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王正说着话，钱兴国走了过来，冲我笑笑：“庄老师遇到红颜知己了？呵呵，不容易啊。”

我瞪了他一眼：“我们闲聊呢，别胡说八道。对了你跟丽丽腻了半天，都干什么了？”

钱兴国说：“冤枉啊！我哪里跟她腻？人家丽丽跟我诉苦，老公钱赚得少，开销大不够花。我这不帮她赚钱呢嘛。”

我一惊：“你帮她赚钱，不是帮她放贷吧？”

钱兴国笑了：“现在这个社会，不用钱生钱，你说怎么赚钱？开厂？地皮你买得起？厂房盖得起？就算这些你都弄好了，工人你也招不起啊！”

我问：“怎么工人就招不起呢？”

钱兴国说：“新劳动法是好的，考虑了职工的利益，可是全按法律来，给工人交五险一金，保险费还年年上涨，你一个月能赚几个钱？除去国家的税收，还有各种隐形费用，你也得交。”

我说：“国家不是有法规么，不许向企业乱收费，你不交就是了。”

钱兴国笑笑：“老弟你又犯书生气了吧！你办个企业你就知道了，哪个衙门你也得罪不起啊！你不买各部门的帐，消防部门可以说你消防不合格，关门整改；卫生防疫部门可以拖你工人的健康证，没有健康证不得上岗；文明办都可以找你个麻烦！”

我诧异了：“开个厂关文明办什么事？”

钱兴国又笑了：“不是三年两年地有创卫吗？这是政治任务，文明办可以查你厂里，这不合格那要整改，你还能安心生产吗？”

我笑了：“你小子是不是党员？给国家抹黑呢吧？你说的情况顶多是的个别现象，国家绝对不会这么乱来。”

钱兴国承认：“是的，这现象是个案，特别是十八大以后，收敛了很多，官员不敢胡作非为了。但是企业家你毕竟是民，民不与官斗，大多数企业家还是花钱买平安，不能轻易得罪职能部门。国家也认识到企业负担过重，总理下令清理涉及企业的收费，尽量减免。”

我说：“别扯这么远了！你真的帮丽丽放贷？人家才二十多岁，刚走上社会，你别把人往火坑里推！”

钱兴国瞪起了眼：“我是帮她！你说我推她？她现在工作的摄影楼连保险还没给她买呢，就那点工资还要还房贷，你让她怎么活？”

我反驳道：“不可能！我老婆也在那工作，不是交保险的吗！”

钱兴国说：“那不一样，你老婆正规学校毕业的，学历能力都强，也懂法律，公司自然按规矩来，给她上保险；丽丽才二十出头，学历高中，公司拿她当临时工用呢！听丽丽告诉我一月也加了她二百，让她自己买保险。你想，二百够买什么保险？丽丽心知肚明，也不会去告公司，你告，公司认错，然后你丽丽走人。所以大家心照不宣，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酷的。我帮丽丽放贷，我给她五分的利息，问我拿钱，能有什么风险？她上哪去赚这么高的利息？”

我提醒钱兴国：“你也悠着点，现在经济下行，各行各业都不好做，别弄得鸡飞蛋打，不要越过法律的底线去放贷，只能在三分以内。对了，丽丽借给你多少？”

钱兴国竖起巴掌：“五万！我真是帮她的，每月给她利息，不管这五万我贷给谁，贷多少利息，丽丽按月准时跟我拿钱，不想放了我随时退还五万给她！”

我说：“这么一来你是包她收益，风险自己扛？你怎么这么好心呢？别有所图吧？”

钱兴国笑笑：“老弟，看破别说破，人生苦短，何必那么认真，快活每一天就好！”

我正色道：“钱科长，做人要有底线的，你帮丽丽是好事，但是千万别打什么坏主意，你俩都是有家庭的人！你还是个公职人员，要注意影响！”

钱兴国淡笑笑：“没什么，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这时候丽丽走过来了，脸上笑逐颜开，对我们说：“庄老师、钱科长！来，我敬二位一杯。”

我心想，钱真是魔力无穷，丽丽刚有了赚钱的路子，就高兴得这样。

我跟钱兴国一起和丽丽喝了一口，这时候包厢里响起了舞曲，钱兴国不失时机地搂住丽丽跳起了三步，钟山也和杨佳丽翩翩起舞；公主小王走过来邀请我跳舞，我心里也想跳，猛然电话响了，我掏出手机一看，来电，老婆。

我连忙谢谢小王，说不跳了我接个电话。

拿着手机出了包厢，走廊里不吵，我按了接听键，就听电话里说：“老公，在哪呢？现在几点了？你还不回家明天不用上班吗？老跟那个钱科长呆喝酒，你是跟我过呀，还是跟酒过呀？”

我连忙赔不是：“知道了老婆，就快结束了，马上回去！今天没喝多少，被他们喊去刚开的朝阳会所洗澡了，现在他们唱歌呢，就要结束了。”

我刚说完，电话里老婆就不高兴了：“还洗澡？我听说那刚开的会所是男女合用休闲大厅的，你跟哪个美女妹妹去洗的呀？”

我说：“冤枉！哪有什么美女妹妹！同事杨佳丽和钟山科长是一对，丽丽和钱兴国是一对，我是单放的，不信你可以问丽丽。”

老婆一听：“丽丽这丫头又跟钱兴国在一起了？怪不得这两天总躲着我！你盯着点，别让丽丽弄出什么事来。”

我说：“知道了老婆，先挂了啊？我马上回家了。”

挂掉电话，我回到包厢，他们已经不跳舞了，钱兴国在唱歌，唱了一首《网络情缘》：“网上一个你，网上一个我，网上你的温柔我就犯了错，网上的情缘也轻轻的问我，爱一场梦一场谁能躲得过......”

钱兴国在唱，丽丽带头鼓掌，我们也跟着鼓，说实话钱兴国唱得不怎么样，跟念书似地。

钱兴国唱完，曹建永走上前去递给钱兴国一瓶啤酒，自己手上也拿着一瓶，我这才注意到我刚才出去一会，包厢里又上了几箱百威啤酒。啤酒是小瓶包装的，一瓶只有几两，钱兴国和曹建永碰了碰瓶，两个人干了一瓶！

这时候公主们把啤酒全打开了，各自行动，敬每一个人酒。

公主小王拿着两瓶啤酒走过来，递给我一瓶，敬我酒，我和她碰了瓶，干了。我问小王：“你们公主都这么能喝，训练过的吧？”

小王笑笑：“哪里需要训练呀，销酒我们公主是有提成的，客人喝得越多，我们奖金越多，所以姐妹们都能喝！”

这时候包厢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女人，问：“曹总？曹总你在吗？”

一边的曹建永连忙跑过来答：“在呢在呢，玛丽，这边坐。”

曹建永拉着玛丽坐在沙发上，然后拿瓶啤酒递给玛丽，两人碰了碰瓶，干了一瓶！钱兴国不失时机地凑过来：“曹总，这位美女什么来路？给我们介绍下，好敬酒啊。”

曹建永笑笑：“玛丽小姐是我在陌陌上认识的，新朋友，具体情况你问她自己吧。”这时大家都举瓶敬玛丽，我也跟着喝了一口。

我一看，这曹建永真好色，刚认识的就约会，这玛丽浓妆艳抹的，眼睛画得又黑又大，头发烫得蓬在头上像个金毛狮王，自己本来的面目反而看不清楚，正是曹建永前面

总结的三等水货，一看就是个混社会的。

曹建永看来酒喝得不少，见玛丽来了有些兴奋。他冲一位公主招招手，公主走过去问：“曹总有何吩咐？”

曹建永说：“你们公主一共几位啊？”那位公主回答：“一共六位。曹建永大手一挥：“把她们都叫来，排成一队站好！”

一会儿功夫，六位公主齐刷刷地排成一排，站在曹建永面前，曹建永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拿出皮夹抽出一叠百元大钞，每位公主发了三张，说：“这是红包，你们的出台费另算，照给。”

公主们人人高兴纷纷拿来啤酒敬曹总。

这时玛丽嗲声嗲气地说话了：“曹总！永哥！我的红包呢？”曹建永又从皮夹抽出几张，大概有五百以上，塞到玛丽手里。