掉大牙。”
南天笑着道:“你威胁我,小心我把你乡下的田地都给糟蹋了。”
摸着南天的脉搏,老包子眉头微蹙,然后道:“你小子身板结实,恢复能力强,之前中了致命伤都挺了过来,阿唐,我给你写药材,你照着这个去买,要是放到一般人,估计这辈子就要瘫在床上了。”
阿唐看着老包子道:“包子叔,你留下来吧。”
老包子微微一怔,环顾了一圈屋子里的陈设,心中有所向往,但是却拒绝道:“我不能留下来,这样的生活不适合我。”
“叔,我们这里正缺人,尤其是我们信得过的人。”
他犹豫了一会,然后推脱道:“先把他的伤弄好再说这件事。”
钱正声刚刚得到消息,唐家已经开始打探钱庄府上的消息了,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进行着,免不得一阵得意。
但是这一切的幕后指使,却并非钱正声。
珍启奉命去报复钱家和唐家,于是他就找到了钱正声,并告诉他有两全方法可以让他稳定上位,而且他们可以共赢,只要在南天动手之后,珍启和玉寒联手杀了南天,这样一来,钱正声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家主之位了。
从一开始找到钱军情人,并利用蓝烟去拍卖场拍卖,之后的将蓝烟关押,利用钱军之手,做出这些事,这一切都在珍启的算计之中,现在看来,这一切的铺垫,只为了等待最后一步,那就是唐家的报复,对钱正声来说,一个小小的唐家算不得什么,只要让他坐上继承大位,他可以创造出无数个唐家。
当然表面看来,钱正声是最大的获益者,而苏家却也是更大的受益者,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这样轻松的将唐家陷入计划之中,只等着他一步步走向深坑,而他们负责的,只是将唐家掩埋起来。
苏和之死,始终是苏州的一个心头大痛,苏家计划的,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唐家,而是整个钱家。
因为钱来也的不守信义,因为他的恶狠,苏州相信,珍启的这个计划,钱来也一定心知肚明,但是他却只会当做两个儿子明争暗斗,而他也只会隔着远远地看热闹,这样一来就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开了,而真正的主角,却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人物。
蓝烟。
蓝烟在被钱军买出来之后,因为钱家规定,不得和风尘女子成婚,却有一次陷入歹人之手,但是被苏和救下,又给了她很多钱财,让她做些小生意,蓝烟自然对他感激不尽,但是在前一段时间,苏和却被刺杀,这让她难以相信,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在这之后,珍启便找到自己,并给她说了一套详细周全的计划。
珍启调查出,钱正声虽然表面上不近女色,但是背地里,却祸害了不少姑娘,尤其是喜欢放荡的野马,家里藏着很多娇妾,一个比一个放浪形骸,蓝烟出身青楼,男女之事精通,更是在珍启的推荐下,学了更多的服侍之法,绝对可以让男人欲仙欲死。
就这样,珍启将蓝烟推荐给钱正声,让她去执行任务,同时,勾引钱正声。
面对蓝烟这样前凸后翘的性感尤物,任何男人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更何况,是一个床上的野马,娇媚的让钱正声彻底酥了骨头。
这日,蓝烟和钱正声行完房事,蓝烟轻轻伏在钱正声胸口,用舌尖轻轻挑逗着他,钱正声捏了她一把笑道:“小浪货,你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好了。”
蓝烟娇媚的笑着,柔弱无骨的身子蹭着钱正声身体,口吐兰香道:“只有功夫好,才配的上钱少爷您啊。”
钱正声哈哈笑了几声,这话很中他的意,他说道:“是不是等我坐上老爷的位置,你的功夫就更好了。”
“那当然,我会把你吸干的。”
这一声声柔媚的浪言浪语,若化成一根根细草般,撩动着他的心,瘙痒无比。
蓝烟媚眼一挑,轻声似哀叹道:“只是不知少爷多久能坐到那位置上呢。”
这一声轻叹,也正刺到钱正声心头,他也时刻在考虑着,就算自己把钱庄除掉,那钱来也之位还是被他占着,一天不下,他就一天坐不上家主之位,现在钱来也的身体还很好,完全没有可以让位的迹象,自己虽然还年轻,但是也年近三十,他也不想等个个八十年,坐上家主位置,风光的日子,都扔在沧桑的背后了。
“唉......”钱正声轻叹一声,蓝烟轻抚着钱正声的胸口,用及其细微的声音道:“我曾经听过一句话,男人心不狠不当立,王的位置,都是血路铺出来的。”
钱正声陷入沉思,似乎没听见一般,但是他的心里却已经开始盘起了算盘。
良久,他看向蓝烟,微笑着道:“小浪货,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钱家人都好色,这是遗传下来的,也许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只是有些虽然好色,但是不用下半身思考问题,而有些人,只靠着下半身想问题。
色一个字,头上横着一把刀子,古往今来,英雄好汉折在红颜之上不在少数,但是红颜仅仅是红颜,兴许是一时兴趣所致,有些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大开杀戒,甚至引起国恨家仇,这些其实都是一种征服感在作祟,在享受那征服感之后,便没了兴致,深闺大院,能真正抓住男人的心的女人很少,聪明的女人都会保护自己,若有若无才是勾引男人的良药。
有些女人,从一开始就毫无保留的奉献而出,心中认定自己的如意郎君就是他,可是到最后,却总会落得个满盘皆输,因为爱付出的人,总是有一颗比较的心,她们即便隐忍,依旧难免会比较自己所得的,和自己付出的,这一切,值不值得。
还有些女人,从不懂得却付出,只知道一味的索取,这样的女人,时间久了,就会遭到男人的冷漠。
过了不行,少了也不行,所以,若是想牢固男人的心,便要做聪明女人,懂得若有若无,懂得若即若离。
蓝烟正是深刻明白男人的那种征服欲望,用她的方法,征服了多疑的钱正声,并被钱正声利用,成功的开始接近钱来也。
这个季节是荷花争芳的季节,钱正声颇有雅致,在花园里摆上几桌宴席,邀请钱来也赴宴,赏花品酒。
钱来也和钱庄都应约而至,还请了家族中几个有地位权力的老者们,一起赴宴。
众人刚刚落座,丝竹琵琶声缓缓响起,配着满荷塘娇嫩的荷花青叶,绿林下清爽无比,美酒佳肴摆满了横列的桌子,长亭之上,倒也有些文人雅士欢聚一堂的感觉。
酒过三巡,琵琶丝竹声依旧响脆悦耳,此情此景实在叫平日里‘事务繁忙’的人,好生有些陶醉。这时一个老者拱手道:“大少爷还真是慷慨大方,如此美景,如此好酒,叫大家一起来分享,实在是有大将之风。”
话音落下,宾客纷纷点头,唯钱庄冷笑默不作声,钱正声站起身来道:“不敢当不敢当,各位都是家族长辈,我一个做小辈的,有好东西,自然要拿出来和家人分享。”
“老爷真是不知道哪里修来的福分,能有大少爷......和小少爷这样谦卑孝顺的孩子,日后啊,我们钱家肯定会越来越壮大。”
此时不拍马屁,还等待何时,听一人已经这样说了,其他人自然也不能落得下风,都站起身来纷纷拱手夸赞,一时间清雅气氛全无,灵清的空气中,似乎撒上了什么油腻腻的东西。
钱正声站起身来,众人见他要讲话,便静了下来,钱正声拱手道:“各位前辈,今天我还准备了一些舞女为我们助兴,这些舞女都是我经过特意挑选而出的,在这样的良辰美景,给位意下如何啊。”
众人纷纷附议表示同意,钱正声给下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便跑了出去,没多久,琵琶声陡然换曲,伴随着优雅的乐曲,一行蒙着脸的舞女扭着身子走进小亭中,那曼妙的舞姿伴随着乐曲偏偏舞动着,她们穿着一身粉红纱衣,舞动起来若一只只蝴蝶般,挥舞着翅膀,徘徊在四座,满身的香气,给这美妙的景色中,添了很多意味。
众人都面带笑容的欣赏着这群舞女的舞姿,忽然丝竹声响起,众女子纷纷围成一团,若花苞一般合拢在一起,继而绽放而开,而中间那女子,不知何时褪去身上粉纱,只一身白色衣袍,若仙女一般,鹤立鸡群,及其显眼。
众女子纷纷退下,只剩下那一个女子,伴随着优雅的丝竹声,舞动着曼妙的身姿,因为她蒙着脸,只能看见那双妩媚的眼睛,不停地撩动着周围的人,钱正声偷偷瞄了眼钱来也和钱庄,钱正声笑眯眯的细瞧着这舞女,而钱庄则是看的愣住,眼睛都不眨一下。
也许是景色所致,也许是她的妩媚,也许是她身上的香气,也许是她带着挑逗的舞姿,迷惑着周围的男人,没有人忍心眨眼,都直勾勾的看着她舞动的身姿,小腹之上,欲火难忍。
一曲丝竹完毕,舞女朝钱来也微微欠身,妩媚的眼睛若一根小草般,挑逗着钱来也的心,他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